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就這樣看著我吧
莫小白在浴室磨蹭了許久，等她出來的時候，肖律已經睡著了。
看著肖律熟睡的麵龐，莫小白忽然笑了。
這個男人的溫柔啊，她總算是領教了。知道她不想說，也知道她不知道如何應對，就這樣睡過去了，反倒讓她省事了。
莫小白拉起被子，也躺了下去。在她躺下去不久，果然，那個人的手伸了過來，懶住了她的腰，抱著她入睡。
仿佛在說：有我在，什麽樣的噩夢都不需要害怕了。
這一夜，莫小白睡得很心安，因為有一雙手，始終箍住了她。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後麵的那個人，不會任由她被黑夜籠罩。在她快喘不過來氣之時，他會拉她一把，成為她的救贖。
在莫小白進入睡眠之後，肖律才睜開了眼睛。
她想起了莫小白曾說過的話，話中，有她夢想中的家，還有另一半。
“我曾經做過一個關於家的夢。那個家中，有一個戴著眼鏡經常會坐在沙發上、燒好飯菜等我回來的丈夫。他不需要太優秀，隻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領著一份不算多的薪水，能夠養活我和他兩個人——”
他不是一個普通人，至少在大多人的認知中是這樣。可在莫小白麵前，他比誰都清楚肖律再普通不過。
他會為一個女人著急，會為她擔心，為她牽腸掛肚。會為她每一個黯然的眼神神傷，會小心翼翼手足無措。會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麵前，隻希望這個人能活得更好，隻要她能快樂。
不知道什麽時候，莫小白才會看著他，告訴她，她做過一個關於家的夢，夢中有他。
“我沒事會拍拍我喜歡的作品，上班認真工作，下班就哪裏都不去，回到家中，和他安靜的呆在一起。他沉默寡言，愛的平淡卻深沉，在我麵前時從來不說甜言蜜語，卻會在我睡著時凝視我整晚。不會擔心我長得太漂亮，出去會招惹其他的男人，而是相信我離開得再遠，也終會回到我們倆精心打造的這個家。”
他能做到，肖律知道，她說的這些他都能夠做到。
莫小白喜歡在背後說他小氣，說他霸道。肖律都了解，但事實上，肖律比誰都要相信莫小白，確信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就連他嚐試了那麽多次，一夜不睡，凝視她整晚這樣的事，他也可以做到了。原本以為不行，可若換上今夜，在莫小白安然睡在他懷裏的這一夜，他想他能夠做到。
肖律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嚐試著莫小白和他說的事。每完成一件，就會在心裏竊喜。仿佛這樣，離莫小白更近了一步。
“我每日回去，吃著他燒的飯菜，為他捶著忙累辛苦的肩膀，而他會拉著我，在他的腿上安睡。我們的生活不需要刺激，也不需要浪漫，因為每日的陪伴和他堅守的等待，於我而言就是一生最大的幸福。我不會懷疑他變心，因為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入得他的心中。他像磐石一樣的堅韌，風吹雨打，等候在那裏，不會受到誘惑，也不會迷茫，更不會後悔。”
變心嗎？如果那個人是莫小白，他相信自己不會變心。比起這個，他更擔心莫小白那個女人會喜歡自己多久吧。那個女人，可是很招人的。喜歡她的人那麽多，而他，卻慢慢地老了。
肖律在別人麵前，尤其是在莫小白這兒，絕不肯說自己老的。可看著莫小白年輕漂亮的臉，會忍不住想著，如果自己再年輕個幾歲，會不會和她更加登對一些？
這樣，在以後的以後，也可以多陪這個女人幾年。
是啊，他都已經想到那麽遙遠的以後了。想到若是一日莫小白終於接受了他，和他手牽著手，他們一起看人生百態，走過生命中的一個個曆程。當他們的感情真的有這麽好之後，若是他先走了，留下她一個，該有多麽的孤獨？
他最怕的，就是讓這個女人孤獨了。
肖律發覺自己瘋了，這樣寂靜的夜晚，心愛的女人就在自己的懷中，他不睡覺而是在胡亂想著這些事。
但他控製不了，莫小白那夜說的話，就像是放電影一般不斷在他的腦海裏回放著。
很少能有什麽事能讓他在意，也很少能有什麽話，擁有這樣的魔力。
也許很多年後，他都會記得這些話。然後逐一在心裏對照，莫小白這個傻女人的夢想，他能做到多少。他是否能做一輩子？不讓這個女人失望？
“在感情盛開得最盛的那一刻，他已然從這個世界遠去，帶著他的愛和他的整個牽掛，一起離去。將感情塵封在最美好的一刻，在一切都沒有變質之前，便悄然結束，不會悲傷，也沒有遺憾。這就是我想要的感情，沒有人能夠給我，沒有人。”
這就是莫小白的愛，如此的絕望。那個傻女人，怎麽可以這樣就滿足了呢？一個人活在這世上，該有多麽的孤單。那個人雖然不在了，還有他肖律。在感情上，他是個非常貪心的人。
他才無法接受，感情在盛開得最盛的那一刻黯然凋敝，他渴求的是一輩子。他的愛，沒有最盛的時刻，隻要活著一日，就會愛那個女人一日。
那個女人不是說過，她希望的是長久的陪伴，如小橋流水一般，寂靜的流淌。這一點，和他是一致的。或許，他永遠也代替不了那個男人在莫小白心目中的地位。但長久陪伴在她的身邊，遲早會占據她的身心。
天不知不覺已經亮了，而莫小白也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發現肖律靠在床頭，有些驚訝，“你醒這麽早？”
“……啊。”
“還是你根本一夜沒睡？！”莫小白一下子就清醒了，看肖律那疲憊的樣子，可不像是剛醒過來，根本就是熬夜了。
“嗯，睡不著。”
“好好的，為何會睡不著？”莫小白把肖律推到了床上，讓他躺好。“現在離上班還有兩個小時，你再睡一會兒，幹脆上午請假了。你淩天總裁，一上午不去上班沒問題吧？”
莫小白一邊說著，一邊為肖律蓋上被子。就像是怕他會爬起來似的，還用手在上麵按著，不讓他亂動。
肖律笑了，在莫小白的盯人下，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看著他吧，看著他入睡，就像他看著她一樣。這樣他至少可以確信，在這一刻，這個女人的眼裏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