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邀君共賞明月(13)
這又是調戲的話語, 不過總得來說,邀月已經習慣了,根本不會再產生什麼例如不知所措的情緒, 反而很認真也很霸氣的來了一句:「記住你所說的話。」
季言之臉上笑意加深,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深幽的看著邀月,就勝過千言萬語。
邀月也沒有說話, 不過這回她沒有避開季言之的眸光, 而是與之對視。片刻后, 卻還是率先挪開視線。
「張箐的資質不錯,不過比不上花無缺和江小魚。」邀月斟酌言辭道:「你打算讓她學習哪種武學心法?移花宮的明玉神功還是你逍遙派的……」
「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小無相功乃是防身神功, 《天龍八部》中李秋水就是靠著小無相功無數次的躲過了天山童姥的追殺。念在表侄女的關係,季言之不會要求張箐成為武林第一人或者武林神話, 只希望她無憂無慮的活著, 最好能夠盡情的狗仗人勢的欺負兩個師兄。
季言之這樣想,也是這麼做的。因為再沒有比培養張箐,讓她取代江小魚、花無缺的氣運之子身份, 成為天命之女更加有趣的事情了。
他收下江小魚為徒,只是因為季家劍法需要一個繼承人, 至於花無缺,則是因為他是最適合的移花宮繼承人。
季言之沒有考慮後人的問題,不是不想考慮, 而是因為他和邀月,確切的說, 邀月不能生。
這是移花宮上任宮主造的孽, 不光邀月不能生, 就連憐星也是如此。
不過與邀月心知肚明不同, 憐星卻並不太清楚。因為只有邀月才是上任移花宮宮主心目中的繼承人,憐星之所以也修習了《明玉神功》,在於這事兒是邀月主動提起的。
季言之不在意子嗣,不代表邀月不在乎,所以季言之在撞上江楓託孤后,才會動了收江小魚為徒,唆使邀月也收下花無缺為徒的心思。他們以後會不會『兄弟相爭,來一場生死對決』,是他們兄弟倆的事情。
反正搞定了繼承人,季言之和著邀月的關係也更加能進一步。事實證明,效果很好,幾個月後,邀月終於敞開心扉的和季言之談了一次,季言之也就老老實實將自己想法都一一說了出來。
「其實我真的不看重子嗣,之所以改姓季,除了讓家母走得安心一點別無他求。」最多在氣氣慕容老賊,氣不著他也不會反過來生氣,反正季言之當初打的主意就是得過且過,浪蕩江湖。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季言之也沒想到她會浪蕩江湖浪蕩到塞外,成為讓塞外兒郎們聞風喪膽的英雄豪傑。
「有江小魚、有張箐,總能傳承季家劍法的。」至於逍遙派,季言之真的懶得在天山搞出什麼縹緲峰靈鷲宮的,順其自然唄,能傳承就傳承,不能傳承季言之也不會產生類似於感傷的情緒。
季言之頓了頓,繼續說道:「季某是怎麼樣的人,這麼久了邀月姑娘難道沒感覺,季某可真的只差把心挖出來,捧在手心獻給邀月姑娘了。」
邀月垂目,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已經消融,有的只是普通女子面對感情時的不確定以及忐忑。
「歲月悠悠,即使是神也料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我邀月一直傲雪寒霜,視天下人為塵埃,沒想到遇到感情之事也會…」邀月自嘲的笑了笑,卻轉而霸氣的道:「言之,記住你的承諾。若要當個負心人,邀月必天南地北追殺之。」
「定然不負。」
季言之含笑的看著邀月,直將邀月又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才開口笑著說道:「既然表了決心,那季某什麼時候三書六聘,將邀月姑娘明媒正娶為季家婦。下個月初九如何?」
邀月:「下個月初九?」
季言之:「嗯,下一月初九,我看了一下日子,極好。不如就那天舉行婚禮如何?」
邀月有些愣神,不免喃喃道:「不是說三書六聘,怎麼直接說到婚禮舉行的日子去了。」
季言之輕笑起來:「婚禮之前是三書六聘,放心邀月姑娘,季某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季某,成為季家婦。」
季言之這個人,有時候雖然挺愛裝逼的,但是他從來不說話騙人。事實上季言之早就將迎娶邀月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噹噹,就等著邀月鬆口。如今邀月開誠布公的和季言之談了一下,自然而然也就將迎娶的事情納上綱程。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初九的那一天。
那一天移花宮很是熱鬧,武林中也是熱鬧非凡。
對於江湖人來說,他們江湖人都是只有幾秒記憶的金魚。季言之幾年前以千絕公子的名頭在江湖中除了很大一把風頭,不過隨著季言之和慕容世家正式決裂,改嫁遠走塞外后,千絕公子這個名頭如同曇花一現般,迅速被無數的武林新秀給取代。
現在的江湖人提起季言之,只是江湖無名之輩,能被江湖人這麼熱切的討論,只在於他居然敢娶移花宮的邀月公主。畢竟在很多江湖人的眼中,邀月宮主美歸美,卻是強勢不饒人的蛇蠍女子,只敢遠觀不敢褻玩。
不過江湖人再怎麼議論紛紛,季言之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哪怕慕容世家的人知道后,不知道出於什麼顧慮開始瘋狂的聯繫他,季言之也沒有在意,反正季言之把自己看成『入贅』的一方,住在移花宮不怎麼隨意外出,慕容世界的人能怎麼著?
所以季言之曬笑過後,就把武林和慕容時間拋之腦後,開始和邀月過起了悠閑品茗、養娃的好生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歲月悠悠,經過季言之的各種熏陶,三個孩子開始茁壯的成長。除了花無缺、江小魚與《絕代雙驕》原著相比,沒什麼變化外,張箐卻真的是發生質一樣的改變,從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轉變為了……
嗯,用通俗的詞語來形容就是裝得了純,搬得起磚,一言不合就甩小皮鞭的芝麻湯圓。
喜歡的日常是每天拎著小皮鞭,將江小魚從這山驅趕到了那山,惹得季言之總是拎著一壺好酒,一邊喝著一邊樂不可支的看著『張箐訓師兄記』。
這樣的惡趣味惹得邀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來邀月算是一個寵夫的,對著十年如一日不著調的丈夫,邀月的態度也是放任自如,哪怕是憐星,就算她挨不過小刀死纏爛打,最終還是在小刀成年之後嫁給了小刀,也做不到像邀月那樣無條件的放縱季言之,反而會有所約束小刀。
「前段時間門下弟子收到消息,說是那勾結十二星相出賣了江楓的書童江琴已經出現,看來到了無缺、小魚兒滾出移花宮到武林中闖出名頭的時候了。」
季言之給邀月倒了一杯清茶,很淡卻有一股清香,應該是上等的雨後清明茶。
邀月接過,淺飲一口,就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氣質依然冷清,神色卻很溫婉的道:「是該出移花宮了,只是,要不要告之江琴已經改名換姓成了……」
季言之擺手阻止了邀月說出江琴現在的身份,只說:「查出江琴到底改名換姓成了誰,是花無缺、江小魚的事,你我能夠摒棄前嫌好生教養江楓與那花月奴所生的兩個孩子,已經夠可以了。難道在找尋殺父仇人的事情上,不該自己多出幾分力?」
邀月微微挑眉,卻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季言之這一席話是說給那躲藏在花海之中,偷聽他們夫妻二人講話的花無缺、江小魚聽的。可以說這一席話說得花無缺和江小魚啞口無言,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現身。
「師傅,我…」花無缺欲言又止,頓了頓,卻還是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多謝兩位師傅這些年的教導,季師傅說得在理,殺父之仇當我和小魚兒兩兄弟自己去報,兩位師傅若要是將什麼都安排好了,跟把殺父仇人抓到面前,分別給我和小魚兒一把劍,讓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夠殺死殺父仇人有什麼區別?」
江小魚收了嬉皮笑臉,正經的道:「兄長說得對,尋找殺父仇人是我和兄長的事情,怎麼能讓邀月師傅和師傅幫忙。如果什麼事兒都要師傅幫忙,那麼我和兄長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花無缺:「……你平日里已經像鹹魚了!」
江小魚不服氣的哼哼:「我昨天才繞著移花宮跑了十圈,怎麼鹹魚了?」
花無缺:「那是在箐師妹的幫助下,你才有『動力』跑那麼多圈的。」
花無缺一提到小魔女張箐,江小魚就想起了平日里受到小魔女張箐支配的恐懼。江小魚狠狠打了一個寒顫,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哎哎,既然和兩位師傅達成了攻勢,那麼兄長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移花宮?」
季言之輕笑了起來,接過話茬道:「改日不如撞日,你們兄弟倆人今天就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