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血的栗粟
吳鬆一聽,一個踉蹌差點跪在地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支支吾吾道:“你……你是秦墨?”
秦墨笑著看著吳鬆,認同地點了點頭。
吳鬆此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如同一個被人吸幹鮮血的僵屍。
感受到灼熱的眼神,吳鬆一臉慘笑,“他……他是秦林盛的義子,叫秦墨!”
“嗬,我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原來是你這個雜種!”
孟少謙滿臉鄙夷的一笑,高昂著頭說道:“小子,你是想在秦林盛死去盡孝,想把畫賣回去殉葬嗎?”
“不過,算你倒黴,《清明圖》本少爺今天要定了!”
隨即輕輕一抬手,十幾個身跨配槍的保鏢便把秦墨圍了起來。
剛才的驚異一閃隨著秦墨身份的揭曉,一閃而去。
仿佛那敬慕的眼神隻是曇花一現。
很快一眾名流,看著秦墨的眼神盡顯行幸災樂禍。
大家心照不宣都覺得秦墨蠢出天際。
以孟少謙平日裏囂張的氣焰,哪裏會放過秦墨。
隻怕他今天不死也得脫層皮。
公孫柔一臉擔憂。
雖然秦墨身手不凡,但是直接對抗四大家族,還是太過冒險。
“你要小心!”
出於一麵之誼,公孫柔也隻能好言提醒道。
白麵小生看著眼前的一幕,對秦墨更是嗤之以鼻。
身陷囹圄的秦墨仿若未覺,他悠然的掏出一支煙,嘴裏衝著孟少謙吐出一個個渾圓的煙圈。
“媽的,小子,看你能裝多久,給我狠狠得打!”
看著噴雲吐霧,視他無物的秦墨,孟少謙氣得青筋凸起。
站在一邊當著背景牆的徐鑠突然上前。
他握了握拳頭,發出清脆的骨胳聲。
微微添了下已經發幹的嘴唇,勾唇一笑,便衝向那十幾名膀大腰圓的保鏢。
揮手,踢腿,一氣嗬成。
根本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將暴力美學演繹出極致的美感。
眨眼之間,一個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能以一敵十的十幾名保鏢,連槍套都來不及打開,便悉數全部倒在地上。
有的筋骨折斷,有的口吐鮮血,有的生死不明。
每個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廳,猶如人間煉獄。
眾人心驚地齊齊傻眼,麵麵相覷,皆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驚之色。
“你……你居然……”
孟少謙目露驚恐,不可思議的看著秦墨。
秦墨站起身,腳下的軍靴又是一陣悅耳的踢踏聲。
眾人不知,但公孫柔對這個聲音很熟悉。
李家的慶功宴,秦墨也是步履穩健,如出一轍的神態。
她為孟少謙暗暗捏了把汗,看來他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秦墨在眾目睽睽之下,緩步走向孟少謙。
每一走一步,周身的氣勢便強上一分。
先如大河江上。
再現山崩地裂。
最後氣吞山河,天地變色!
孟少謙內心的驚懼猶如翻江倒海,他哽咽著發聲嗚嗚聲,腳步隨著秦墨的逼近,步步後退。
像個無助的孤魂,直麵地獄之王。
秦墨麵容含笑,直到走到孟少謙的身前。
隻是微微勾起唇角,便讓孟家少爺,一個不穩,癱坐在地上。
秦墨掐滅手裏的煙頭,看著麵無血色的孟少謙緩聲問道:“你和李宇航認識嗎?”
“認……認識!”
“哦,關係好嗎?”
“一般,隻是見過幾次。”
孟少謙隻是下意識的反應做著一問一答,他不解為何秦墨會突然問這些。
“沒關係,你走快些,還能和他多聯絡一下感情。”
“你……你是什麽意思?”
孟少謙心裏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別緊張,黃泉路上我給你找個伴兒,不會孤單!”
秦墨麵色親和,如聊家常。
“我……警告你,我可孟家的嫡係少爺,你……你不能動我!”
孟少謙此時是真的怕了,徹骨的寒意直衝天靈蓋。
“你消息不太靈光呀,這話前幾天也有人說過。”
“哦,對了,就是李家的嫡係少爺,後來呢,你猜他去了哪裏?”
“哪裏?”
“去找閻王品茶了!”
孟少謙看著笑得雲淡風清的男人,宛如綺麗的晚霞讓人移不開眼。
忽的一下眼前略過一道光影。
隨即一道清脆的骨胳爆碎聲在大廳內響起。
孟少謙雙目凸起,腦袋如同斷了線一般,扭曲得不成形,轟然倒地。
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
眼球睜圓,充滿著濃濃的不甘。
他似乎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生命會在此終結。
這一幕,眨眼之間。
滿堂名流,緘口結舌。
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間急促的呼吸聲。
“天呐,殺人了!”
不知是誰喊了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居然殺人……孟二少就這麽死了!”
“快報告督長,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全場人人自危,如同炸鍋一般。
他瘋了嗎?
他怎麽敢?
秦墨麵無波瀾,拿出紙巾慢慢仔細擦拭著自己的雙手。
隨即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扔進了身後的垃圾桶裏。
至於孟少謙的屍體,連看也沒看一眼。
看著神色慌張的眾人,秦墨微微一笑。
他拿出手機,將音量開到了最大,按下了免提。
“喂,哪位?”
“是我。”
“老子哪會知道你是誰?”
“嗬,前不久剛見過麵,看來魏督長貴人事忙,記性不太好啊!”
“呃……您是……那位爺?”
“想起來了!”
“爺!什麽事情請吩咐!”
“沒什麽事,就是望瀾酒店死了個人,你麻溜地過來處理一下,記得把鍋背好,懂?”
“好……明白……了解!”
魏年堯接個電話,滿頭冷汗。
掛上電話,秦墨環視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男男女女,一臉少見多怪的嫌棄神色。
“我已經通知魏督長了,你們不用找他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們隨意!”
眾人繼續懵逼中……
心裏猶如激起了千層駭浪,震驚之色無法言語。
堂堂的一府之長,掌控著全風南市的生殺大權。
居然在秦墨的麵前如此謙卑。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先殺李家二少,又屠孟家少爺。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殺人在他的手裏,卻顯得輕鬆寫意。
就好像他隻是隨手而為一般。
這位秦林盛義子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何這般有持無恐。
難道他超然於世,能無視這世間的法度?
在場之人的想法,秦墨毫不在意。
他閑庭信步,緩緩向酒店大門走去。
軍靴的踢踏聲再次傳來。
每走一步,眾人的心頭便猛顫一下。
路過吳鬆的時間,秦墨停下了腳步。
“秦少爺……我錯了!”
吳鬆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猛烈的顫抖著。
支支吾吾,如鯁在喉。
秦墨淡然一笑,伸出雙手。
看著吳鬆說道:“吳伯,記得小時候我和你還頗為親近。”
“養父視你為兄弟一般,為何你要這般殘忍?”
吳鬆癱坐在地上,連連後退,“秦少爺,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樣!”
“哦?我想得哪樣?”
“到了現在,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
秦墨的眸光盡是凜冽的寒意,“你這種人啊,罪孽深重,去陰曹地府給我養父懺悔吧!”
“再見!”
薄唇微啟,隨手抽出一根筷子。
直直插入吳鬆的脖頸,快速拔出。
染血的筷子便丟在了垃圾桶裏。
淡然一笑,隨後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
吳鬆的脖子上,一個血洞觸目驚心,
他雙手死死的捂著脖子,但是鮮血依然抑製不住傾瀉而出。
如同罌粟絢爛而奪目。
吳鬆的身體緩緩的倒下,生機在不斷地流逝。
嘴巴大張,喉嚨裏發生嘖嘖的雜聲。
奈何不管他如何努力,卻隻能走向終點,化作一具無人同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