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尊嚴和原則
諾達的森林內危機重重,不僅僅是因為棲息在內的野獸,還因為兩方之間的戰鬥,他們就像是土匪,搞得大多數住在森林裏的人都人心惶惶。
而士兵紮營的地區更像是禁地一般,連野獸看到都要繞路而行,它們似乎都能感覺到其中的危險,在絕大多數野獸的眼中,他們是害怕人類的,尤其是手舉火把的人類。
而這時,在營地中,陣陣歡呼聲不斷響起,似乎是在慶祝著什麽事情,所有士兵高舉自己的武器,圍繞在熊熊燃燒的營火旁,酒精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這些士兵中,最為突兀的就是站在中央的一位中年男性,他那精良的鎧甲並包不住他那臃腫的體型,細長的雙眼和那威嚴的表情很不相符。
他正是此次戰鬥率領巴澤軍隊的首領,戴林。
似乎是因為幾天來並沒有吃過苦頭,一直都是碾壓德雷特的軍隊,因此他也不再那麽謹慎,甚至將數塊用處不大的護甲從身上取下,以來減輕自己的負擔。
不然光是護甲的重量就已經快將他壓趴下了。
他堅信這幾天絕對瘦了不止一圈,因為每天晚上睡覺時,那如同山峰般鼓起的肚腩下降了不少,他並不為此感到開心,因為在他眼裏,這些肉是富貴的表現。
隻有貧窮的人才會骨瘦如柴。
而此時的他,雖然表情嚴肅,但內心早已樂開了花。
上一次的森林遭遇戰,恰好抓獲了兩位德雷特的年輕士兵。
兩位士兵跪在地上,等待著接下來要降臨的懲罰。
他們是剛入伍沒有多久的新兵,本是在一位老兵的帶領下,去森林中偵查,可誰知道恰好遭遇到了埋伏,除了他二人,其他的人當場斃命。
求生欲令他們繳械投降,雖然他們知道落入敵手的下場一定不比死亡好多少,但當死亡來臨時,他們無法考慮那麽多。
“啪!”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玻璃酒瓶在那兩個新兵身旁破碎,破碎的玻璃碴濺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的護甲被強行脫掉,隻穿著一層薄薄的粗麻衣物。
他們在寒風下瑟瑟發抖,盡管飛濺的碎玻璃割破了他們的皮膚,也無法察覺,隻能看到逐漸被紅色浸染的衣物。
他們握緊雙拳顫抖著,因為恐懼,眼淚和鼻涕混雜在一起,對於第一次上戰場就進入地獄的新兵來說,在正常不過了,沒有任何人天生就能克服恐懼。
戴林站在他們麵前有一段時間了,他正在籌劃如何處決麵前這兩個俘虜,才能讓士兵的時期更上一層。
沉默對於戴林來說沒什麽,可對於那兩位新兵來說,簡直如同在緩慢的切割他們的喉嚨,使他們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都叫什麽名字啊。”戴林突然開口,嚇得兩位新兵不約而同的顫抖了一下。
兩位新兵爭先恐後的一同回答,再加上周圍的混亂,導致戴林誰的都沒聽清楚,但他並沒有打算繼續詢問,在兩位新兵剛欲再度開口時,他打斷了他們,在他眼裏,名字並不重要。
“給你們個機會,誰能打贏我,我就放誰走。”戴林說道,隨後笨拙的將劍從劍鞘中抽出,對身邊的士兵使了一個眼色,並對他一笑,那士兵便將他的鋼劍丟在了兩位新兵麵前。
兩位新兵麵麵相覷,隨後其中一位鼓起勇氣站起身。
“嗖!”
“啊啊啊!”
他剛欲撿起地上的劍,一根箭矢突然精準的刺穿他的手掌,疼痛令他立馬跪在地上,大聲喊叫。
另一位士兵咽了一口唾液,不知道該做一些什麽好。
周圍的笑意更濃了,但對於兩個新兵來說,那是死亡深淵的哀嚎。
“站起來,士兵。”戴林用劍身拍了拍跪在地上痛苦的那位士兵,“還沒結束呢,拿起劍,攻擊我。”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挑釁,仿佛在他麵前的不是人類,而是其他卑微的小動物。
“求你……”那新兵帶著哭腔哀求道,“求你不要再傷害我了,我可以給你做任何事情,求求你。”
聞言,戴林不但沒有放過他,反而皺起了眉頭,他所想象的並不是這樣,單純的虐待毫無樂趣。
於是,他抬起他那粗胖的右腿,用盡全身的力氣踢在那新兵的頭顱上。
後勁令戴林險些摔倒,士兵見狀急忙去攙扶,惱羞成怒的他狠狠的給了士兵一拳。
那被踹的新兵向後一個翻滾,手上的箭矢不小心插在地上,折斷,令傷口撕裂。
他哀嚎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他極度後悔像這些人妥協。
麵臨死亡,他內心的男子氣息終於有了些許崛起,雖然依舊害怕,可他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活著走出這個營地。
新兵利用幾個月來在軍隊裏學習的身法,在地上側滾一拳,撿起地上的鋼劍,剛欲站起身,一個飛來的酒瓶猛然擊中他的頭部。
眩暈感令他踉蹌一步,可他並沒有倒在地上,滿是血絲的雙眼怒視戴林。
戴林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畏懼。
因此他僅僅隻是揮了揮手,一支箭矢再度呼嘯而過,筆直且精準的紮進新兵的胸膛。
可新兵並未立即倒下,一口鮮血從口中湧出,他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蹣跚的向戴林靠近,如同行屍走肉。
第二支,第三支……當第五支箭矢插在他的胸膛上時,距離戴林還有四五步之遙,他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住他的上半身,側身倒在地上,鋼劍掉落在戴林腳下。
寒風凜冽,他沒有感覺到疼痛,一直到意識消失,也沒有。
見狀,戴林樂出了聲,並向那位新兵啐了一口口水,隨後扭頭看向另外一個新兵。
那位新兵害怕的不敢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的同伴,後者倒在血泊當中,獻血浸紅了泥土,兩雙沒有閉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他呼吸都開始有些顫抖。
“你呢?”戴林道,“不想為你的同伴做點什麽嗎?”
“大人。”新兵大聲喊道,“求求您饒了我,我發誓我可以為你做所有事情。”
“所有事情?”戴林打趣道,蹲下身撿起地上帶有血漬的鋼劍。
本來彎腰就能做到的事情,他隻能蹲下身,遠處的士兵見狀想要笑,卻隻能苦苦的憋著,他可不想引來殺身之禍。
“回去殺光你的全家,帶著你母親的頭顱來見我,如何?”戴林笑道。
“沒問題!”新兵甚至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現在隻要能活下來,其他的事情他都不看在眼裏。
尊嚴和原則,在戰爭麵前絲毫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