第531章 住手!
“我說了住手!”塞吉“唰”的一聲將有些生鏽的鐵劍從腰間的劍鞘中拔出,他持劍的樣子極其搞笑,雙腿微微打顫,眼神死死的盯著普雷,但其中蘊含的全是膽怯。
普雷微微皺眉,他背對著塞吉鬆開了抓住女孩的手,從他攥緊的雙拳就能判斷他已經忍無可忍。
“一個在軍隊中連年齡最小的後勤都打不過的塞吉,竟然對我拔劍相向,這個世道已經變得這麽荒謬了嗎?”
“我……我……我是對邪惡拔出了佩劍,而不是對我的朋友!”塞吉心裏雖然想向後退步,但身體卻沒那麽做,握緊劍柄的手更加用力,“你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
“你到底想怎樣,當時跟我逃出軍隊,你就已經懸掛在絞刑台上了,需要的隻是讓軍閥知道你的消息,難道你還想讓這個女娃子完好無恙的回去?那樣遲早會被抓到,沒有人會因為你放了一個毫無關聯的人,而赦免你的罪行,逃兵乃大罪之一!”
“她不會說的!”塞吉低聲嘶吼,他似乎也是因為害怕會有人發現,於是聲音並不是特別大,“她隻是個小女孩,你這樣會毀掉她的餘生!”
普雷深吸一口氣,雖然手放在躺在刀鞘中的刀柄上,但卻始終沒有握緊,似乎那隻是他習慣性的動作而已。
塞吉身體緊繃,沒說繼續說下去,而那個小女孩驚恐的看著塞吉,又看了看普雷,隨後又將眼神方放在塞吉身上,似乎是在像她求救,同時發出略有些可憐的嗚嗚聲。
“該死的,真他媽的該死,你越來越像那些聖母教徒了,我怎麽會愚蠢到跟你一起出來,可憐了我的老二了。”
普雷再次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他抬起腳狠狠的踩死了一隻悄然爬過的甲殼蟲,這番動作嚇得女孩和塞吉渾身一顫。
緊接著,普雷拔出懸掛在腹前的匕首,稍有些猶豫的切開了縛著女孩雙臂雙腳的繩子。
回歸自由的女孩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並不是她不想,而是因為雙腳長時間沒有充血,麻觸感令她無法站起,隻能低聲的抽泣和呻吟。
塞吉依舊站在那裏,緊繃的肌肉沒有放鬆的意思,此時的他在考慮普雷的那番話,從某個角度來講,他們已經是絞刑架上的亡魂了,羅布王國的法律一向以嚴厲著稱,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沒有絲毫權力和金錢的人來說,隻要觸犯了條例,就沒有絲毫反轉的餘地。
這也是強盜和土匪逐漸變多,變強的原因,因為這些團夥中的成員有一大部分都是頭頂賞金的士兵,甚至還有些軍官。
“回去吧,不要感謝那些聖母神明、諸神、聖靈或者其他什麽該死的東西,那些都是他娘的狗屁,你要感謝這個小兄弟,是他那在廢墟之中的聖母之心和憐憫之心拯救了你,回去守好你的貞潔,唉!他娘的,我真是舍不得你啊!”
普雷一邊說著一邊將匕首放回胸前的匕鞘。
此時女孩依舊半蜷縮在地上,肮髒的麵孔上那雙淚汪汪的眼眸驚恐的看著普雷,有那麽一瞬間,後者感到了極其的後悔,尤其是在欲望在他腦中打轉的時候。
當女孩的腳稍有恢複,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一瘸一拐的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期間還摔倒了兩次,沒有人知道她是平地摔還是被什麽東西搬到。
“我突然想把她抓回來,她狼狽的樣子又讓我很興奮。”
“你……隻是說說而已,對吧。”塞吉瞪大了雙眼,咽了一口唾液,難以置信的看著普雷。
“當然隻是說說,我的老朋友!”普雷看了一眼塞吉,露出了一種難以用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表情,“你這樣是無法在末日生存下去的,戰爭會繼續下去,直到有一方流淌的血液填滿了大海,直到有一方屍體阻擋了道路,直到有一方成為了荒蕪……哼。”普雷說道這裏冷哼一聲,“就算如此,戰爭依舊不會結束。”
“謝謝你……”塞吉雖然因為普雷的兩個耳光而導致右臉腫脹,但是他並沒有憎恨對方,反而露出了輕微的笑容,那笑容讓有些憂愁的普雷無奈的歎息。
他們沒有過多的停留,因為就算女孩答應了他們,也絕對會在回到村莊時告訴自己的家人,甚至駐守的衛兵。
他們可不想被人抓到,絞刑對於他們來說,是極其侮辱的一種死法,因為屍體會懸掛在那裏數天,直到肉體被食腐鳥類啄的連殘渣都不剩,骨架便會散落一地,最後被丟在臭水溝中,連像樣的墳墓都不會擁有。
他們更不想加入那些強盜組織,因為那些沒有絲毫避諱的家夥說不定某天就會死在自己的自大之上。
“我……”塞吉氣喘籲籲,“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搞一批馬,不,就算是騾子也行,這用兩隻腿奔跑,太累了!”
“你到時候不會因為搶別人的馬匹而陷入深深的自責嗎?”
“誰說非要用搶的,我們可以換!”
“用什麽換。”普雷冷哼一聲,“你的屁股?”
“別說笑了,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我們遇到騎兵,如果他們也認出了我們的身份,那我們必死無疑!”
“如果錢幣、馬、食物和女人能夠從天而降,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狼狽!我甚至可以賄賂那些征兵的狗雜種,讓他們離開我們的村莊!”
普雷停下了腳步,他並沒有因為塞吉在之前阻擾他辦事而感到懊惱,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吵架,更不是最嚴重的那一次吵架。
“要不……我們去投靠羅布王國?或者……或者其他的小王國,總有一個國家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的!”
“先能夠活著走出這片森林在說吧,上一次遇到野豬差點沒要了咱倆的小命,雖然最後讓我們填飽了肚子,但最後也在我的腰上留下了一道傷疤,倘若再深一點,今天你也就不用因為那個女孩而跟我對峙了。”
普雷抬起鏈甲和內部的衣物,看了一眼自己腰間還未完全恢複的傷疤,幸運的他在愈合期間並沒有感染,原本他都已經做好傷口感染而死亡的準備了,但最後隻是發熱了兩三天而已。
天空在此時突然暗了下來,讓本來光線就不是很好的森林變得更加昏暗,普雷和塞吉也因此警惕起來,一股涼風吹在了他們的後脊之上,令他們莫名的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