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善良(07)
「別動。」季言之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頭也沒抬的道:「傷口癒合最起碼要半個月,我給你先開半個月的消炎藥,然後給你用新身份租個房子。對了, 身份給你改成南城人怎麼樣?我記得你跟王武學過川話, 說得還挺地道的。」
張鑫不吭聲,不是不想開口,主要是沒法開口說話。
整張臉裹在紗布里, 只除了一雙眼睛露在無奈, 裡面充滿了無奈。
『不會毀容了吧』
季言之這時候終於停止了敲打鍵盤的動作, 調轉身體,似笑非笑的道:「放心好了,不會毀容的。不過鑒於你的恐怖,我離開之前可以跟你請個保姆, 或者聯繫一家飯店,讓他和你提供一日三餐。」
張鑫眼睛咕嚕轉動,依然沒法開腔。
這時季言之又道。「這是你的新身份, 我已經在民政局給你備過案了,記著,除了你的名字依然叫張鑫外,已經沒有任何一處與後去有關聯。從今以後, 你想怎麼重新開始就怎麼重新開始。」
張鑫默默的看著季言之, 不知不覺眼中蓄滿了眼淚。
季言之輕笑:「別感動,這只是我僅剩的善良,我總不能摳出來喂狗吧,你好歹也算我半個徒弟, 又叫我一聲季爺, 把僅剩的善良用在你身上不虧。」
話是好話, 就是聽著不怎麼對味兒。
沒等張鑫想明白怎麼不對味兒,季言之便起身往外走。步伐很快,很快就從張鑫的眼前消失。
張鑫獃獃的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片刻邁動腿腳,也沒有去追季言之。他心裡明白,追肯定是追不上的,乾脆就去瞧季言之給他留下的東西。
嶄新的身份證和一打嶄新、應該剛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軟妹幣,以及半個月的葯,主要是消炎的。
張鑫抿緊嘴巴,沒有哼聲。
他臉上繃帶裹得緊緊的,沒法說話。也記得不能哭,否則手術傷口不容易癒合。
他只是眼眶兒紅紅,情緒波動過大而已。
過了一會兒,張鑫將身份證、錢還有葯都收起來,慢慢的躺回了鋪著白床單,應該是私人診所用來輸液的單人床上,不知不覺間睡著了。大概中午的時候,麻藥效果一過,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張鑫瞬間被疼醒。
張鑫趕緊起來,到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挖了兩顆消炎藥一顆止疼葯喝水吃了下去。
就在這時,掩著的捲簾門傳來拍打聲。
「有人嗎?」來者溫和的道:「我是十里香飯莊來送餐的。」
張鑫趕緊開門,來者看到張鑫頭頂紗布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意外。因為訂餐的人說了,送餐的客人因為燒傷的緣故,剛剛做了整容手術,要禁油煙,所以定了一個月的營養套餐。
送餐員滿臉笑容,服務態度十分好的道:「客人,這是你的午飯,請問放到裡面嗎?」
張鑫這時才好像回過神來,點頭,並且微微側過身子,讓送餐員進屋。
送餐員將口味清淡、少艷少油的午飯放在電腦桌面前,留下一句『請你用餐愉快』,便離開了倉庫。
張鑫神色未明,不經意的響起走得無影無蹤的季言之,也不知他是動手了,還是動手了。
與此同時,被張鑫念叨的季言之走了之後,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細緻的做了安排。經過幾天的尾隨探查,將自己改頭換面一番的季言之假裝出租司機,將喝得醉醺醺的胡啟明載到了一處荒廢停工多年的爛尾樓里。
先是將胡啟明綁到了椅子上,又拿出幾個昆蟲型號的機器人,造成空間隔絕後,季言之才採取非常規手段,潑了胡啟明一身涼颼颼的冰水。
原本醉醺醺的胡啟明打了一個哆嗦,頓時清醒。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胡啟明驚恐萬分,看著站在陰影處,好像和黑暗已經融為一體的季言之。「綁架是犯罪,你趕緊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的錢。」
「你忘了我是誰了?」季言之扯動嘴巴,瞬間將手中把玩著的手術刀丟了出去,狠狠的插在胡啟明原本被打斷、如今已經接上,看起來大好的右腿上。「看來,我得好好幫你回憶一下。」
「你特么到底是誰啊。」胡啟明疼得哀嚎起來。只覺得季言之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季言之是誰,不過絕對和自己有仇。「我不是認識你啊,你趕緊放了我,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的錢。」
「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季言之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那張略顯普通,但如果帶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看起來很陽光,卻讓看到的胡啟明打從心裡覺得心驚膽戰。
「你……你是?」胡啟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總算想起季言之是誰了。「你是……季言之,琴琴的前夫。你不是在監獄嗎,怎麼?」
「想起來了!」
季言之湊近胡啟明,順便又拿了一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給胡啟明扎了幾朵艷麗的花朵。
「本來是在監獄的,但是誰讓你們太客氣了呢,居然還花大價錢想幹掉我。」季言之一邊笑著一邊給胡啟明『扎花』,順便還給出了『解釋』。「我左思右想了一下,不能辜負你們的深情厚誼,所以就想辦法從裡面……咻的一下出來了。」
頓了頓,季言之好像很滿意胡啟明驚恐得連慘叫聲都不敢發出,又接著道。「本來吧,我『咻』的一下從監獄里出來后,只想請你和紀琴吃一頓飯的,沒想到我找回家,就收到了你送給我的大禮。你把我的一雙兒女給賣了,你說我該怎麼回報你,是直接弄死你呢還是讓你半死不活?」
胡啟明心裡明白,季言之把他綁來這兒,多半為了尋仇。如果他老實交代季言之一雙兒女的下落,說不得季言之會給他一個痛快。問題是他不知道季言之與紀琴所生的一雙兒女目前的下落啊。
他就隨意的交代了他的狗腿子,將季林、季莘兄妹倆隨便賣到山溝溝里去。狗腿子照做了。結果第二天就出了車禍去世,胡啟明認定狗腿子是遭了報應,哪敢再過問季林、季莘兄妹倆到底被賣到了哪兒去。
就連紀琴這個沒有心只有自己的女人,偶爾問起季林、季莘兄妹倆是不是被他送去了福利院,胡啟明都一口咬定已經將季林、季莘兄妹倆送去了別市的福利院。反正他花了大價錢買通獄警、獄霸要季言之的命,還有什麼好怕的。
結果……
季言之居然敢越獄,還敢大搖大擺的找他報復。
關鍵是,還讓季言之成功了。
刺骨的疼痛讓胡啟明在驚嚇之餘,忍不住尿了褲子。
季言之冷笑:「我的一雙兒女去哪兒了?老實交代,我會給你全屍。」
「我……我不知道啊,我沒有賣季林、季莘,雖然他們是你的孩子,但也是琴琴生的,我那麼愛琴琴,肯定愛屋及烏,就算不想養,也會送去福利院的。」
胡啟明辯解道,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試圖讓季言之相信他沒有說假話。
季言之可能相信他的話嗎?不可能的,所以他又摸出一把手術刀,又在胡啟明的身上扎了幾刀,保證胡啟明疼入骨髓,卻又死不了。
「哪家福利院?」
季言之笑著道:「可不要說假話哦,知道凌|遲吧。用漁網把人包住,用刀順著漁網洞,一刀一刀的割,保證人連割三千六百刀都不會死。我好歹是個給人做小手術的醫生,估計達不到三千六百刀的技術,但是割個三百六十刀還是沒有問題的。」
胡啟明這下子連shi都被嚇出來了。
季言之是個狼人,胡啟明絲毫不敢懷疑,從他身上到處都是血窟窿就能看出來。
胡啟明哭了,無比後悔的哭了。他怎麼會在成功將季言之送去監獄后,又想著趕盡殺絕。結果找的人是廢物,沒有趕盡殺絕不說,反而讓季言之越獄都要跑出來報復。
這越獄都敢了,還怕殺人不成。
胡啟明心中無比清楚,他這回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胡啟明想強硬一回,來個任殺任剮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當刀一次次的落到身上,卻又一次次的避開要害,疼得鑽心。胡啟明自小順風順水慣了,從來沒有受過苦,哪裡受得這種罪。
想堅強一點兒,一刀下去又抽出,頓時嚷得比殺豬時,豬發出的慘叫聲還要難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我回去立馬幫你找行不行。」胡啟明痛得眼淚鼻涕流了滿臉,苦苦哀求道。
「你是覺得我傻呢,還是覺得我傻?」季言之冷笑,頗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已經成了血人的胡啟明,瞬間沒了繼續審問下去的欲|望。「胡啟明,將我當成傻子糊弄,可是會半死不活的哦。」
季言之確定,胡啟明已經記不得將季林、季莘兄妹倆賣到哪兒去了。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問下去。
季言之用森冷的目光肆意打量胡啟明,然後手起刀落,先是割了那寶貴的二兩肉,然後手筋腳筋,最後季言之更是給胡啟明灌了啞葯,下一刻在胡啟明恐懼到了極點的視線下,拿過胡啟明的手機,模仿胡啟明的聲音給紀琴打了一個電話。
「琴琴,老子喝醉了,你趕緊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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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