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對於你,我勢在必得
眼前的一切都支離破碎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冷風,夏以安的身子瑟縮了下,腦子裏閃現出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日子。
不甘,屈辱,混雜著無盡的惡心,盡數湧上心頭。
“呼——”
耳邊的風猛地灌進她的耳朵,產生了短暫的耳鳴。
但下一刻,這種感覺戛然而止。
她的手腕處傳來男人掌心的幹燥與溫熱。
夏以安有些費力地抬頭,迎上席鷹年如深淵般的眸子。
她勾了勾唇角,臉上的笑意越發妖冶。
她贏了。
席鷹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漠如斯的臉上依舊沒有出現多餘的神情。他救了夏以安的命,姿態卻是極為隨意。
“席先生,這是相信我的真心了?”
即使是麵對再不堪的境地,她也能夠笑的從容如勝利者般。
席鷹年一個用力將夏以安提起,她的身子輕巧地越過窗台。
夏以安順勢攬住席鷹年的脖子,歪著腦袋嘟著嘴巴:“席先生,不知道我現在夠不夠格做你的女人呢?”
她心裏不是不忐忑。
這的手段可不是她能夠應付的,她必須抓住來之不易的機會。
“你很有趣。”
席鷹年眯著眼睛看向夏以安,深沉的眼裏有著暗流湧動。
“我很喜歡考驗別人,不知道你能經得起我的多少考驗?”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女人,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能夠忍到什麽程度。
而她要做他女人的目的,他也好奇的很。
會不會,和夏家有著很深的聯係?
夏以安暗暗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果然是隻老狐狸。隻是她現在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不會再退縮。他席鷹年,未免太過小看她的決心!
“當然是全部了。”
她笑靨如花,柔軟的身子向著席鷹年又貼近一分:“我可是很自信的呢。畢竟,席先生開始想念我的身體了不是嗎?”
席鷹年眼眸猛地一暗,發狠地吻上女人的唇。
夏以安再次醒來時,席鷹年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她麵前。
他宛如最高地位的獨裁者,藐視地看著卑微如螻蟻的她。
她攥緊拳頭忍住,半直起身子,看著身著一身正裝的男人。
“席先生,我的考驗通過了嗎?”
隻要他點頭,那麽她所經曆的,就不是白費的。
她受的所有苦痛,遲早讓他們那群人加倍還回來!
盡管她掩飾地很好,席鷹年還是沒有錯過她掩蓋在表麵情緒之下的憤恨。
席鷹年緩慢彎下腰,和夏以安的目光平視:“為什麽想做我的女人?”
這樣不怕死的,非要達到目的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抬手摩挲著夏以安的下巴,接著觸碰上她的唇瓣。
“因為你是個很好的靠山。”
夏以安眯起眼睛,整張小臉魅惑至極。
“而我,恰好需要。所以,對於你,我勢在必得。”
席鷹年垂眸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的眼裏有著異樣的光芒閃動。
許多年了,他不曾見過這樣的女人。
“隻要你通過我的考驗。”
他薄唇勾起一個弧度:“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依舊是這句話。
夏以安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格外難纏。
她徑直攥著他的手,揚起頭,給他一個堅定的回答:“好。”
沒有什麽是她不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很好奇你的目的。”
“我要讓將我推入地獄的人,生不如死。”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她也從未想過對席鷹年說一句謊話,這個男人太過警覺,在他麵前耍小聰明,無疑自尋死路,不如坦白一些。
席鷹年勾著嘴角:“你想要利用我?”
“各取所需。”
夏以安臉上忽地堆起笑容看著席鷹年,“你需要我,我需要你的權勢地位做仰仗。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席鷹年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想到如果昨晚不是他,會有著另一個男人將她占有,他的心裏便湧現出少許惱怒。
隨即他又自嘲地拋下這一想法。
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夏以安再次抬頭時,眼前多了一張銀行卡。捏著它的主人高貴宛如神邸,低眸施舍地看著她。
“這是你辛苦一天的費用,去買兩件像樣的衣服。想做我的女人,在外麵拋頭露麵時,不能丟臉。”
“謝謝,”夏以安毫不客氣地接過,將卡在手裏轉了一圈,問道,“席先生這是在默認我成了你的女人了?”
“哦?”
席鷹年淡淡看著夏以安,忽然好奇她為什麽得到了這個結論。
他不過是對她產生了一點興趣,不想她穿著不合他品味的衣服影響他的心情。
畢竟,他也很久沒有這樣高的興致了。既然她送上門,他也不會浪費。
夏以安明亮的眸子摻雜著笑意:“你說你不是慈善家。既然如此,便不會隨意施舍。”
不等席鷹年說話,她已經徑直開口:“定個協議吧,席先生。”
席鷹年打量著此刻有著灼灼目光的夏以安,唇角微微勾起:“看你表現。”
夏以安酒店出來時,已經接近日暮。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感受著對於她來說,來之不易的生活。
和她隔著一條路的邁巴赫上,席鷹年單手搭著後座的車窗,雙眸定定地看著沐浴在微醺日光裏的女人。
司機在前麵冷汗涔涔,方向盤都險些握不穩。
已經半個小時了,總裁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不是一向惜時?
而且,對麵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一個女人?
女人?
意識到自己想法的司機嚇了一大跳。
什麽樣的女人能夠入總裁的眼?
他順著看過去,想要認清站在那女人的模樣,後座便傳來冷冷的聲音:“開車。”
司機也顧不得那麽多,飛快地踩下油門,車子向著公司的方向駛去。
夏以安倒是沒注意到街邊停著的車子,她沿著街道緩慢向回走。
已經是初春,空氣裏還夾雜著些許涼意。
來往的行人穿著厚重的呢子大衣,她卻是裹著薄薄的風衣走的瀟灑自在。
腦子裏閃現的,是席鷹年昨夜的話語。
即使她一句也不願意聽,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她生過孩子,有過不堪。
這些全部都是那母女親手給予!
她眼裏閃過一抹鋒利,接著挺直腰杆,堅定地向著前麵走去。
A城最大的商場。
高樓矗立在城市的黃金地帶,玻璃牆在黃昏下顯得格外瑰麗。
夏以安沒有猶豫,直接去了最高層。
席鷹年的意思她明白。他對任何東西都十分挑剔嚴苛,她作為他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例外。
“夏以安!”
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夏以安回過身,臉上的鋒芒已經盡數收斂,隻餘淡淡夾雜著諷刺的笑容。
在看了來人一眼之後,她便不屑地挪開視線。
夏希愛踩著八厘米的尖細高跟鞋,氣勢衝衝地走到夏以安麵前。
她穿著初春的套裝,手裏捏著同款式的小包,整個人時尚又高貴。
她怎麽也沒想到逛個商場也能夠遇到夏以安。她好不容易才將她送進精神病院,沒想到隻過了五年,她就出來了!
不過讓她稍稍覺得安慰的是,夏家根本不允許她踏進去半步。
她想著,心也就放寬了些,瞥了她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利用八厘米高跟鞋的優勢和夏以安平視:“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感受如何?我想應該是非常愉快的吧?隻可惜,夏家已經不接納你,霍澤現在要娶的也是我。”
夏以安沒應聲,臉上的表情都未變。
她說的那兩樣,她不感興趣。
夏希愛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時,更加得意:“你的日子不好過吧?螻蟻的滋味如何?”
她嗬嗬地笑起來,滿臉都是諷刺。
一字一句,都戳到了夏以安的心上。
“多虧你告訴我,我才能認清現在的生活。”
夏以安拉了下身上的風衣,眯起眼和她對視,諷刺意味明顯:“但你似乎忘記了,在你們的訂婚宴上,霍澤似乎對我餘情未了呢。怎麽,我離開了五年,你還沒牢牢抓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