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難捱的深夜
我低頭沉默了半晌,然後抬起頭看著芸兒,端起酒杯:“喝酒吧。”
芸兒看著我抿了抿嘴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也幹了。
我們都沉默著,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不說話並不代表我停止了思考,同樣,也不代表芸兒心裏沒有想法。
這一點,我想和我芸兒心裏都明白。
第二瓶芝華士很快也喝光了,芸兒此時的臉更加紅了,我的醉意也有了些許。
這時,芸兒身體搖晃了一下,眼睛紅紅地看著我:“小克——”
“我答應著,看著芸兒。
“你還愛我嗎?”芸兒的聲音有些虛無,又有些飄渺。
“我從沒有停止過想你。”我苦澀地說了一句。
“這段時間以來,你有過別的女人嗎?”芸兒又問了一句,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沒有正麵回答芸兒的問題,說:“你一直在我心裏,每一個孤獨難捱的深夜,每一個陰霾落寞的時刻,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裏。”
“小克……”芸兒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我……”
“沒有你的歲月裏,我無數次嚐試將你忘記,可是,我終究不能,我終究做不到,我無法將過去的那些時光從我心裏抹去,我無法忘記你和我往昔那難忘的一幕一幕……”想起過去9個多月那苦難的日子,我的聲音突然哽住了。
“小克……”芸兒渾身顫抖著,似乎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長久的壓抑和悲傷,突然猛地撲到我的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芸兒哭得很奔放,很淋漓,很肆無忌憚,很撕心裂肺,剛才在天一廣場,她是無聲的壓抑的抽泣,而此刻,她是放聲大哭,似乎要將許久以來的情感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全部釋放和宣泄。
我抱著芸兒的身體,撫摸著芸兒的肩膀,輕輕拍著芸兒的後背,心中湧起無限悲楚和疼憐,熱淚不由滾滾而下。
芸兒的淚水流淌在我的胸口,滴落在我的衣襟,我的熱淚滾落到芸兒的頭發,滑落到芸兒的脖頸。
芸兒肆意地痛哭著,我無聲地流淌著淚水,這一刻,不需要任何話語,我們都明了彼此的心底。
許久,芸兒終於停止了痛哭,依舊在我的懷裏,無聲地抽泣著,抽噎著,抽搐著。
我撫摸著芸兒的秀發,將下巴抵住她的黑發,心裏的感覺不停變幻著,一會兒覺得無比充實,一會兒卻又感覺無比空蕩。
一會兒,芸兒抬起頭,摟住我的脖子,仰視著我,眼神楚楚,淚光漣漣,眼神裏帶著幾分渴望。
我低頭注視著芸兒姣美的臉龐,我們目光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的我能感覺到芸兒呼吸出來的氣息。
我們就這樣彼此互相注視著,呼吸著對方的呼吸,感覺著對方的感覺。
看著芸兒性感的嘴唇,似乎有些幹涸,還帶著些許的期待。
我想低頭吻住芸兒,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可是,不知為何,我卻遲遲無法讓自己將想法變為行動。
看著我,芸兒的眼神裏流露出熱烈和渴望,摟緊了我的脖子,緩緩抬起頭,緩緩靠近我……
芸兒閉上了眼睛,美麗的睫毛一顫一顫,她那溫熱的唇吻住了我的。
我們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吻,我和芸兒終於再一次接吻,這次接吻,時隔了9個多月。
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這是隻有和芸兒在一起才會有的心靈的顫栗和震撼,這熟悉的熱吻曾經讓我無數次迷戀迷醉,讓我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我和芸兒忘情地熱吻,彼此努力讓自己進入對方,帶著悲情的渴望和思念,帶著酸楚的熱烈和奔放。
我分明看見,芸兒的眼角又開始滑落了淚水,我分明感覺,自己的眼睛再一次變得潮濕。
芸兒,我的戀人,我的初戀,我的女人,我的世界。
我心裏沉澱許久的心聲開始呼喚,一次又一次。
時光不曾逝去,歲月不曾泯滅,苦難的日子帶不走我心底的固執,坎坷的經曆融不去我靈魂的痕跡。
我和芸兒熱烈地吻著,忘卻了世間的所有煩惱和憂愁,這一刻,我甚至沒有想起浮生如夢,想起秋彤。
當熾熱終於開始平靜,我們終於停下來,互相注視著對方,我看到芸兒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傷感和憂鬱。
我的心再一次感到疼痛,以前的芸兒,從來都是陽光明媚從來都是無憂無慮從來都是開心快樂的,可是,現在,芸兒變了,從芸兒的眼神裏,我似乎感受到了芸兒心裏的苦難。
“小克,你變得成熟了,你正在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良久,芸兒歎息一聲。
我緊緊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芸兒努力笑了一下,坐起來,掏出紙巾,輕輕為我擦拭眼角的淚痕,我捧住芸兒的臉頰,輕輕用手指抹去芸兒臉上的淚水。
“小克,開心嗎?”
我點點頭:“你呢?”
芸兒點點頭,看著我:“小克,笑一個給我看看!”
我笑了一下。
芸兒看著我的表情,無聲地笑了下:“小克,我漂亮嗎?”
“漂亮,你一直就很漂亮!”我說。
芸兒又笑了一下,似乎有些開心,接著又歎了口氣。
芸兒的歎息聲裏充滿了傷感。
“還想喝酒嗎?”我問芸兒。
芸兒搖搖頭:“再喝我就真的大醉了,我現在已經醉了,人醉了,心也醉了。”
我說:“那,要不,我們走吧。”
我此時說走,卻不知要到哪裏去,是出門送芸兒回家還是帶芸兒去我住的酒店,還是出門口各自回去。
芸兒也不問我們要到哪裏去,點點頭,又站起來說:“等下,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芸兒這會兒哭得臉上的淡妝已經亂了,頭發也有些淩亂。
芸兒拿著小包出去,去了洗手間。
我點燃一支煙,靠在沙發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梳理整理一下自己的頭腦,我覺得此刻自己的大腦很亂。
正在思緒間,突然聽見外麵走廊裏傳來一聲尖細的叫聲:“滾開,臭流氓,不要臉,滾開——”
我渾身一震,這是芸兒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我猛地站起來,一個箭步出了門到了走廊,看到一個光頭漢子正在拉扯著芸兒,身體搖擺著:“嘿嘿……小妞,來,到大爺的包間,陪大爺喝幾杯,爽一爽。”
邊說邊伸出手去摸芸兒的臉。
我一眼就認出,這光頭竟然是刁世傑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被我在海州北國之春夜總會教訓過的一個。
他怎麽到了明州,怎麽出現在這裏?我心中大感意外。
眼看這狗日的那肮髒的手就要摸到芸兒的臉,我來不及多想,疾步過去,從身後伸出右手,猛地緊緊卡住了他的脖子,同時左手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腕,往後一用力,猛地將光頭摔倒在地板上。
此時,我心中怒火萬丈,鬆開右手,接著一腳踩在光頭的胸口,扼住他手腕的左手猛地往側方一用力,“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光頭的手腕被我扭脫臼了。
“啊——”光頭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慘叫,接著看見了我。
芸兒這時急忙跑過來,跑到我身後,拉住我的胳膊。
隨著光頭的慘叫,旁邊的一個包房裏衝出三個人,我一看,正是其餘的三大金剛,四大金剛都來明州了。
看到我,他們都愣了一下,我也愣住了,鬆開了光頭,光頭在他們的攙扶下站起來,嘴裏吸著冷氣,看著我咬牙切齒。
此時,我來不及想為什麽這四大金剛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來不及想他們的到來和李舜今天回海州有什麽關聯,更不會想到和李舜的父母突然調整職務有什麽關係。
“馬爾戈壁的,亦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沒想到咱們在這兒見麵了!”一個小胡子光頭說道,邊看著我身旁的芸兒,“看不出,你狗日的還怪能,又換了一個馬子,那個空姐小妞玩夠了,換了這個。”
我看著他們:“哥們,大路朝天,各走一半,我不想惹你們,也請你們不要惹我,大家相安無事最好。”
“呸——媽的,老子今天非整死你不可,來,來,有種進來——”他們似乎不想在走廊裏大張旗鼓和我打鬥,似乎有些忌諱怕夜總會的人知道他們是誰。
“今天你不老老實實給大爺幾個磕頭賠罪,再把你馬子讓老子們玩一個通宵,大爺今晚就給你放血——”
我知道,遇見他們幾個,在這種情況下,今晚一場惡鬥又難免了,不把他們製服,我和芸兒今晚斷然脫不了身。
我輕聲對芸兒說:“回房間裏去——”說著,我擺脫開芸兒的手。
“小克,你——”芸兒的聲音裏充滿了擔心和驚懼。
“沒事,聽我的,回房間裏去!”我急促地說著,眼睛盯住四大金剛,同時輕輕拍了拍芸兒的手背。
芸兒聽話地急忙回到了小包,我緊緊盯住四大金剛,四大金剛慢慢往大包裏退……
我突然起腳,一個箭步上去,對著最後站在門口的小胡子踹去,小胡子早已有了防備,急速往後縮身,我一腳揣空,隨著慣性也衝進了大包間。
剛一進去,房門隨即就被關上,接著,他們摸起茶幾上的酒瓶,把我圍起來,開始了一場混戰。
外麵的音樂震天響,包間裏的打鬥不亦樂乎,酒瓶、酒杯、煙灰缸滿天飛,玻璃茶幾被踢翻打碎,連麥克風也變成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