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宗
演武場
浩浩蕩蕩的弟子們,在演武場中站定,齊刷刷的練著一般無二的拳法。
“這裏的人呢?”
章全身為普通弟子的體修教習,每日的工作就是努力的訓練每一個弟子,讓他們早日達到鍛體九重,修煉靈氣,為宗門做出一份貢獻來。
但是總有那麽一些偷奸耍滑的家夥,好吃懶做不求上進,這讓他極為不爽。
他將這些人都記在了一個小本本上,最近幾個月來,有一個人尤其猖狂。
今天,他又抓住了。
原本屬於池頓的位置上,空空如也,身旁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茫然。
有人開口說道:“章教習,那個病秧子可能又生病了吧?您也不管管,這樣的人在咱們宗門,簡直就是蛀蟲,拿著宗門的福利卻不思進取,我等都羞與其為同門。”
也不知是誰說的,但此言一出,一些看池頓偷奸耍滑不爽的,或是那些想在章全麵前怒刷存在感的,依次蹦了出來。
“這位師兄說的對,咱們宗門就是因為養了像池頓這種蛀蟲,才會難以壯大的!”
“就是就是,宗門三年試煉期一結束,他肯定就要滾蛋,要我說,三年時間的試煉期實在是太長了!”
聲音此起彼伏,演武場亂糟糟的一片,章全皺緊了眉頭,大嗬一聲:“都給我安靜!”
他說話還是很有威信的,演武場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他,章全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不滿,池頓這種作態我也看不下去,不過你們的任務就是要努力的修煉,演練期間不準大聲喧嘩,池頓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眾人閉嘴了,而章全心中卻是把池頓用刀捅了千百遍。
他打算一會兒就去找人事堂的長老,上報此事,一舉將池頓這種敗類從宗門除名。
他是這麽想的,卻也的確是這麽做的,在他繪聲繪色的形容了關於池頓這些日子以來不斷的找借口推脫演武,不思上進的行為講述出來以後,池頓的除名令成功的批準了下來。
“哼,別怪我不講情麵,北離宗可不是給像你這種蛀蟲吃喝享樂的地方!”
章全如此想著,正義感十足的他覺得自己為宗門除了一害,很是興奮。
雖然隻是除去了池頓這麽一個小蛀蟲,隻是他的一小步,但他卻深以為然的覺得,這是宗門走向繁榮的一大步。
章全去上報人事堂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那些去年剛剛入宗的鍛體期弟子們,紛紛是踴躍前往。
“章教習,我們和你一塊兒去,我們倒要看看,那個池頓是個什麽樣的家夥!”
“帶我一個,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每次我累的像死狗一樣的時候,一想到他躺在床上睡大覺,我那個氣啊!”
一路走過去,章全的身後居然跟了十來個人,人群顯得浩浩蕩蕩的,頗有氣勢。
然而,章全卻覺得,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實在蠢笨,這種無聊的事情也這麽興奮,怪不的你們修煉速度那麽的慢。
唉,他一年前來到北離宗,擔任教習一職,聽聞最多的,就是那兩年前入宗的天才弟子沐磬雪。
修行兩年多的時間,居然就從一個凡人修煉到了靈光境的修為,這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哪怕是與那些天道宗之類的大宗門天才比起來,也不逞多讓。
可惜他來晚了,如果早來一年,擔任沐磬雪教習的人一定是他。
當年擔任沐磬雪教習的人,現在已經是一名執事了,俸祿多多工作清閑,簡直就是一腳踏入了人生巔峰啊。
羨慕,嫉妒,渴望。
而他呢,簡直就是個悲劇,擔任教習一年時間,所帶的一屆弟子達到感氣境的人隻有四成,很多人都不是很看好他,覺得他沒什麽前途可言。
他也是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啊,他也是個朝氣蓬勃的小青年啊,他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
於是,看到池頓這種人,非但天賦低,還不上進,不努力,積蓄了許久的怨氣此時此刻都被他壓在了池頓的頭上,打算通過池頓多次逃避演武的事情將他開除,用於泄憤。
大家一起來到了池頓居住的小屋,茅草屋,籬笆院,一條短短的石子路,晌午的陽光曬著昨日被雨水滋潤過的泥土,有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院子長著許多顏色各異的野花,池頓很喜歡這些野花,盡管它們長得很亂,但卻沒有將它們鏟除,而是留了下來。
但他喜歡,不代表別人喜歡,有幾株長在石子路上白黃色野花,被無情的踐踏,碾碎到了土裏。
章全身邊的一個小子,顯得格外興奮,首當其衝,以一種極具氣勢的嗓音喊道:“池頓,你別躲在裏麵了!”
砰!
一腳踹開了門,氣勢洶洶的衝了進去。
他身後的章全等人皆是汗顏,這小子,到底是對池頓有多大的怨念啊?
章全覺得,自己對池頓都沒有這麽大的怨念,可是想到池頓屢次請假的事兒,他又釋然了,踹都踹了,還能怎麽樣?
剛想抬腳跟著走進去的時候,卻看到那個剛剛衝進去的小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直接撲在了他的腳下。
“你幹嘛呢?”
章全狐疑的看著這個突然衝過來的家夥,下一秒他就被抱住了大腿。
“有,有,有人!”
那家夥口齒不清說道,身後的幾個人紛紛皺眉,問道:“李成你幹嘛?犯病啦?”
章全好奇的探頭向屋子裏麵望去,緊接著他就迎上了一雙眼眸。
那雙眼是那樣的漂亮,仿佛兩顆美麗的寶石,在窗口斜照的陽光下璀璨生輝。
眼美,人更美,一襲青色長裙,黑色垂落間,那人的麵容展現在他的眼前。
章全被嚇到了,他張著嘴巴,不可思議的叫道:“你,你是沐,沐磬雪!”
完了,又磕巴一個。
池頓躺在一旁的床上,臉色殷紅,額頭上敷著濕毛巾,雙眼迷離的看著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一個個熟悉的腦瓜子。
沐磬雪沒搭理那些人,手中端著藥碗,柔聲道:“乖,把藥喝了!”
池頓搖頭:“不要,太苦了。”
在場者大腦皆是進入死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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