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鳥的命
我笑笑,安慰他:“別發牢騷了,平總,老板說過的話,過去也就忘記了。這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不管董事長怎麽說你,你這廣告公司老總不還是好好地當著嗎?集團裏搞廣告,誰能比你平總水平高?你可是集團裏的廣告行家,不管董事長怎麽批評你,集團的廣告發展經營還是離不開你的。”
平總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些,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接著說:“我們做下屬的,就是這個鳥命啊,用得著的時候把你當個人,用不著的時候,你連狗都不如。說白了,一句話,在權欲場,下級永遠是上級手裏的玩偶,永遠是上級用來實現自己目的的工具。我算是想透了,唉,人的時氣鳥的命,隨他去吧。”
平總嘮嘮叨叨地嘟噥著,向我傾訴著他的苦衷和不滿。
我邊聽邊應付地點頭邊不時看著馬路上。
一會兒,四哥的出租車過來,我忙招手,四哥的出租車停在我麵前。
“平總,我要下班走了,你去哪裏?”我說。
“去集團開會!你走吧,我估計遲到了,又要挨批了。”平總衝我揮揮手,咧嘴又笑了下。
“老兄這一笑,解千愁啊!”我嗬嗬笑著,邊上車。
平總苦著臉,搖搖頭,走了。
我上了四哥的車,四哥邊開車邊對我說:“去哪裏?我快到去接小親茹的時間了。”
“你往旅遊公司那方向開,邊開我邊和你說,說完事,我就下車!”我說著摸出那個大信封,和四哥交代起來。
四哥邊聽邊點頭。
說完後,我又補充了一句:“這事隻有勞煩你去操作,我好留有回旋的餘地。記住,早上5點後,滿大街都是送報紙的,郵局的,我們集團的,海州都市報的,半島早報的……總之,很多很多。”
“這事很容易辦到。”四哥笑著點頭。
然後,我掏出那個裝有一萬元的信封:“這是活動經費!”
“不用!我身上有錢!”四哥說。
“辦這種事,不用花自己的錢,這錢也不是我的,是上級撥付的。”我哈哈笑起來,邊將錢放到四哥的口袋裏。
四哥笑了笑:“老弟,你可真不容易,兩條戰線作戰,既要鬥智還得鬥勇,既要做人還要做鬼,這戲演的。”
我也笑了:“木辦法,我現在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現在知道了,人啊,平時說這不行那不行,那是沒逼到份上,逼到份上,沒有不行的。”
“有句話說的好,成功都是逼出來的,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四哥說。
我笑了笑:“四哥,我到前麵下車。”
“你不去旅遊公司接海竹了?”四哥邊靠邊停車邊說。
“不了,我回去先做飯,海竹現在很忙很累的。”
“不錯,知道疼媳婦了。”四哥調侃了我一聲,將車停穩。
“走吧,別忘了明天的事情。”我衝四哥揮揮手。
“沒問題,明天保證辦妥!”四哥開車離去。
我回到宿舍,先把昨天晚上換下來的衣服扔到洗衣機裏,然後開始做飯炒菜。
等我洗完衣服做完飯菜,海竹回來了。
“哎呀——今天太陽從西麵出來了?”海竹一進門就笑嘻嘻的,“我正打算回來做飯呢,沒想到你已經做好了。哎,衣服都洗好了啊。”
“我今天睡了一天,精神飽滿,有沒什麽事情,就做做家務啊。”我沒有告訴海竹我一下午出去的事情,邊往桌子上擺放飯菜邊說,“你現在不同以前了,是大老板了,做事很辛苦的,我不得好好伺候伺候你?以後,我可要靠海老板吃飯了哦。”
“去你的,寒磣我,笑話我啊。”海竹開心地笑著,過來抱住我親了一口,然後坐到飯桌前,搓搓手,“哎——好香的飯菜哦,真幸福。”
海竹吃了幾口,邊吃邊不停讚揚我的手藝。
“你什麽意思,一個勁兒給我戴高帽,是不是以後想讓我做家庭婦男啊?”我邊吃邊說。
“我可沒那意思啊,沒你想的那麽複雜!”海竹笑著。
我笑起來,又說:“阿竹,小親茹這兩天怎麽樣?”
“還不錯,幹活很利索,做事說話都很有眼頭,是個小人精。公司裏的同事們都很喜歡她呢。”
“那就好!”
“不過,我發現這孩子挺會享受的。”
“怎麽了?”
“這孩子每天都打車上下班呢。你說一個做內勤的,就那麽點工資,這天天打車上班下班,賺的錢還夠車費嗎?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這孩子,到底還是小啊,不知道過日子。”
“打車方便啊,不用擠公交車。我看,你也不要天天去擠公交上下班了,打車吧。”
“我不,現在是創業時期,我不舍得花那錢,擠公交怕什麽。”海竹說。
“要不,買輛車吧,作為代步工具。”
“更不行了,我可不舍得花這錢。”海竹搖搖頭,“現在公司還千著45萬債務呢,這錢還沒還清,我怎麽能買車呢,不合適。”
“沒有車,你工作起來不方便啊!”
“怎麽不方便啊,公司裏有工作用車呢,我平時出去談業務,就用公司裏的工作用車,雖然沒檔次,但是隻要能辦事就行,我可不想背著一屁股債擺闊氣。我要先努力賺錢,先把那45萬還上再說。創業艱難百戰多,現在吃點苦算什麽,現在的吃苦是為了將來的享受,嘿嘿。”海竹衝我做了個鬼臉。
我看了海竹一會兒,說:“海竹,你是個適合做老婆的女人。”
海竹笑了:“什麽意思啊你?”
我說:“我覺得現在的女人分兩種,一種是會玩的,一種是會過日子的。會玩的女人,不適合做老婆,會過日子的女人,適合做老婆。”
海竹說:“那會玩的女人適合做什麽呢?”
“適合做情人!”我說。
“這就是你們男人的自私,家中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既舍不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既想保住紅旗,還有想著外麵的彩旗。我告訴你,雖然我們還沒結婚,但是,你隻需看著家裏的紅旗,不準出去打彩旗。”
我一咧嘴:“嗨——這是哪跟哪裏的事啊,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
“我這是提醒你呢,當然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啊,我其實對你還是無比相信的,我相信亦克是個用情專一的好同誌,你說,是不是啊?”海竹看著我。
看著海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不知怎麽,我的心裏有些發虛,強自鎮靜地點點頭:“當然是了。”
“如果你愛我,那你就要一心一意專心致誌地對我,如果你一旦不愛我了,那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海竹是絕對不會死纏爛打的。”海竹半真半假地說,“愛情,是必須要互相忠誠的,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我可不是那種乞求愛情的人。當然,我也知道,乞求來的愛,那不是真正的愛情。”
“嗯,我明白!”我悶頭吃飯。
“其實,我知道,你現在是愛我的。”海竹笑嘻嘻的,“隻不過,你愛我不如我愛你深而已。當然,我不要求你現在就愛我那麽深,畢竟,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呢,腳下的路越長,心中的愛就會越深。最能加深愛情的,莫過於時間。”
我抬頭看著海竹:“你很感性,又很理性!”
“或許吧。隻不過,有時候我在二者之間把握掌控的不好,很多時候會失衡。”海竹說,“我要是有秋姐那樣的分寸就好了。我總覺得啊,這秋姐是掌控感性和理性最有分寸的女人了,她的成熟、理智和女人味,是我提升自己修正自己的方向和榜樣。”
海竹自然而然又提到了秋彤,我沒有作聲,隻顧自己吃飯。
吃過飯,收拾完家務,海竹又要往書房裏鑽:“哥,我要製定下公司下一步的管理和發展計劃,你自己看電視吧。”
“嗨——別忙著往書房裏鑽,過來!”我拍拍沙發,“過來坐下,大爺和你談談話,磨刀不誤砍柴工,你急什麽?”
海竹笑嗬嗬過來靠在我身上:“好吧,大爺,你是我大爺,大爺要談話,那就談吧。”
海竹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那天我罵李舜的話:我操你大爺!
靠,我現在是海竹的大爺,我還能操自己嗎?
想到這裏,我噗嗤笑了。
“笑什麽?”海竹笑吟吟地看著我。
“沒什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笑著說。
“什麽事?說來聽聽。”海竹伸手摸著我的臉。
“那天我和人家開玩笑,我說我操你大爺,剛才你叫我大爺。”
海竹笑起來,渾身發顫。
第二天早上,我吃過早飯去上班,在小區門口的馬路邊等出租車。
正等著,突然被人從身後用手拍了一下。
我習慣性條件反射,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拍我的手,同時迅速回過頭——
那隻被我抓住的手絲毫沒有反抗,原來是四哥。
四哥哈哈笑起來,我也笑了,忙鬆開四哥的手:“四哥,你神出鬼沒的。你的車呢?”
四哥指了指旁邊的人行道:“在那裏呢!”
“來了有一會兒了?”
“來了半個多小時了。”四哥笑嗬嗬地說。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我看了看四哥空空的雙手。
“走,到車上說!”四哥和我一起到了他的出租車上,拿出那個大信封遞給我,“按照你的意思,全部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