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浮現
那兩個身影高矮胖瘦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別,就連動作也極為一致。
佩格用盡全力進行格擋,每擋下一擊重攻都能感覺到肩膀的酸痛,這兩個人力氣異常之大。
如同潮水般的攻擊在他身體各處留下傷痕。
兩個身影的攻擊如同鬼魅,迅速而又狡猾,聯手進攻,根本不給佩格一絲的喘息機會。
它們攻擊之時還會發出類似於猛禽的叫聲,但比其更加的尖銳。
雖然光線昏暗,但依舊能看到他們帶著麵具。
麵具呈純黑色,沒有圖案,唯有眼部的地方露出兩個深邃的黑窟窿。
至於佩格為什麽認為他們不是人類,一是他們發出的聲音,二是他們的皮膚。
它們腐敗不堪的雙手,就像是已死之人被蛆蟲啃食過一般,部分骨頭裸露在外,掛著肌肉。
佩格堅信隻要自己輕輕一切,就會掉下來一大塊肉,但他們一直不給自己還手的機會,就連抽出身後短劍的機會都沒有,隻要稍有疏忽,估計就命喪至此。
這場戰鬥他是贏不了的,他自己心裏也極為清楚,這樣耗下去必死無疑。
因此隻能找機會逃走,就算使用消耗精力施展法術,也一定要逃離這裏。
就當他默念咒語之際,兩個刺客突然變換身位,在佩格一左一右同時進行攻擊。
見狀佩格下意識的格擋下右方的攻擊,並跨步向前,閃避左方的劈砍。
可還未等佩格站穩,上方處劇烈的疼痛讓他跪倒在地,不知何時那刺客在其腿部留下了又深又長的傷口,讓其喪失行動能力,撲倒在惡臭的泥土裏。
糞便,老鼠屍體,腐爛的食物,一切能夠在臭水溝出現的東西全部被他倒下的身軀濺起,濺滿他的全身。
他甚至覺得自己嘴巴裏都充滿著汙垢,倘若不是性命垂危,他早以嘔吐。
忍著劇痛用腰部的力量轉身,劍刃在其身軀四周畫出一道圓弧,將一個刺客的麵具擊落,露出他那幹屍般的麵孔。
那被擊落麵具的刺客突然張口怒吼,聲音極為刺耳。
突然,一支箭矢帶著綠色的光芒呼嘯而過,筆直的穿透了那刺客的頭顱,可能是因為腐肉的原因,整個腦袋直接滑落。
隨後一顆熟悉的光球緊跟箭矢劃過的軌跡,照亮了整片區域,同時也照亮了滿是血跡和汙垢的佩格。
佩格驚訝的扭過頭看去,兩個熟悉的麵孔正朝自己跑來。
希爾,道爾。
兩個有如此相似名字的人,都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道爾舉著他那巨大的闊劍逼退刺客,站在佩格麵前。
希爾則把弓背到身後,急忙跑過來為佩格止血,後者驚訝的望著她熟練的施展治愈術,不僅讓他懷疑希爾的出身。
“這他媽是什麽鬼東西!”道爾向前邁近,揮舞闊劍,傳出劇烈的破空聲,但讓那刺客靈敏的向後一跳輕鬆躲閃,略微扭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同伴,從袖兜中掏出一支還沒有手指長的匕首。
精準的投擲在它同伴的身軀之上,隨後匕首從握把處竟然燃燒起來,猶如紙片一般,蔓延到其身軀之上。
他是想毀掉屍體!
道爾迅速將那匕首踹開,可這一腳下去,竟然直接將屍體從中間踹成兩半,斷裂處開始燃燒,眨眼功夫化為黑煙消散。
然後另外一個刺客,在眾人的注視下,化作一團黑煙飄向空中。
佩格瞪大雙眼,這一幕,似曾相識,在艾步特去世那天,薩爾也是這麽逃離的,難道有什麽關聯?
他呆滯的看著希爾為自己療傷,眼前卻不斷浮現那黑煙內的麵孔。
“我算是明白那兩個刺客為什麽突然離開了。”希爾看著傷口,淡淡說道,將佩格喚醒,她一點也不嫌棄他身上的惡臭。
“啊?你在說什麽?”
“在你離開後沒多久,我們就遭到了攻擊,你說巧不巧,大祭司她身體雖然虛弱,但依舊不是吃素的,讓那兩個刺客第一輪進攻沒有得逞,但她卻以精疲力盡,暈倒在地。”
希爾坐在滿是汙垢的地上,為其止血,道爾站在一旁驚訝的望著她。
“可那兩個刺客竟然沒有繼續進攻,轉身化為化為一團黑煙就離開了神殿,我跟隨上去,於是我剛出門就碰到……他,他同樣看到了那團煙霧,就與我共同追趕。”
聞言,道爾摸著後頸哈哈大笑,她並沒有因為希爾會法術而感到驚訝。
“剛練完劍術,就遇到了那團詭異的煙霧,於是就隨這位姑娘一同追趕。”
原來那信封上的符文竟然是陷阱,倘若有人觸碰的話,他們便會得知,一切都是這麽的湊巧,不然伊迪絲也很有可能遇難。
這可能就是命運吧。佩格心裏想到。
“對了,你們看看這個。”他從懷中掏出那張信紙,尤其是給道爾看,他作為王室的騎士,更應該了解這個。
“我早猜到這個雜……王子有貓膩了。”他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
“暫時止住血了,我們趕緊回神殿吧,我害怕他再去找伊迪絲。”希爾並不關心那些事情,更加關心伊迪絲。
“這張信紙你留好,明天一定要給國王看。”道兒將信紙疊好,還給佩格。
“嗯。”佩格淡淡點頭,在兩人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雖然腿上的傷口不再出血,但他身軀之上還有數道傷口,汗水和臭泥覆蓋在上麵,讓疼痛加深。
當伊迪絲看到狼狽的佩格後,說什麽也要給他治療。
最後,在佩格的多次勸阻下,隻是讓她用幹淨的布料擦拭幹淨身體,隨後纏住傷口,將止血的草藥包在其內。
佩格有些後怕,因為那種肮髒的地方很容易讓自己感染瘟疫,隻能聽天由命。
在反觀現在伊迪絲的麵孔,至少瘦了一圈,麵頰都凹陷進去。
當佩格離開神殿時,道爾幫了大忙,作為犀角騎士的他名氣比佩格大出太多,幾乎所有士兵都認識他。
於是道爾吩咐幾位士兵把守在伊迪絲臥室的門口。
希爾與伊迪絲睡在一起,凡是有事情,希爾必定會呼喊。
但就算這樣,伊迪絲還是徹夜無眠,她擔心佩格的身體,也同樣為剛剛的遭遇而感到後怕。
而回到臥室的佩格卻總是浮現薩諾的麵孔,隻要一閉眼,就會看見,在加上全身傷口的疼痛,若不是希爾及時的治療,他都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就這樣,他盯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在佐伊的攙扶下走出了臥室,身上雖然清理過,但他總感覺那惡臭味揮之不散,至少近幾天他都無法正常吃飯了。
“最近總是見不到你,怎麽每次回來都滿身傷口,你去幹嘛了,上前線打仗去了?”佐伊擔心的問道。
“唉,謝謝你的關心,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會有大事發生,我希望你能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你一定要逃離這座城市,越遠越好。”
佩格說出讓佐伊感覺莫名其妙的話,不過她還是默默的點頭,因為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
至於會發生什麽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正當克萊爾在爐火旁觀看資料時,佩格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有什麽事情嗎?”他放下資料,麵部帶有一絲憔悴,可見這兩天他有多麽的累,有許多事情等待著他去解決,“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相比我身上的傷,我想你更想看一下這個。”
佩格將懷中的信紙遞給克萊爾。
“您也知道我是一位法師,我昨夜用法術找到了刺客,發現它們並不是人類。”
“證據呢,你要知道沒有證據其他人是很難信服的,就算我相信你也沒有用。”
“希爾和道兒,若不是他們相救,早已成泡在臭泥裏的爛肉了。”
克萊爾剛欲說些什麽,他突然向佩格身後看去,後者也順其目光扭過頭。
亨利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見狀,克萊爾假裝無事,隨手將信紙丟進了火火堆中。
“陛下.……”
佩格輕聲嘀咕,微微皺眉,這是他唯一的證據。
“你怎麽出來了,看守的護衛呢!”克萊爾大聲吆喝。
“父親。”亨利說這兩個字時顯得有些青澀。
“我是想提醒你,死掉的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你為何如此上心?”
“該死之人?你為何如此輕易的判斷別人的生與死,你告訴我他們做錯了什麽事情?能讓他們以死贖罪。”
“一開始死的三個人,都曾殺過人,殺人犯是否該死?而前陣子死的兩個,一個是黑玫瑰傭兵團曾經的副手,另一個雖然是祭祀,但她曾經是一位騙子,在她手下至少有兩三個人被誤醫致死,你告訴我,他們是否該死?”
克萊爾沉默了,他也知道這些,但平民不知道,他們隻會認為自己的生活環境開始變得不安全。
但亨利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正當克萊爾準備回擊他時,一位流浪漢突然衝了進來。
他來勢洶洶,就連衛兵都沒有攔住。
“站住!該死的流浪漢!你在往前一步我就要動手了!”
“親愛的陛下!我有事向您匯報!是大事!”
那流浪漢直接跪在地上,雙膝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幾位衛兵將長戟對著他的脖頸,隻要再一動就會刺穿。
當他抬起頭剛欲說話之時,恰好看到了佩格,嚇得他想被雷劈中一般,若不是有長戟懟著他,估計他能跳起來。
“他……他.……他是巫師!陛下!他就是凶手!”
流浪漢指著佩格大聲呼喊,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為此,亨利冷冷的撇了佩格一眼。
“巫師?”他咕噥一聲,嘴角微揚,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