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母親的消息
“那隻白色大貓確實古怪，不過這點毒素卻毒不死一位鬥皇！”端木仇眼底精芒一閃，閃身離開了天武岩。
“哼，這下厲老鬼死了，你倆滿意了？”眼見端木仇走遠，洛青書驀然一聲冷哼，狠狠刮了火屠子與錢大牙一眼，旋即憤憤拂袖離去。
這兩人身負重傷，不禁相視苦笑，他們之所以出手，是恨秦歡五人害他們輸了不少聚魂丹，但如今一看，所作所為簡直得不償失，這又是何苦來哉……
不大會兒功夫，天武岩上數千武者盡數散去，隻剩薑楓與唐牛望著秦歡五人墜落深海的岩壁發呆。
“薑老大……你說他們會不會死？”良久之後，唐牛艱澀地看了薑楓一眼。
“不如你自個兒跳下去試試？”薑楓回過神，沒好氣道。
“那咱們……”
“咱們該幹啥幹啥，你若想多活幾年，以後就不許再提他們五個，明白麽？”
“哎……老子就是個天煞孤星，鑒定完畢……”
說話間，這對悵然失落的難兄難弟也離開了天武岩，碩大的岩頂隻剩海風獵獵，鷗鳥徘徊……
數日後，當秦歡微微睜開一道眼縫，卻被天際刺目的光線灼得嬌軀一顫，周身隨即傳來劇烈的痛楚，疼得她連連倒抽涼氣。
“你終是醒了……”
驀然，秦歡聽見了一道熟稔的脆聲，再次眯眼望去，卻見眼前飄來一道水藍倩影。
“你……你是藍靈？”秦歡一怔，奈何她渾身就像散了架，根本動彈不得。
藍靈依舊是身披藍紗，麵罩紫巾，不過她身上卻沒有當日競武場裏那種煞氣，反而落落淡雅，款款柔聲道：“放心，我若想殺你們，你們早就死了。”
“我……我們？”秦歡又是一怔，旋即驚喜道：“難道我那幾個同伴都沒死？”
“你很希望他們死麽？”藍靈似笑非笑地望著秦歡，接著平靜道：“放心，憑蕭老的精湛醫術，閻王也奪不走你們的命。”
秦歡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這裏竟是一片黑礁孤島，自己正躺在一塊兒平滑的礁石上曬著太陽，她眨了眨美眸，不禁愕然道：“蕭老是誰？這裏又是什麽地方？你又怎會在這兒？”
望著一臉懵懂的秦歡，藍靈忽然笑了，雖然她紫巾遮麵，但從那澈如秋水的眸光，以及瑩潤翩然的眼簾便可猜到，此女絕對有著一張清麗脫俗的容貌。
“蕭老說，你曾買過他兩枚丹藥。”笑過之後，藍靈終是吐露了實情。
秦歡猛地一怔，立刻想起當日在虎鯊島碰見的那個賣藥老頭兒，隨後藍靈又道：“那日競武，厲風波賠了二十萬聚魂丹，他心懷怨憤，竟然打算除掉我們僅剩的三人……若不是蕭老暗中將我救走，我藍靈怕是已成了孤魂野鬼。”
秦歡擰著脖子訝然道：“也就是說，絕命七子隻剩你一人還活著？”
“不錯，雖然絕命七子個個冷酷薄情，七人之間並無情感可言，但你宰了厲風波，我還是要謝謝你。”藍靈衝秦歡挑眉一笑，淡淡道。
秦歡卻是一陣苦笑，“不用謝我，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今殺了厲風波，虎鯊島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藍靈探手拍了拍秦歡的肩，柔聲安慰道：“你且安心養傷，這裏是一座荒島，不屬於鬥靈群島任何一家勢力，平時也無人會來此處，蕭老說你體質特殊，因此恢複得最快，你的四位同伴眼下尚未蘇醒，我過去看看他們。”
說完，藍靈徑自擰身離開，順著她走去的方向，秦歡依稀可以看見遠處堅硬的焦岩之間，竟被人生生鑿出的幾個深洞！
“嘿嘿嘿……等你將來強大了，同樣一劍便可開辟出那樣的洞府。”就在秦歡愣神之際，蕭老卻不知何時笑眯眯的出現。
秦歡旋即收斂心神，恭敬道：“晚輩多謝蕭老救命之恩！”
“無妨無妨……”這老頭兒連連擺手，繼而高深莫測道：“老夫救你們，其實也是為了自己……不過先不說這些，老夫問你，你可知當日虎鯊鬥皇端木仇為何失態，對你突然出手？”
“晚輩……不曉得。”秦歡琢磨了片刻，苦著臉看向蕭老。
蕭老卻是哈哈一笑，搖頭道：“那是因為你長得太像一個人。”
“前輩說的是誰？”秦歡眼神一滯。
“海凰聖女……月寒煙！”蕭老說到此人，神色微微一黯，長籲了一口氣。
秦歡越聽越懵，不禁愕然道：“就算我與那聖女容貌相似，可畢竟不是她，為何端木仇反應如此激動？”
“很簡單，因為海凰聖女雖然仙逝二十餘載，但端木仇依舊對她日夜思念，深愛著她！”蕭老說著一陣搖頭歎息。
“可既然如此，當初連同端木仇在內的三十六位島主，為何還要聯手擊殺海凰聖女？”秦歡尤為不解地追問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蕭老淡淡瞥了秦歡一眼，眼底含著一絲悵然：“此事說來話長，其中恩怨頗為曲折，但究其緣由，皆出於因愛生恨之故！”
“晚輩願聞其詳。”秦歡眨了眨眼，恭敬地看向蕭老。
回憶往昔，蕭老一臉的感慨，點頭道：“此事你遲早都會知曉，老夫不如現在就告訴你，其實你就是月寒煙的親生女兒，也是她唯一的孩子。”
“什麽……”秦歡芳顏一震，忍不住顫聲道：“您莫不是喝高了？晚輩生於千竹國碧海無雙城，而海凰聖女遠在鬥靈群島，她怎會是晚輩的生身之母？”
“老夫知道你不會相信，然而就算你不信，這也是事實！”
蕭老麵色嚴肅，盯著秦歡道：“當年海凰聖女瀕死之時，老夫曾看在她師尊的麵上贈她一枚續命鎮元丹，此丹雖不可生白骨，肉死人，卻可保她多活兩載！”
“那又如何？”秦歡鬱悶地眨了眨眼。
卻見蕭老目不轉睛道：“前幾日你身受重創，老夫曾為你檢視髒腑，卻發現你丹田氣海之中彌留著一絲鎮元丹的氣息，老夫問你，你幼年是否獸魂孱弱，無法修煉武道？”
“正……正是如此。”秦歡瞬間傻眼，虛弱地點了點頭。
然而蕭老卻是撫須笑道：“丫頭，這世間丹藥雖有不少，但鎮元丹乃是老夫親創的丹藥，除了當年贈予你娘一枚，世間再無第二枚，你若不是她的女兒，此事又當如何解釋？”
“若果真如此，那……前輩所言自然是不會錯了……”秦歡嘴裏喃喃著，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她極力搜索著身體原主的記憶，卻發現這悲催女的記憶裏隻有一條關於身世的消息，就是秦默曾說，當年一次出外遊曆，忽逢夜雨驟降，他隻得鑽入山野一座破廟暫避，也就在那時，他碰見了一位生平僅見，仿如九天謫仙一般的女子。
當時那女子神智迷蒙，竟主動投懷送抱，而秦默正值盛年，未能把持，便是與她一夜纏綿。
後來那女子悄然離去，一年後將繈褓中的秦歡擱在了秦府門外，之後便是再無音訊……
照此說來，我娘定是自知命不久矣，隻得用那兩年的光陰為自己留下一絲骨血，她當時身受重創，無法像正常女子一般哺乳嬰孩，於是忍痛將繈褓中的我送到了秦家！
不錯……不錯……真相應當就是這樣！
一念及此，秦歡不禁淚如湧泉，雖然她的靈魂占據了這具身體，但這身子裏的淒愴怨念卻讓她感同身受，不可抑製地悲咽起來。
眼見秦歡傷心，蕭老不免有些動容，他拍了拍秦歡的頭，淡淡道：“丫頭，你可知道，你娘當年不但美豔無雙，武道天賦更是堪稱妖孽，她與鬥靈群島三十六位島主一樣，曾經都是淩天閣主步凝霜的弟子，由於你娘入門最晚，因此她也是端木仇等人的小師妹……”
“端木仇，他們……究竟為何圍殺我娘！”
驀然，秦歡周身騰起一層濃鬱殺氣，這衝天戾氣就連蕭老心中都是暗暗震驚！
就見這老頭兒隨後黯歎道：“正因你娘當年的美貌，惹得那三十六人動了占有之欲，而你娘一心向武，無意婚配之事，卻被端木仇等人糾纏得煩不勝煩，最終隻得放出話來，但凡能夠勝她一招半式者，她才願考慮是否委身下嫁，想不到……”
“想不到這句話卻成了我娘的催命喪鍾！”未等蕭老說完，秦歡便是冷冷道：“想必端木仇之流自問無法擊敗我娘，因此求之不得，遂起殺心，於是暗中設下群起而攻之的無恥伎倆！”
蕭老一陣苦笑，嗟歎道：“那時老夫與淩天閣主正在研創丹方，等我二人出關之時，你娘已回天乏術，老夫自忖需要付些責任，於是贈她續命之丹，而步閣主一怒之下封了端木仇等人的氣海，使得他們終身困在鬥皇之境，永遠無法再作突破。”
“步閣主為何不宰了端木仇他們！”秦歡咬牙發狠道。
“哎……他們盡管鑄下大錯，卻始終是步閣主親手調教的弟子，步凝霜封了他們的氣海之後絕塵離去，至今杳無音訊，而淩天閣從此冰消瓦解，成為了如今各據一方的鬥靈群島……”蕭老說到這裏一聲長歎，神色似乎頗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