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始皇歸來(06)
一般能夠成為捷徑的路線只有一條, 秦路險要,很多地段都是易守難攻。而這也是春秋戰國時期,各國總愛說秦地苦寒、地險難行的主要原因。恰好季言之一行人選擇的路線, 要穿峽谷。
季言之:「原地休息, 一會兒再走。」
烏應元沒有不應是的, 甚至主動安排烏家堡人手埋鍋做飯, 一時之間炊煙裊裊。
趙盤跑來找項少龍聊天,恰好項少龍正想找季言之說話,於是師徒倆一起來了季言之的跟前。
項少龍道:「真有埋伏?」
季言之:「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五感自然比一般人來得好。而我, 最厲害的相反不是武藝,而是直覺。」
趙盤:「有那麼誇張嗎?」
項少龍瞄了一眼傻徒弟。「你的身手目前只是渣渣, 所以不明白高手的天人感應。像我, 像王子政,憑藉著風聲、雨聲, 就能感受到大自然的變化。」
無形裝逼更顯厲害, 項少龍此刻的境界就是這樣。
說了一通充滿哲理實際沒什麼卵用的話語,項少龍倒是話鋒一轉, 說起了怎麼將埋伏的暗手, 勾|引出來的話。
季言之安靜聆聽, 時不時插上一嘴, 兩人之間進行的交談, 可把趙盤這個還挺天真無邪, 沒遭受過多社會毒打的小年輕懵逼得夠嗆。怎麼能這麼自然的聊殺人放火黑夜天的話題呢。
還有含笑半步癲, 七步斷腸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怎麼他從來沒有聽過。
難道這就是高手和新出茅廬之輩的差別?
趙盤茫然,卻很聽項少龍的話, 接下來項少龍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雖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狼煙起,燒得埋伏在兩岸準備伺機用原木滾石偷襲,對他們趕盡殺絕的刺客嗷嗷直叫喚,而他們不費吹灰之力滅掉刺客時,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哦,原本計謀還可以這樣用啊!
解決掉這伙兒刺客后,接下來,過峽谷入秦地的路程算是一帆風順。隨父出征的蒙武接駕,親自迎季言之入宮見已經變得奄奄一息的秦昭襄王。
此時呂不韋已經擔任秦國丞相,而親爹嬴異人則認了華陽夫人為母,改名嬴子楚,確認了其乃還為太子的安國君繼承人。親爹嬴異人在這一世,目前只有季言之一子,所以這才是呂不韋極力促成大秦軍隊攻打趙國之際,接趙姬、季言之母子回秦國的最根本原因。
一切源於利益,誰讓趙姬聰明得讓呂不韋一直相信趙姬生的孩子是他的種,而不是嬴異人的呢。反正季言之很確定自己這輩子是老贏家的種,而不是呂家的。
見過秦昭襄王,季言之『王子政』的身份算是得到了公正。隨後上朝參政,在秦昭襄王的授意下,對於大將蒙驁領兵攻打韓國之事提出了好幾點有效的建議,並且還讓項少龍連同趙盤、烏家堡人作為副手,跟著秦名將蒙驁一起出兵攻打韓國。
此時正值公元前250年,秦昭襄王五十七年,攻打韓國的秦軍開波后不久,秦昭襄王於咸陽王宮逝世。
秦昭襄王死後,其子安國君繼位,改年號秦孝文王。他是個沒皇帝運的傢伙,剛剛繼位三天就逝世。隨後嬴異人繼位,封季言之為太子,封華陽夫人為華陽太后,生母夏姬為夏太后。趙姬作為給他生下唯一兒子的女人,當仁不讓的成了正室。
嬴異人比他親爹安國君的皇帝命要好點,繼位三年因病而逝,隨後年十八的季言之繼位。
這裡是與正史相比最大的不一樣。
歷史上的秦王政年僅十三繼位,由於年少,只能尊呂不韋為仲父,國政皆由呂不韋把持。到了始皇帝八年(前239年),秦王政年已21歲即將親政,卻同時在秦國朝廷中掀起了激烈的政治鬥爭。
而在這裡……
首先歲數不一致,趙姬早好幾年生下孩子,又為了保證孩子不被有心人帶歪,趙姬偷梁換柱將孩子送往農家撫養,以至於母子感情並不深厚。哪怕是趙姬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季言之能夠聽從她的話。
何況是因為『奇貨可居』而從商人變成一國丞相的呂不韋。
呂不韋心思傲慢自大,根本就不把季言之放在眼裡。嬴異人一病死,呂不韋就迫不及待的以季言之年幼為名,想獨攬權柄把控朝綱。
季言之:「???」
「看來呂相對於年幼的定義與常人不一樣。年十六極冠,十四弱冠,怎麼到了孤王這裡,十八了還是個孩子?」季言之啼笑皆非,一點也不在意呂不韋那難看的神色,笑著問:「怎麼不說孤王還是個寶寶呢,尚且還是吃奶的年齡。」
大殿上站著的其他人,皆忍俊不住,偷笑了起來。
呂不韋怒火中燒,音量不自覺的提高,特別倚老賣老的道:「先王繼位三載,國事軍事家事皆問老夫意見,王上繼位當稱老夫一句仲父才是。」
「仲父?」季言之玩味的笑了笑:「呂丞相今日真是讓孤王大開眼界。來,孤王心平氣和的跟你好好聊聊,你到底哪裡配孤王稱呼一聲『仲父』,憑你當初抱著『奇貨可居』的目的投資先王,還是憑藉著你,將大部分官員的政績功勞都說成你自個兒的厚臉皮?」
都說打人專打臉,爽感更佳。季言之就一直信奉這條鐵律,這不,呂不韋這一刻的臉色,讓季言之覺得老爽。
這時候的呂不韋可以說憤怒到了極致,反倒神志稍微清醒了,意識到剛剛繼位的季言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果然嬴異人在位時的三年,季言之是在有意的藏拙。
呂不韋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下一刻,他沒有再與季言之爭辯,反而老實的道歉說自己犯了倚老賣老的錯誤。
以退為進的招數玩得溜溜的。
可惜季言之沒有接招。
季言之:「既然呂相覺得自己老了,對於國家大事的處理上力不從心,索性就告老回府多多的休息一段時間,等休息好了以後,再繼續為秦國發光發熱。」
輕飄飄就把呂不韋的丞相之位罷免了,這樣的乾脆利落,根本不把呂不韋當成人物看的舉動,不光大出呂不韋的意料,就連大殿上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互相交頭接耳遞眼色,不約而同猜想呂不韋下一步該怎麼做。
呂不韋怎麼做?從本心上來講,呂不韋是想將季言之拖下龍椅,暴打不孝子一頓的。這肯定不現實,別的不說,要是呂不韋敢這麼做,季言之就敢給呂不韋扣上謀朝篡位、弒君的罪名,菜市場走一遭。
呂不韋不敢賭季言之的善良,只能夠憤怒的甩袖下朝,心裡暗自琢磨要好好給季言之一個教訓。
可惜,就如呂不韋不管賭季言之本性是不是善良,季言之也不敢賭呂不韋在惱羞成怒之下,不會幹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所以當斷則斷,得儘快處理掉呂不韋。
索性季言之將呂不韋『暫時』罷免丞相一職用的借口是養病,乾脆就讓呂不韋病得一塌糊塗,嗝屁得了。
所以呂不韋怒氣沖沖回府,準備聯絡趙姬給季言之一個深刻的教訓,季言之的殺招立馬而至。季言之親自動手,以鬼魅的手法給呂不韋下了可以讓人虛弱致死,卻什麼都檢測不出來的毒藥。
然後又大張旗鼓的以趙姬的名義,給呂不韋送了大量的棗藥丸子,暗呂不韋吃棗藥丸(遲早要完),遲完不如早完。你就說這賤不賤,反正普及了很多後世網路流行辭彙的項少龍覺得,果然能夠當一國之君的,都有一個特色,面白心黑。
「孤王心黑?」季言之挑眉,不屑的反駁:「真要心黑,就不會只要了呂不韋一人性命,而是呂氏一族發配蜀地,配合身為蜀郡守的李冰造石人作測量都江堰水則了。」
聽到季言之提起後世還在使用的都江堰,項少龍眼睛一亮,忙道:「陛下應該知曉秦國統一六國后,為何二世而亡吧。」
季言之點頭:「孤王知曉,政法嚴苛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沒有徹底安撫好六國遺民。」
亂世當用重典,秦法苛刻卻能夠讓當時國力薄弱的秦國一躍而成戰國七雄之首,讓秦國戰鬥力強悍,後期橫掃六國。可以說秦始皇唯一的短板,是忽略了治國與打天下不一樣。
打天下只要拳頭夠硬,而治國,有句話是治國如烹小鮮,無為而無不為。這是老子說的,季言之覺得很有道理,而歷史上的秦始皇所接受的教育偏向法家、兵家。
不是說法家、兵家,除儒家之外的百家不好,而是俗話說得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真以為守成之君那麼好做的?為帝者最主要的要融匯百家所長,而不是只取一家之言,不會變通。
這是季言之的經驗之談,也是他治國的理論。就沒有跟項少龍說明白,只說他會吸取歷史上秦始皇的教訓,創千載盛世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