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異樣
“綠葉街區北部西側，第三幢房子。”
佩格嘴裏邊念叨著，便看著路旁的路牌，祖瑪的街道很複雜，像是茂密粗大的樹枝。
他不知道自己走錯進了多少的死胡同，詢問了多少的路人，方才找到綠葉街區。
“北部西側，第三幢房子。”
他站在原地又重複了一次，還好路牌上有標識出方向，不然他又要為此傷透腦筋。
那是一幢別致的小木屋，二層的格局加上屋頂的小閣樓，如果下雨，積水會順著屋簷留到牆根的木桶裏，然後再透過木桶上的小口，流淌到數個花盆中。
這就像一個自動澆水的係統，但因為天氣寒冷，雨水變成了雪花，花盆內除了幹燥的土壤什麽都沒有。
他敲了敲門，等候良久後才聽到門內沉重的腳步聲。
“誰啊。”康納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到佩格的耳朵，令他不禁有些擔心。
“我，佩格，請問我能進去嗎？”佩格貼在門縫上說道，企圖讓康納聽得更加清楚些。
“當然！”伴隨著同意聲，門被緩慢的打開，“請進，我的朋友。”
康納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睡眼惺忪，很明顯他還未從睡夢中清醒，可現在都已經快要中午。
“你昨晚做什麽了，這麽疲憊？”佩格不禁問道，並向走進屋內。
在康納回答之前，佩格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試圖再記憶中尋找味道的來源，卻發現早已遺忘在腦海深處。
“這是什麽味道？”他不禁開口詢問。
“我昨晚？”康納此時才反應過來佩格第一個問題，“我昨晚寫了一篇關於戰爭危害的論文，我不久後會去參與一場辯論，戰爭，戰爭，似乎世界少了戰爭就無法發展一樣。”
“以至於你所說的味道。”康納使勁的抽了兩下鼻子，“我認為是某個食物腐爛或者下水道反上來的的味道。”
佩格盡量的放慢呼吸，企圖讓著氣味離自己遠一些，他知道那並不是臭味，而是一種淡淡的香味，與康納所說的完全不符。
而且，佩格察覺到自己會下意識的排斥這種味道，可他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裏聞到過。
房間很寬敞，極簡的風格，存放最多的，便是書籍和卷軸，這突出了康納學者的身份。
“當成自己家，你先坐，我去點燃壁爐並少點熱水，這該死的天氣。”康納說道。
佩格應聲附和，但他並沒有坐下，而是輕踏小步四處觀察著，雖然很不禮貌，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在一個書架中央看到了一盆花，它在陰暗的角落裏，無法受到一絲陽光的照射。
旁邊的確擺放著有關戰爭的書籍，但似乎我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上麵鋪了一層灰塵。
這類的花朵佩格從未見過，深紅色的花瓣半開半合，層層相扣，白色的花蕊像是蛇信子一般從開口處深處，頂端還點綴著像是眼睛般的黑點。
在花盆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塑料盆，裏麵裝著各式各樣的材料，他簡單的看了下，幾乎都是幹枯的藥草，花瓣，因此，他確定他進門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這裏散發而出的。
佩格小心翼翼的將掉落在花盆裏的花瓣拿起放在口袋中，刹那間，他感覺到手心處有著冰涼的感覺，像是那花瓣在釋放著冷氣。
此時康納正好走了過來，他並沒有發現佩格的舉動。
“喝點熱水不介意吧？”康納道，“我在家中沒有喝酒的習慣，那會影響我的思考。”
“當然不介意。”佩格接過水杯，但他並沒有喝，隻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那是什麽花？”
“花？”康納先是疑問，隨後扭頭看向書架，“門口的那些花早就枯死了，曾經我最喜歡的丁香也枯死了，這該死的季節根本無法養植物。”
康納似乎是故意逃避話題，雖然他裝的很像，但敏銳的佩格依舊發現了些許異樣，康納很奇怪，卻又找不出來是哪裏的問題。
佩格發覺這香味令他的反應開始變得遲鈍，而且有些煩躁，這對於他來說過於刺鼻，他搖了搖頭，深呼吸，企圖讓自己保持最大可能的冷靜。
“我們出去聊吧，我知道了許多有關案件的最新消息，找一家酒館吧。”佩格提議道。
“好，我實在沒有東西能夠招待你，酒館的確是個好去處，我去換一下衣服，稍等。”康納絲毫沒有拒絕的表現，很利索的答應了佩格。
他站起身，佩格驚訝的發現他上衣有被撕裂的痕跡。
“那是怎麽弄得？”他問道。
“這個？”康納抓著衣角，苦笑道，“鬼知道，我醒來就這樣了，我的鞋子上還全是粘稠的泥土，我在懷疑我是不是因為精神衰弱夢遊了，希望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佩格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謊，他也沒有再詢問關於花的事情。
康納很快就換好了衣服，沒有洗漱的麵孔和淩亂的頭發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位博學的學士，更像是一位嗜酒的流浪漢。
二者就近找了一家酒館，沒有點菜，隻是要了兩杯麥芽酒。
佩格發現自從來到祖瑪，酒就沒斷過，每天多多少少都會喝一點。
“也就是說，那怪物受傷了？”康納雙眼發光，直勾勾的看著佩格，此時的他已經沒有清晨時的疲憊。
佩格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那麽厲害，我都想跟你學劍術了。”
“隻是從小練習的緣故罷了，如果你想，我會在有時間時教你。”
康納點了點頭，隨後打了個哈欠。
“不行，我還需要回去補個覺，謝謝你來專門告訴我。”
雖然佩格很不想讓康納再回到家中，但他卻以萬般無奈的表情，用許多推辭的借口說服了佩格，著不得不引起佩格的懷疑。
兩人分開後，佩格第一時間又去了軍營，他想查明這個花瓣的來曆，他的預感告訴他，這朵花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而且屋子裏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且康納對其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回來了。”馬傑裏看到佩格後，笑道，“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詢問一件事。”佩格道，“您知道祖瑪哪裏有煉金術師或者藥劑師的存在嗎？”
“找這個幹嗎？”
“因為這個。”佩格從口袋中掏出花瓣，放在馬傑裏身旁的桌子上。
“這是我從一位朋友家拿到的。”
“一朵花而已。”馬傑裏隨口說道，他並沒有想到花能有什麽大事。
“相信我，沒有那麽簡單。”
“你朋友是誰？”馬傑裏問道，他輕輕捏起花瓣查看，隨後立馬丟了出去，同樣的感覺也在他手心處浮現，著不禁令他放下手中的活，開始重視起來。
深紅色的花瓣上有著些許黑色的紋路，像是血管一樣。
“康納，一位學者。”佩格回答。
馬傑裏聞言稍作思考，道，“算了，看在你拯救那位女士的份上，我帶你去見一位這方麵的專家吧。不過我需要與你共同前往，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你可能不太喜歡她。”馬傑裏搖了搖頭，用鑷子將花瓣放進了一個小袋子中，封好遞給佩格。
“此話怎講？”
“她是超自然協議會的會員之一，同時也有很高的地位，其實這麽說，是因為我不喜歡她，雖然她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我們普通人卻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超自然協議會？”佩格收起了袋子，疑問道。
“你會法術竟然不知道這個機構？”馬傑裏站起身，笑著問道。
佩格搖了搖頭，這對於他來說似乎是很好的消息。
“走吧，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