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悠悠青書縱歌行(01)
「青書師弟別生氣, 有師兄陪著你呢!」
道童趕緊安慰季言之,隨後更是在季言之各種不留痕迹的打探下,將整個武當派包括門房養的那條大黃狗, 一天拉幾泡狗屎都給說了出來。就這樣, 季言之總算是明了自己成了《倚天屠龍記》中的宋青書。
宋青書啊,可真是個悲劇,妥妥的悲劇。
明明身為武當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文武雙全,出類拔萃,為人又素來端方重義,結果因為一個『情』字, 落得身首異處、身敗名裂的下場。
最為關鍵的是, 他的心上人周芷若, 從始至終都不喜歡他,一直以來都是單相思。
來說說,這杯具不杯具。
現年還是五歲小糰子的季言之, 無比深沉的嘆了一口氣。
「師兄, 咱們去練劍吧。」
「好, 去練劍。」
擾亂了一汪湖水,季言之屁事兒沒有, 就拉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師兄宋易舟練劍去了。
宋青書的武學天賦自是不錯的。自三歲起,宋青書就開始跟著武當的師兄們一起練武。從未間斷, 吃苦耐勞的精神可比季言之這條高段位的陷入高多了。
所以練了一會兒武,季言之懶病發作, 跑到一旁台階上坐著。雙手托著肥嘟嘟的腮幫,思索自己到底是練逍遙派的武功呢還是逍遙派的武功。
講真,武當派眾多弟子練的內功心法, 季言之挺看不上的。既然來了武俠世界,哪能不把大逍遙派的武功舀出來練。畢竟論高深武功,誰家的比得上我大逍遙派?
季言之越想越心動,當即就喊了一聲累,就跑回了父子二人共同居住的小院落。
宋青書作為宋遠橋的獨子,在整個武當一直以來都挺來去自如。很少有像今天這般懶洋洋,彷彿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季言之離開后,幾個年齡比較大的師兄停下練劍,詢問宋易舟,宋青書今兒怎麼了?
「估計是不高興吧。」宋易舟很肯定的道:「上回師傅答應帶青書師弟玩,結果這回師傅應了師傅的吩咐,下武當山去尋五師叔,也是打聽消息的事,料想沒有多大的危險,師傅爽約青書師弟,青書師弟傷心失落之下,自然做什麼事兒都提不起來勁兒。」
「易舟師弟,肯定是你跑去跟青書師弟說了這事兒。」宋遠橋另一名弟子,同樣姓宋的宋有泰板著臉,拿出大弟子的款兒道。「青書師弟還小,平日里練武也是風雨不落,如今途中就跑了,可見真的傷心,易舟師弟,你該好好陪著青書師弟說說話,而不是……」
宋易舟乖乖認錯:「有泰師兄,師弟錯了。要不,要不,一會兒有泰師兄領著師弟下山買幾串糖葫蘆回來,師弟也好哄青書師弟,讓青書師弟不要為了師傅外出卻不帶他的事情失落。」
宋有泰這下子再也板不起臉來,哭笑不得的罵了一句。
「什麼買幾串糖葫蘆哄青書師弟,我看是易舟師弟你嘴饞。」
當年蟠龍山一役后,張翠山、殷素素、謝遜三人同時消失,從此音訊全無。當時此消息在江湖上翻起了軒然大波,畢竟一同消失的,除了三活人外還有武林至寶——寶刀屠龍。
為了一句『寶刀屠龍號令天下、倚天不出誰與爭鋒』的傳說,數幾十年,江湖上廝殺繁多。除了武當派創始人張三丰,不管是武林之中的白道還是□□,都對『寶刀屠龍』勢在必得。
也就是說,除了不相信張翠山就此損命的武當派,其他武林各派,比如說天鷹教,每年都會派出大量的人手到處尋人。只不過天鷹教的殷教主並不知道殷素素和張翠山、金毛獅王謝遜流落到了冰火島,並且日久生情,在金毛獅王謝遜的見證下,嫁給了張翠山。估計如今已經珠胎明結,不久那位小時歷經坎坷、耳根子軟,卻是此方位面世界氣運之子,福澤深厚的張無忌便會出世。
殷教主沒有先知天賦,並不知道這些,所以張翠山、殷素素、謝遜三人失蹤多久,天鷹教就和武當派杠了有多久。
托這個福,武當派年年派人尋找張翠山的下落,都苦無下落,一年又一年的失落而歸。
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
大概一月半有餘,宋遠橋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宋遠橋來不及梳洗,就先去見了張三丰,將此次尋人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張三丰對此好像早有所料,只嘆息道:「武林皆傳寶刀屠龍只怕落到了張翠山、殷素素、金毛獅王謝遜其中一人手中,為師左思右想,獨絕寶刀屠龍落到了金毛獅王謝遜手中。」
「那五師弟與那妖女殷素素,豈非被金毛獅王謝遜脅迫,才會一起下落不明?」宋遠橋愕然,沖淡恬和不復。
張三丰緘默,片刻后,卻道。「出去那麼久了,回去洗漱一番,哄哄小青書。你外出的這一個半月,小青書閉門不出,連我這個做師公的哄他也不出門。」
「青書太不懂事了,弟子外出乃是要事,怎麼能如此耍脾氣。」
卻是忘了宋青書不過五歲大的孩子,母因生他而亡,最是依戀生父。何況宋遠橋明明許諾帶宋青書下山玩耍,宋遠橋自個兒忘了諾言,還不允許宋青書耍小孩子的脾氣?
宋遠橋離開張三丰所住禪院,快速的回了小院。先是梳洗一番,洗去風塵僕僕,然後殺去季言之所在房間,準備教子。
季言之:「……」
作為高端鹹魚,季言之也是有脾氣的。
本來睡得好好的,但是宋遠橋煞氣十足的闖了進來。特么,風吹屁屁涼,季言之覺得小屁孩□□的睡覺舒服,就特別豪邁奔放的沒穿褻衣褻褲。你說說,季言之他氣不氣。
哪怕宋遠橋是這世的親爹,季言之也不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公然遛鳥。
「幹嘛呢幹嘛呢。」季言之一身匪氣,呸,是很不爽的飆方言。「有你這麼當爹的,回來二話不說掀人被子,還想不想讓你親兒子舒舒坦坦睡一覺了。」
有位師兄是北方人,那方言說得充滿了大渣子味兒。宋遠橋離開的這一個半月,季言之除了『躲』在房間里孵蛋,就拉著宋易舟跟這位師兄混,不光他,就連宋易舟宋師兄現在說話也是,你哪疙瘩的?我武當山宋遠橋座下的座山雕是也。
座山雕是季言之給加上的,最近他又迷戀起雕來了,想養一隻能在武當山頭稱王稱霸的雕,結果宋易舟聽了猛拍胸口,並且很嘚瑟的告訴季言之,他沒被宋遠橋撿回來當徒弟之前,小名就叫雕兒。
季言之當時就……了,但依然沒有打消養雕的想法。而想法養雕與他白天睡覺孵蛋蛋,沒有一丁點的影響。反正季言之現在覺覺照睡,漫山遍野的尋摸雕兒抱回家養也照舊。
季言之現在不爽極了,拿著北方方言就開始懟宋遠橋。
宋遠橋:「……」
「大白天睡覺,青書,你忘了為父對你的教導?」
宋遠橋清咳幾聲,順便抽抽嘴巴,看著季言之麻溜往床鋪上躲著穿衣服的動作。
「大白天睡覺,方便做白日夢。」
季言之瞄了宋遠橋一眼,發現他很快就恢復了沖淡恬和的神情,不免嘴巴一撇,下撇幅度很大。
「自從爹爹離開武當,兒子因為想念開始晝夜顛倒,夜裡無覺白日睡覺反而會夢到與爹爹有關的畫面。比如說先前,兒子睡覺之時就夢到了父親找尋不到五叔的下落,風塵僕僕回來卻給兒子帶了幾串冰糖葫蘆。」
「今日爹爹果然回來了,那冰糖葫蘆呢?」季言之睜大一雙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宋遠橋。好像無聲在說『出門回來不給兒子帶禮物不說,連幾串幾文錢就可以買到的冰糖葫蘆也不帶,好意思嗎。』
宋遠橋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甚至挺尷尬的。
他匆匆回來,先是去找了張三丰報告,可沒想著給宋青書帶禮物。哪怕來看兒子,也是張三丰提醒說宋青書最近變化頗大,疑似還在生氣宋遠橋的言而無信。
「為父……」
宋遠橋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道歉的話語。
季言之也不在乎,不過戲精的他故作失落的低下了腦袋。
「果然是在做夢啊,爹爹常常言而無信,又豈會記得給兒子帶幾串冰糖葫蘆。」
「把衣裳穿好,收拾整齊。」宋遠橋頓了頓,轉而道:「聽你師公講,最近你荒廢武學,作息顛倒,為父也是失了職,定要將你那顛倒的作息調整過來。」
季言之:「……」
——親爹,妥妥的親爹!
——不給我如春日暖陽般的關懷,偏偏給予寒冬的冷酷。
——有本事你等張無忌來了,不要憐惜他失母又失父,像嚴格要求我這樣,要求張無忌啊!
越誹謗心情越不好的季言之,開始在內心狂翻白眼,然後懨懨的跟著宋遠橋出了房間、出了小院,在諸位武當師兄們練武的太極廣場開始學習《兩儀劍法》。
此劍法中有陰有陽,亦剛亦柔,算是武當的鎮山劍法。但季言之完全不想學,他就練習《天地不老長春功》難道不香?
不過沒法子,宋遠橋盯著,季言之再怎麼萬般不情願,還是跟著宋遠橋一招一招的學。從生疏到熟練也就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饒是如此,宋遠橋依然驚嘆季言之的武學天賦,實乃當世罕見。
「好好練習,不可再懶惰。」宋遠橋感嘆頷首,不自覺又許下了一個承諾。「等下次,爹爹定會帶著青書下山去玩,給青書買冰糖葫蘆。」
季言之只想『呵呵』宋遠橋滿臉。「行唄,明日兒子就想下山去玩,要不爹爹行行好,明日就帶兒子下山去玩如何?」
「這……」宋遠橋有些遲疑。「爹爹明日還有瑣事要處理,不如寬限為父幾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