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漏了破綻
l����“啊?”沈千尋忙不迭的去捂嘴,捂完了又拚命擦,龍天若慢悠悠的來了一句:“別擔心,這次,親的不是臭腳丫,是爺的香香嘴了!”
他似是回味無限,摸著自己的唇作沉醉狀:“丁香小舌的滋味,真的好美妙啊!爺整個人都酥了!”
“嘔!”沈千尋扒著嗓子吐得天暈地覆,尼瑪,她居然親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一點朱唇,可是萬人嚐啊!
龍天若放蕩大笑:“這一天,過得可真是奇妙!”
沈千尋耷拉著腦袋,給了他一腳:“奇妙你個大鬼頭!”
有氣無力的回到煙雲閣,躺在吊床上對著滿院花影發愣,八妹見她麵色不善,小心問:“姐,事情辦得不順?他們沒搜出什麽啊!”
“一切妥帖!”沈千尋簡單回答。
“那你怎麽一點兒還不開心?”八妹十分不解。
“我不是不開心,我隻是很累!”沈千尋揮揮手,“你去忙你的,讓我靜一靜!”
八妹“哦”一聲走開,沈千尋沐著涼風,在吊床上晃啊晃,本想把自己晃睡了,就不用想那些小憂傷小傷感了,可沒承想,越晃越是清醒,清醒如那天上那輪月,清冷,孤單,無語悲涼。
不是她矯情,隻是,龍天語於她而言,就好像塵世間唯一的溫暖,如今這溫暖再不屬於她,倒好像比失去愛更令人難以忍受。
她頭腦暈暈的在院子裏轉,正魂不守舍間,忽見眼前人影一閃,一人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她麵前。
“六姨娘?”沈千尋歎口氣,“我以為你早就走掉了!你怎麽還沒走?”
“我為什麽要走?”陸漁反問。
“六姨娘幫父親辦事不力,今日皇上派人來搜煙雲閣,沒找到那晚姨娘放的東西,父親差點受到牽連,難道不會遷怒於你嗎?”沈千尋一針見血。
陸漁劇烈的咳嗽了一聲,緩緩的捂住了胸口。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她問。
“我就沒相信過姨娘!”沈千尋回。
“為什麽?”陸漁喘息著問,“我給你的那個消息,不夠份量?”
“不!”沈千尋搖頭,“那個消息份量很足,可是,越足,我就越不肯相信,我的人日夜待在沈千秋的內院,都沒有打探出這樣的消息來,姨娘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陸漁怔怔的看著她。
“你的人?”陸漁艱難的說,“你竟有人可以混入寶茉殿?那裏可全是相府的老人兒!他們怎麽會幫你?”
“他們不是幫我!”沈千尋淡淡道:“他們是在幫自己,人人都隻有一條命,大家都惜命,但最近一陣子,我們的相爺好像一直在拿下人的命玩兒,這樣的影響很不好,自動自發的向我尋求庇護,不就在情理之中了?”
“你能相信他們,為什麽不信我?”陸漁顯然很不甘心,“我不曾施恩於你,可是,也從來沒有像他們那樣,為難過你!”
“姨娘確實沒有為難過我,偶爾還會出言相幫,除了這一次,”沈千尋看著她,“所以,那一晚,我有勸過姨娘,可姨娘不肯放棄,我信他們,是因為,他們已經嚐到死亡的滋味,我不信姨娘,是因為姨娘已經深陷情局,拔不出來!”
“你……”陸漁突然趔趄了兩步,像是遇到好巨大打擊,扶住身邊的花樹,這才勉強站穩。
沈千尋卻無動於衷的說下去:“我差點就相信姨娘了,可是姨娘,你不覺得,你對我這片園子太熟悉了嗎?”
陸漁呆呆的看著她。
“這園子像個迷魂陣,我帶五姨娘走了不知多少次,她在樹上做滿了記號,卻依然不會走,可我帶六姨娘不過走那麽幾次,姨娘卻熟得不得了,這說明,姨娘是有備而來的!我聽說姨娘酷愛讀書,想來九宮八卦這類書也讀過不少吧?”
陸漁輕歎:“你還真是細心,所以,我是這點漏了破綻,對嗎?”
“這隻是小的破綻!”沈千尋回答,“你最大的破綻,便是你的眼睛。”
“眼睛?”陸漁眨了眨眼。
“你的眼裏有愛,姨娘愛得痛楚,卻無力自拔,這樣的眼神,我在我娘的眼裏,也曾看到過,不得不說,在女人麵前,沈慶是一個迷人魅惑的男人,很少有人能躲過他的情網,姨娘委身為妾,卻連妾的名份也得不到,若不是愛他,早已轉身離去,何苦還為他守住清白?一個雅妓,突然要固守自己的清白,若說不是愛上了一個男人,那是為了什麽?”
沈千尋的話一點點的瓦解著陸漁的意誌,她喘息了一陣,捂著胸口蹲了下去,口中卻喃喃道:“你和他,還真是像,迷惑人的本事,都不一般!”
“請姨娘不要這樣說!”沈千尋冷厲的打斷她,“我,是宛真的女兒,跟他沒有關係!我為有這樣的父親,感到無比的羞恥!”
“他也有他的苦衷……”陸漁固執的說,“你不要這樣說他!”
“姨娘還為他說話?”沈千尋嗤笑,“愛會讓人頭腦變笨,原來真的一點錯也沒有,姨娘,你沒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對嗎?”
陸漁捂住胸口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
“剛剛,姨娘是從父親房裏來的吧?”沈千尋上前一步,借著燈籠的光芒,認真的觀察著她的臉,“麵色青紫,呼吸急促,眼底充血,姨娘,您可有感覺,胸口劇痛,喉頭發腥?”
陸漁呆呆的看著她,發青發紫的唇抖了又抖,說出來的話也是碎不成聲:“不可能……他……不會這樣對我……不……”
那個“會”字還沒說出口,她人已像根麵條般軟軟的癱倒在地,四肢劇烈的抽搐著,牙齒咯咯作響,嘴角有血絲緩緩的滲了出來。
沈千尋閉上眼,沉寂片刻,還是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給六姨娘服毒,卻又放任她到這裏來自己,這是又要來個以命訛命嗎?
沈千尋為懷中的女人感到悲哀。
好在,為了讓她能來訛自己,他們給她服的,是慢性毒藥,現在剛開始發作,及時施救,倒還來得及!
煙雲閣的廂房裏,陸漁緩緩睜開了眼睛。
昏黃的光線裏,一個女子正倚窗而立,聽見動靜,轉過身來,淡漠的掠了她一眼,很快又扭過頭去,冷冷道:“你身上的毒已解,現在可以離開了,下次要是死的話,記得死在煙雲閣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