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政變的開端
“哪來的暴民!”
路過的洛克正好看到在眾神殿門外喧囂的平民,又回頭看了看那些不為所動的衛兵,不禁皺眉動怒。
“把他們抓起來!”洛克大聲喊道,夾雜著些許憤怒,作為國王的管家,他的話語還是有一定權力的。
衛兵們麵麵相覷,因為在不久前,剛有一位大臣下令不要管這些人。
“難道都是聾子嗎?該死,有誰想遊行示眾或者被絞死,就繼續站在那裏當個傻子!”
洛克憤怒又提高了一層,氣急敗壞的喊道,話至此處,那群衛兵方才移動了那仿佛黏在地上的腳底板。
他們也很是無奈,但又不得違令。
見狀,佩格鬆了口氣,還好被人即使製止,不然可真說不定會怎樣。
可事情已經開始,不會那麽輕易的結束,這些人就算是被抓住,也會很快就被放出來——連眾神殿都能輕易進入,還有什麽辦不到呢。
但清楚地感覺到,一場戰爭似乎即將要爆發,那不是與魔族的戰爭,而是人與人之間的戰爭。
要是在準確一點,那便是巫師、術士、法師等異人變人與普通人之間的戰爭。
好在城市裏沒有其他種族,不然這會變成一場非人族的歧視運動,會讓人類在整個諾恩收到影響。
這可能就是其他種族不喜歡絕大部分人類的原因。
或許在曆史的某個節點,龍族和人類曾經有過交集,前者在見過人類為金錢而展現出的貪婪和某些方麵的不團結後,他們放棄了與人類交往。
再或許也可能隻是他們出於血統上的高傲,這就無人得知。
因為相對於其他種族來說,人類的壽命太短,他們總會覺得人類遲早會從這個世界滅絕,可他們忽略了人類極強的繁衍能力。
再將視野放回維卡羅城,同樣的街道,同樣的告示版。
竟然再一次發生了同樣的凶殺案。
衛兵們氣的直跺腳,嘴裏詛咒著這殺手下地獄。
他們覺得這個該死的凶手即將弄丟附近衛兵得以生存的飯碗,國王一定會怪罪他們,認為他們隻是在睜著眼睛睡覺。
有部分的衛兵,他們並沒有著急,而是默默地微眯雙眼,露出讓他人無法輕易察覺的笑容。
這次受害者是為女性,細綢麵料的夾克凸顯著她曾經不凡的地位。
“那是阿芙西婭,瓊斯家族的阿芙西婭,諸神啊,這該死的家夥竟然殺了她,德雷特會大發雷霆的!”
有一位圍觀的市民突然喊叫。
“是啊!可是她就算死了也這麽美。”
“請你對死者尊重!”
經他這麽一說,其他人開始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阿芙西婭是維卡羅最美麗的女性之一,同樣也是最有財富的女性,她嫁給了瓊斯家族的族長,德雷特。
那是僅次於諾德家族的存在,商人家族,有人猜測,他們甚至比有些小城鎮的領主還要有錢。
他們雖然從不幹涉內政,但不代表他們沒有權力,低調且不張揚,沒有任何仇家。
而阿芙西婭,她既有美麗的外表,又有善良的內心,從來不會招惹到誰,就像傳說中的獨角獸那麽純潔。
“真不知道德雷特知道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表情。”
“你馬上就能看到了,朋友,你看那邊已經有黑壓壓的部隊趕過來,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免得死在他充滿憤怒的劍刃下。”
幾個不想攤上事的市民低下頭快步離開,沒有人選擇經過德雷特走來的那條街。
“該死!”德雷特憤怒道,“真他媽該死!那狗娘養的!該下地獄受到折磨的殺手!”
他的聲音猶如雄獅般,響徹雲霄,從他顫抖的雙臂,緊繃的腮幫和圓瞪的雙眼就可以知道,他有著無盡的憤怒和悲傷。
他在昨天還答應她,帶她去森林中尋找獨角獸,雖然那隻是傳說中的生物,但那卻是她最喜歡的生物。
他在早就吩咐好手下,在整個綠地高價收購長相俊美的白色馬兒,那被挑中馬匹的馬夫成了鎮上最有錢的人。
隨後他讓手下用燃料將一批白馬的鬢毛染成淡藍色和淡粉色,並把同樣塗有同樣顏色的大型海洋尖螺粘在馬兒的額頭上。
他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讓愛人阿芙西婭開心。
可誰知道正當他蠢蠢欲動準備回屋進行美妙的床笫之歡時,卻發現她消失了。
沒有一絲痕跡,他著急的命令手下全城尋找,直到早上,他絕望的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抱著阿芙西婭慘白色的頭顱,輕輕撫摸用手梳子開她被幹涸的鮮血黏在一起的長發。
他的呼吸速度如此沉重,極速,心髒跳的如兔子遇見野狼般。
“沙克學士。”德雷特用他最大限度的忍耐保持著平靜,但說話依舊帶有顫音。
“大人,我在。”
“尋找一下線索吧。我允許你觸碰她的聖體,但你必須找到點什麽,不然我會讓你陪葬。”
“這.……我知道了。”沙克學士麵色甚至比阿芙西婭還要慘白。
但隻是那一會而已,因為在他剛剛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翻過她那混雜著血腥味和香料味的軀體時,發現了一枚戒指。
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
沙克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幹淨的白布,將戒指放在上麵。
那是代表巴澤王國,代表諾德家族,代表維卡羅城的克萊爾的戒指。
“這.……”
德雷特驚訝的看著那枚戒指,他不傻,他不會憑借一枚戒指就判定國王是殺手。
何況他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女王還在世的時候,甚至會經常去瓊斯家族消磨時間。
“一定是有人陷害國王。”德雷特立馬否決,體現出他對克萊爾百分百的真誠。
“大人。”沙克恭敬地說道,“您不要輕易下結論,我聽說最近王室出現了一位男巫,他突然出現,隨後便住在了眾神殿,並且還當上了男爵。”
“你想表達什麽。”德雷特終於將頭發梳開。
“我是說,克萊爾可能被巫術迷惑了心智,他甚至在宮廷上說魔族回歸,並讓黑玫瑰成為正式軍團,我認為他已經不是我們曾經的國王了。”
德雷特撇過頭,若有所思的思考著。見狀,沙克漏出了一絲笑容,腦海裏回想著自己房間裏,那比葡萄酒還大的木桶中,裝滿的金錢。
“大人,可以讓我繼續尋找線索嗎?”
“該死,找!趕緊找!”
周圍沒有衛兵敢靠近,隻因為德雷特帶來的士兵,比他們的裝備更加精良。
“我可以叫我一個朋友來嗎?他會一種.……”沙克猶豫了一下,“會一種巫術,雖然他不是巫師.……”
“說重點!”
“好的!他可以得知這戒指上的鮮血到底是誰的,還有夫人手指甲內的皮膚殘渣是誰的,我希望在克萊爾敢來之前,我們能得出結論。”
“不。”德雷特顫抖的聲音依舊沒有平緩,“不用了,把我的馬牽過來,我要先去帶她看獨角獸。”
“大人,您確定?”沙克不接的問道,心中有些不安,他害怕自己無法完成任務,導致那箱金幣被收回。
“我確定。去吧沙克,別再問我了,我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
森林仿佛沒有盡頭,德雷特身後跟隨著兩位帶有麵甲的騎兵,那是他最信賴,同時也是實力最強的隨從。
他抱著阿芙西婭的細腰,雖然她已經不會再為此掙紮或做出任何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們並沒有找到獨角獸,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因為在諾大森林裏尋找一批放生的馬,簡直比在三葉草中尋找四葉草還要難。
“血疤。”他輕聲呼喊,那是一個隨從的稱謂。
“大人。”麵甲下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他不是經曆過滄桑就是年邁的老人,經曆絕對豐富。
“你說,我是否該相信沙克。”
“大人,我不敢做決定,但我相信證據。”
“你的意思是,國王謀殺了我的妻子。”
“是的。”血疤略微艱難地回答。
“我愛她,血疤,我真的愛她,我向所有的神明,所有的惡魔,所有的魔神發誓,我愛她。”
“我知道大人,您不用發誓,隻需要您的一聲命令,我們必當為您攻下整座維卡羅城。”
“不,血疤,以你老練的經驗,難道看不出來嗎?”
“對不起,我沒聽懂。”騎兵血疤思索片刻。
“一場政變即將展開,我是商人,我能讀懂許多別人所看不到的表情,正因為我相信你們,我才讓你們帶上麵具,讓我不會起疑心。”
他頓了頓。
“但沙克不一樣,他狡猾得很,而我,瓊斯家族的德雷特,不想參與這場政變。這是諾德家族的事情。”
血疤麵甲下的雙眉皺起來,聽德雷特繼續說道。
“回去吩咐所有人準備遷移,帶上所有能帶的東西,房子留給那些不想走的人。我們去遙遠的其他國度,當這場政變結束,凶手也會浮出水麵,我,德雷特,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大人,您的忠誠讓我感到敬佩。”
“不,我不忠誠,倘若我忠誠我就不會離開維卡羅城了。去吧血疤,我要找個地方為我的妻子安葬,要找一個美麗而又與世隔絕的地方。”
德雷特說完,輕輕甩了一下龍頭上的韁繩,雙腳輕夾,緩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