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暫時的安逸
“你要騎馬前往大陸北端?”蒂法妮詫異的看著佩格。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的確,這種想法確實有些不切實際,就算是整個世界速度最快的馬,想要從維卡羅城到達協會總部,花個幾十天完全不過分,誰知道在未來的幾十天內,魔族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太不現實了,佩格。”蒂法妮輕聲道,“我覺得還不如讓協會的人自己認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我想過這種方法,雖然有些不人道。”佩格回想著自己從停屍間出來後與克萊爾談的最後一件事。
他想過自己可能沒有辦法前往協會總部,因此讓會傳送法術的人注意到這些事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因此,在與克萊爾的幾番溝通後,後者決定在第二天的清晨將三位法師的遺體掛在中央廣場的絞刑架上,並告訴所有人,這是所謂“謠言”的罪魁禍首。
有關於謠言的事情肯定要比瘟疫的傳播速度還要快,雖然現在交通受到了影響,但天南地北行走的商人肯定會將這些消息以一個合適的價錢賣給情報販子。
如果這三個法師是無辜的,那麽在真相大白之後一定會他們修建一處好的墓碑;如果真如信封中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傳播謠言之人,那麽示眾對他們來說都是比較便宜的。
畢竟人類對於處死會魔法之人的刑法數不勝數。
“但現在隻有這樣了不是嗎?”
“你呢,我聽克萊爾國王說你要選擇離開這裏,在身體恢複之後,你真的要去那棟房子嗎?”
“如果你希望我跟隨你一起冒險的話。”
“當然不希望。”佩格抿了抿嘴,“我不希望你處於任何危險當中。”
“放心就好了,這龍血……雖然難喝,但好像還挺管用的,每次下咽時都感覺全身暖洋洋的,我想用不了太久我就會恢複的吧,今晚你睡哪?”
“我?”佩格猶豫了一下,他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的房間肯定髒的要命,我們一起睡吧。”蒂法妮低頭露出了笑容。
按照從前,她絕對不會說出類似的話,但龍血給她身子帶來暖意的同時,也讓她的荷爾蒙飆升,以至於心性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
麵對自己在意之人的挑逗,佩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緊接著,在看到蒂法妮紅撲撲的臉頰時,他單邊嘴角微微上揚,忍不住的笑意湧向心頭。
但那種笑容隻是覺得此時的蒂法妮比較好笑罷了。
“你累了,趕緊休息吧,我會在這裏陪著你,你放心就好。”佩格坐在床邊,讓意識不怎麽清晰的蒂法妮平躺在床上,心中想著龍血的副作用竟然這麽大。
與此同時,他輕輕地將蒂法妮的靴子脫掉,畢竟穿著鞋睡覺時很不舒服的,而且還不衛生。
隨後,他看到蒂法妮還帶著手套,他知道這一路她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這已經讓她猜想到了一些,隻是一直都沒有說而已。
帶著略有些不安的心態小心翼翼的脫下皮革手套,然而當他隻是將手套拽下來一半時,就已經看到了滿是瘡痍的手背,其中幾個較深的傷口甚至已經化膿。
見到此幕,佩格的心像是被一顆巨石敲打了一般,胸口仿佛也被什麽東西堵住,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到強烈的窒息感和憤怒。
但現在的他並不想吵醒蒂法妮,她睡得很深沉,可能是因為龍血的緣故再加上在佩格身旁的安全感,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休息過了。
“Vulnussani。”
他用食指點在其中一道傷口上,並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念出治療術的咒語,當最後一個原始語言的音節從他口中時,代表著治療術的淡黃色光芒從他的食指中飛散而出,布滿整個傷口。
如果按照從前,當治療術施展之後,傷口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複,施法人的意誌越強,效果就越明顯,但這一次,佩服發現有許多非器械造成的傷口根本無法愈合,這讓他有些詫異。
在多次嚐試毫無作用,並險些將蒂法妮吵醒時,佩格最終選擇放棄,隻是將大多數治療術能夠起到作用的傷口愈合。
至少治愈後的雙手看起來不再那麽令人心痛,雖然依舊有幾道難堪的傷痕,但這些傷痕也似乎並沒有感染化膿的跡象。
望著蒂法妮依舊紅撲撲的臉頰,佩格抿了抿嘴。
施展法術需要集中注意力,因此他根本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當他為蒂法妮蓋好被子之時,月亮已經劃過了三分之二的天空。
“佩格……別,別走。”一聲模糊的夢話傳入正站在窗邊佩格的耳中,這讓他輕輕關上窗戶,以免讓寒風不斷地侵蝕房間。
他雖然感覺不到冷,但是僅憑呼吸之時吐出的白氣,他就知道室內的溫度並不怎麽樂觀。
因此,他輕輕的在壁爐內又添加了幾塊木材,聽著木材燃燒產生的聲音,蒂法妮再次輕聲呼喊了佩格的名字。
雖然在名字後還說了其他的,但佩格並未聽清,隻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麽連貫的句子。
感受到些許疲乏之意和困意的他坐回床沿邊,可能是感受到了佩格的存在,睡眠中有些不安的蒂法妮突然安靜下來,緊閉眼皮的雙眼也不再跳動,甚至嘴角都露出了些許的微笑。
而這微笑似乎傳染了佩格,他脫下鞋,輕輕地躺下,隻要他在,寒冷的房間就不會對蒂法妮造成任何的影響。
透過些許的月光,他發呆的看著蒂法妮的測驗,他知道這個女孩在近幾天遇到了慘不忍睹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可能會讓她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緩過神來。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他厭倦戰爭,討厭戰爭,無論大與小。
他不理解自己小時候為什麽會如此喜歡聽有關戰爭的故事,現在回想起來,那隻是喜歡父親陪在自己身邊吧。
有關戰爭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美好的。
想到這裏,他輕輕的轉過身,背對著蒂法妮。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會,一雙冰冷的手突然抱住了他的胸膛,平緩的呼吸觸碰著他得到脖子——蒂法妮抱緊了他。
這讓他心跳速度頓時加快,但感受著那平緩的呼吸,他漸漸也進入了夢鄉,那一晚,他似乎睡得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