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源頭和盡頭
“快來人！”威廉打開門大聲的呼喊。
“把他平躺地放在床上，注意別讓他的口水嗆到自己！”
聽到威廉的呼喊，周圍的人全部走了進來，隻因為此時的佩格突然發生了異樣，雖然在皮膚上沒有什麽變化，但他的麵孔逐漸從紅色變成了紫色，窒息感令他不斷地咳嗽。
被佩格拯救的小女孩嚇壞了，她站在一旁，不斷地詢問周圍的其他人她能做些什麽。
走進來幫忙的人在看到女孩的恢複後瞬間明白威廉為什麽會如此激動，於是他們沒有任何的憂鬱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幫助佩格。
但隻有佩格自己知道，外界不論做什麽，都不會給現在的他帶來影響。
同樣的，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裏。
有那麽一瞬間，也就是感受到肺部傳來的劇痛之時，他仿佛再次看到了曼菲斯特，看到了那個身影。
緊接著，在那片黑色的深淵當中，一股烈焰以佩格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
“他……怎麽了。”女孩帶著哭腔詢問著周邊的人。
隻因為在剛才，他突然停止了掙紮，突然睜開的雙眼冒出熊熊烈焰，從體內散發出的熱量讓屋內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
緊接著，一股刺眼的光芒從他體內散發而出，就連黑色的衣物都無法阻擋那帶著熱量的光芒。
有那麽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看到了太陽。
當一切恢複正常，所有人的視線稍有恢複後，佩格已經坐在了床邊，身上盡是冷汗。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在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
“你……還好嗎。”威廉一隻手捂著自己的眼睛，那種說不出的痛感依舊在眼球內擴散，但他已經能夠隱約的看到一些較為模糊的畫麵。
“我，我沒事。”佩格聲音稍微有嘶啞，就仿佛喝了一碗沙子，這迫使他咳嗦了兩聲，但並沒有什麽效果。
“還是不要繼續了，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一定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知道魔法都是有代價的，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些陌生人……”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因為佩格的聲音又嘶啞又輕，威廉和其他人都沒有聽清。
然而還未等他們進行詢問，大門被突然推開。
“有人看到威廉指揮……您在這裏！”推開門的人無法掩蓋他麵色的歡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些病人都恢複了！”
威廉驚訝的望著門口的那個人，此時的他方才按照佩格剛才的口型明白了那句話，然而當他扭頭想要道謝之時。
剛剛坐起來的佩格無意識的又暈倒在了床上。
……
他做了個夢，很長的夢，同時也是很幸福的夢。
在夢中，一切都是那麽的安寧，一切都是那麽的平和。
沒有喧囂，沒有戰鬥，也沒有人心的醜惡。
他愛的人，愛他的人全部都在他身邊，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充滿芳香的草地上奔跑，呼吸著新鮮甘甜的空氣。
但這些在他睜開眼後就煙消雲散，這令他看著天花板沉默了很久，胸口仿佛卡住了一顆未長熟的梅子，酸意令他眼眶微紅。
講這些令自己感到難過的美好願望拋於腦後，費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從床上坐起。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這間房子的。
回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的事，他不知道那到底是福還是禍，這迫使他拿起擺在床頭一動未動的喪鍾劍，小心翼翼的將劍身從劍鞘中抽出。
果然，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樣。
劍身和劍鞘上的第二個符文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身上的疲乏酸痛感也完全消失，並且能夠感受到體內魔力不同尋常的湧動著，就仿佛在開派對一般。
這時，門悄悄的被推開，雖然很輕，但門軸還是發出了刺耳的響聲，令在一旁休息的羅伯特抿了抿嘴睜開了眼。
“你醒了。”走進來的是泰絲，那個嘴比較毒的好強女性，就連自己的指揮官威廉都敢罵的人。
可是她在走進來看到佩格蘇醒的那一瞬間，麵孔上隻有歡喜之意。
她的手中拖著木質托盤，根據上麵放著的食物，能夠猜出現在應該是早上——兩杯熱牛奶和四塊麵包。
這是佩格和羅伯特的早飯。
“我睡了多久？”
“你？”羅伯特突然道，“沒多久，一晚上而已，你一直在說胡話，有時還在啜泣，能告訴我你做了什麽夢嗎？蒂法妮把你拋棄了？”
佩格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瞥了一眼，對方就不再說話。
“蒂法妮？”泰絲嘴角微微一笑，“你的另一半嗎？”
“嗯……”佩格猶豫了片刻，這一次他沒有在想要隱瞞，“算是吧。”
說出這番話時，他內心輕微顫抖一下，那顆剛剛消失的梅子再次出現在喉嚨下方。
“吃點東西吧，有體力下床嗎？我們都在等你呢，那些病人都不願意離開，他們都想見見你，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泰絲將食物輕輕的放在佩格的床頭桌上，並將剩下的木托盤直接放到羅伯特的手中，甚至連看都沒看羅伯特一眼。
為此，羅伯特隻是聳聳肩。
“謝謝你，泰絲……我沒事了，我覺得我也有必要見見那些人，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麽，這股力量不會莫名其妙的降臨到他們身上的。”
“好，你不用著急，慢慢吃，我去通知一下威廉……”
說到這裏，泰絲神情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在佩格的眼中，這種情緒似乎是傷感。
但佩格沒有詢問，這是對方的私事，他從來不會去多嘴詢問不該問的事情。
當泰絲離開房間，還未等羅伯特開口，佩格就已經猜到這位好奇心強烈的詩人一定會詢問，於是他直接告訴了對方大體發生的事情，語言精練的程度甚至讓羅伯特都感到吃驚。
同時，羅伯特突然有一種直覺，而這種直覺讓他覺得眼前的這位穿著黑色束身麻衣的背影有些陌生，但當他仔細觀察後有找不到原因是什麽。
嗓子極度幹燥的佩格一口喝掉了杯子中的熱牛奶，緊接著他做了一個下咽的動作，背對著羅伯特深吸一口氣，待那口氣吐出隻是，其舉起的雙手冒出了熊熊烈焰。
在羅伯特的眼中，那烈焰就仿佛有魔鬼一般在對他微笑，但是他卻無法感受到絲毫的恐懼，反而有種在壁爐旁的安逸感。
“火焰果然能使人溫暖，也能使人恐懼，是生命的源頭，也是毀滅的盡頭啊！”羅伯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