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廢太子劉榮(09)
「食鹽怎麼造?三弟, 你這個問題算是問對人了!!」劉德昂首挺胸,臭不要臉的道。
劉閼於懶得理會劉德,甚至不屑說話。食鹽還能怎麼造, 不就是鹽水放進鍋里煮嗎?
季言之:「…滾, 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將你放進鍋子里加水給煮了。」
劉閼於噴笑。
劉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的親哥幹嘛生氣啊!
或許是劉德以及劉閼於時不時就要跑到跟前賣一回蠢, 這回依然被蠢到了的季言之並沒有很生氣,反而挺心平氣和的接著詢問劉德想煮白湯還是紅湯。
白湯的話放點鹽就好, 想煮紅湯,現在辣椒還沒有安排上種但季言之空間里是有存貨的, 到時辣椒多放點, 保證美味極了。
劉德赫赫發抖,顯然是沒有想到季言之沒有生氣的時候,比惡魔還要可怕。
「哥我錯了, 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的如此厚愛啊!」
劉德哭唧唧, 只差抱大腿兒。
劉閼於沒眼看, 乾脆撇過頭去。
季言之也沒眼看, 所以趕緊掏出自己抽空編寫的《食鹽精鍊法》甩到劉德的身上。「趕緊拿著《食鹽精鍊法》去給我生產食鹽去。」
劉德『哦』了一聲, 倒也乖覺的收了《食鹽精鍊法》揣好,麻溜的滾了。
劉閼於留了下來, 開始和季言之商談其他事宜。關於戰事方面的,就這方面劉閼於稍微要比劉德那個鐵憨憨好點兒, 不過也沒好多少, 最多當個調撥人手的傳話筒。
「作為僕從跟著南宮公主一起和親匈奴的探子來報, 最近左右匈奴蠢蠢欲動, 多則十載少則幾年,必然會揮軍南下。」 說道此次,劉閼於就跟吃了炸|葯似的,憤憤不平的來了一句補充。「就跟那小日|本似的。」
「所以要打匈奴,狠狠的打。」季言之端著茶杯,硬是品出了喝烈酒的架勢。他潤了潤喉嚨,繼續說話道:「你聽說過游牧民族有個傳統沒有?」
劉閼於若有所思:「大哥是說……打草谷?」
「打草谷之說,來源於《遼史兵衛志上》,是說遼國契丹官兵以牧馬為名,四齣劫掠,充為軍餉。」季言之神色冰冷的道:「其實不光唐兩宋明,歷來都有游牧民族南下打草谷的行為。只不過只有遼國敢冠冕堂皇的記載下來。歷史老師應該說過五胡亂華吧,西晉時期塞外眾多游牧民族趁西晉八王之亂,國力衰弱之際,入侵中華,讓整個華夏中原生靈塗炭。」
劉閼於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歷史老師好像是講過,不過西晉……東漢末年分三國,司馬懿代魏,改國號晉。這是幾百年來后的事情了,用來述說現在,合適嗎?」
季言之卻是噗嗤笑了起來,從善如流的道了歉:「是我的錯。該說先秦兩漢時發生的外族入侵事件。」
劉閼於側了側身子,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來。
「秦末天下大亂,漠北的匈奴乘機南下,重新佔據了河南地,也就是如今的內蒙古河套地區。後來漢高祖劉邦和西楚霸王項羽問鼎之爭,暫時無暇顧及佔據河南地的匈奴。
不過外族嘛,你不惹他,他覺得你好欺負。漢朝剛剛建立,匈奴便不斷侵擾邊郡。到了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1),韓王信投降匈奴。次年,漢高祖劉邦親自率兵前往征討,在白登也就是如今的山西大同東北地區被匈奴30餘萬騎兵圍困七晝夜。史書記載,陳平重賄冒頓單于的閼氏,漢高祖劉邦才得脫險。於是從高祖九年(公元前198年)起,漢高祖劉邦不得不對匈奴採取和親政策,開放漢與匈奴之間的關市,以緩和雙方的關係。」
「緩和個屁啊!」 劉閼於和著劉德一樣,都是個暴脾氣。如果劉德沒有因為心虛、怕挨打先溜了的話,估計會和劉閼於說一樣的話兒。劉閼於罵罵咧咧的道。「能說出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話來的老流氓,也只會幹出犧牲女人來換取短暫和平的事情來。而且,公主出嫁都是有豐厚嫁妝的吧。遠的不說,就拿南宮公主和親匈奴單于來說吧,可是十里紅妝,大哥你說,這與資敵有什麼差別?」
「沒差別啊。所以我暗中調換了一部分嫁妝,將農具器械製造手冊換了,換成儒家各類典籍。」季言之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想必現在,匈奴單于應該在他的謀士的鼓舞下,學習四書五經吧!」
劉閼於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表達自己由衷的贊服。
這時季言之又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這話不是劉邦說的,而是劉備。這話聽過就算了不要記得太清楚,會容易讓人邏輯死。小三兒(劉閼於)你仔細想想,這世間時不時有男人斷手斷腳,你什麼時候看到有裸|奔的了?除非是已經失去了神智的瘋子。」
劉閼於詫然,片刻后幽幽的道:「我記住了,一會兒就找到二哥,認認真真將大哥的教誨傳達給二哥。」
季言之頷首,笑得十分明媚:「既然如此,小三兒也可以滾了。」
劉閼於覺得該說的話都給大佬說了,於是麻溜的滾了。
劉閼於走後,整個書房總算恢復往常的安靜。季言之開始鋪宣紙磨墨,開始抄錄《史記》。這是季言之在這世養成的一個習慣,在思索對未來至關重要的問題時,總是面上絲毫不露看起來還甚有閒情逸緻的練字或者畫畫,實際上卻是一心兩用,細細在心中一遍遍推敲演算。
季言之心中想著事情,面上下筆如飛,很快就抄錄滿滿一篇《史記》,季言之繼續抄錄,時間轉瞬就是一兩個時辰過去。
季言之擱筆,揉了揉有些發軟的手腕,下一刻卻是將抄錄的《史記》,一起丟進書房正中擺放著的香爐里。一時之間,煙霧滾滾,紙張先是出現黑點,然後越來越多,一下子就燃燒起來。
季言之不發一語,靜靜的看著香爐里的紙張燒完。許久之後,季言之招進一位巡邏的暗衛,吩咐道:「通知一下仲翁先生(文翁),就說孤有意明日朝會之時,提出讓他擔任蜀郡守。」
暗衛領命,很快就不動聲色的出了太子東宮,出了未央皇宮,直奔文府,告之正在身體抱恙為借口,在家休養等待復出時機的文翁,季言之的打算。
文翁欣然受命,待暗衛離開后,便和兒子商議起來。
對於季言之有意讓文翁擔任蜀郡守一職,文公子卻有些不安。
先秦兩漢的蜀地,可不像後世有天府之國的美譽。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話語可不是假的。西秦兩漢時期,蜀郡向外道路不通,民風野蠻落後,到那兒擔任郡守,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教化百姓。而恰好,相對於其他俊傑人才,文翁本身善教育,在歷史上就有興教育、舉賢能、修水利的功績,也是由他擔任的蜀郡守,教化當地百姓。
文公子不安的說:「父親,那裡。」
「別說了,既然太子有心讓我擔任蜀郡守一職,為父定然會為了陛下好好經營蜀郡。應嘗,你既然已經舉了孝廉,最近當在家潛心研讀,等待朝廷派發官職。」
文公子不好再說,只得應是,說定會在家仔細研讀書籍,爭取做個好官。
卻不知季言之早就有計劃取消舉孝廉這等當官標準,只打算登基時候就開設恩科考科舉,打破世家把持朝廷絕大部分官員任職的局面。
就拿歷史上的漢武帝時期來說吧,漢武帝劉徹恐陳阿嬌一脈世家勢力,不惜當個拋棄原配的渣男廢黜了陳阿嬌的皇后之位,並在館陶長公主以孝期與女人廝混為由,處置了繼承堂邑侯爵位的陳須以及尚了王娡三女兒隆慮公主的陳蟜,扶持了歌妓出生的衛子夫當皇后,結果陳家倒塌,反倒興起了衛家。
因衛子夫一人,衛家成新興世家,直到東漢三國,衛家依然是鼎盛世家。
所以嘖……打壓老牌世家,扶持新的世家,搞平衡之術的帝王(特指劉徹)簡直有病,而且病得不是一般嚴重。哦,也可以說帝王心術學習得不過關,不然早就能得一個『窮兵黷武』的評價呢。
季言之將關於修改以舉孝廉為準的官員選拔計劃書丟到一旁,又是一個只能夠自己上位才能搞的決策,因著這樣的,只能夠自己上位才能搞的決策太多,以至於季言之開始在想,要不要要讓漢景帝長期病下去,然後禪位給他?
季言之轉而又想到,漢景帝身邊即使有栗姬這個磨人的妖|精纏著,依然對權力眷戀不舍,時不時就招季言之到跟前詢問指導怎麼處理政務來看,除非漢景帝死了,季言之直接上位,不然呵呵噠……讓漢景帝禪位什麼的,果然只有在夢中想一想。
季言之又隨手掏出一份計劃書,是關於水利方面的。
隨意的翻了翻,季言之將視線定格在了各種風車製作上面。
季言之不太記得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畫的,而且偏向於西方那種房屋式風車,而不是華夏所特有的船帆式風車。不過作用的是一樣的,都能夠不需燃料、以風作為能源的動力機械,都能大面積的提水灌溉。
季言之細細的翻看這些風車設計圖紙,最終選擇了一個木製結構、帆船式的風車製造圖紙,以及一份如何挖掘深井,取地下水灌溉農田的資料出來,然後仔仔細細的放好,準備明日朝會一過,就找工匠開始造風車挖深井。
至於興修例如水壩、水庫之類蓄水的水利,唔,只能等打西域諸國以及匈奴、突厥以後,用戰俘慢慢的修築了,要知道季言之可捨不得治下百姓們要繳納賦稅的同時還要承受繁重的徭役。
所以興修例如水壩、水庫之類蓄水的水利,還是得等!
季言之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離開書房。
與書房算是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便是季言之日常起居之處,布置得很簡潔,除了一些傢具外,連屏風、造型獨特的青銅擺設都沒怎麼放。季言之更衣上床,很快就進入了睡眠模式,一夜好眠。
第二天,雞鳴三聲響,季言之便醒了過來。
季言之起身,過了一會兒,伺候梳洗的太監們捧著衣物、漱口潔面的銅盆從殿外魚貫而進。季言之微微眯著眼睛,任由太監拿著玄色服飾一件件的穿在身上。闔目養神了一會兒,季言之這才在為他穿好衣物佩飾的太監的提醒下,開始漱口潔面,然後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天色已經完全大亮。季言之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往可以稱之為金鑾大殿、用以專門處理政務開朝會的皇極殿。
龍椅擺在皇極殿正前方高處,一坐下去就有居高臨下的感覺。可惜季言之現在還是太子呢,所以他一進皇極殿,掌事公公便趕緊跟他搬了一張小方凳放在龍椅之下。
季言之:「……」
坐這個玩意兒,他還不如直接站著呢。所以諸位文武大臣魚貫而進大殿之時,季言之直接站著,和諸位文武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談起國家大事。
遣派文翁為蜀郡守之事,季言之也在朝會上說了,大部分官員贊同,少部分則是因為蜀郡道路難走,治理蜀郡非一朝一夕的功勞,說不得後半生的歲月都要耗在那兒了,不免文人愁思,感嘆萬千。
季言之眯眼微微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開口道:「既然都沒有異議,那就仲翁先生為蜀郡守,即刻上任。」
頓了頓,在文翁欣然領命后,季言之又道:「下朝之後,孤有一物要交與仲翁先生,還望仲翁先生妥善利用,更好的治理蜀郡。」
文翁愕然,不過想到季言之這位太子爺私底下據說養了一批工匠,也就隨即明悟,欣然等著朝會結束。
三天小朝會七天大朝會的早朝會議,這次也很快結束了。不過與以往想比,這次的朝會結束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因為在季言之剛剛問了一句還有沒有事務需要商討之時,整個大殿一陣抖動,無數琉璃瓦片紛紛從屋檐上墜落,摔得粉碎。
大殿之上,幾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抱頭、哆哆嗦嗦的蹲下了身子,唯一鶴立雞群的就只剩下竇嬰、以及周亞夫。
不過竇嬰到底年齡大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季言之無奈,只得出手護著這位竇太后侄兒、他要喊表舅的竇嬰快速出了大殿,周亞夫也緊隨其後。隨後原本抱著腦袋,蹲在地板上準備等餘震過去的其他官員們也紛紛出了大殿,彼此都心有餘悸的互相看了看。
「地龍翻身,當祭天求神靈寬恕。」
文武大臣中不知道誰搗鼓一句,惹來眾多附和。
季言之下意識就想翻白眼,不過好歹穩住了他光風霽月的人設,轉而招來內侍,吩咐一個接著一個從嘴巴里冒出。
內侍領命而行動,季言之才開始和竇嬰以及周亞夫交談了幾句,吩咐他們看顧好文武百官,轉而就往甘泉宮而去。之所以不去朝陽宮,最主要的原因在於漢景帝前日就被栗姬忽悠出宮去泡溫泉了,也不知道驪山的溫泉行宮有沒有受到地震的波及。
季言之放眼看了看整個未央皇宮,盡數琉璃瓦片墜地粉碎,有些個作為支撐的柱子傾斜的程度很大,有的直接倒了連累屋檐也垮了一部分。由此可見,這場地震真的太大了,連堅固程度最高的未央皇宮都這樣了,其他地方怕是更加嚴重……
季言之重重吁嘆一聲,隨即加快了速度往甘泉宮跑。
如他所想,甘泉宮也是遭了殃。而且不知道甘泉宮是不是出於地震中心地帶,整座宮殿幾乎半塌。陳阿嬌額頭浸染了鮮血,卻寸步不離的守著竇太后。
她的傷,是護著竇太后逃離不斷倒塌的甘泉宮時,被落下來的瓦片不小心砸到的。陳阿嬌自小就沒吃過苦,說是嬌生慣養長大,一點兒也沒錯。皮膚嬌嫩,當時砸到就見了紅。只是陳阿嬌還扶著眼睛看不見的竇太后,就沒顧著額頭上的傷,以至於不知不覺間,額頭上的傷疤都可以結痂了。
季言之小心翼翼的幫陳阿嬌處理傷口,然後才鬆了一口氣,溫和的跟竇太后細說他在地震發生后所做的一系列安排。
「皇祖母放心,孫兒已經打發侍衛前往驪山,驪山離長安甚遠,想必受到地龍翻身的波及很小。」
竇太后舒了一口氣:「長安各處著官員去看了沒有?」
季言之:「孫兒已經交代了魏其侯(竇嬰)、條侯(周亞夫)安排官員於長安各處查看。只是孫兒擔憂皇祖母這邊,所以才丟下理應當處理的政務跑來。」
「太子有心了。」竇太后欣慰的拍了拍季言之攙扶著的手臂。「哀家這兒有阿嬌在呢,太子不必過於擔憂。你父皇帶著你母後去了驪山,一切國事就當由你全權處理。」
「孫兒知曉,這就去做事。」
季言之淡淡的笑了笑,隨即和著陳阿嬌耳語幾句,就在陳阿嬌戀戀不捨的眼神下,大步又離開了甘泉宮。
「怎麼捨不得?難為你這丫頭陪伴哀家這個糟老婆子了。」
竇太後知曉陳阿嬌為了護著她,額頭受了傷。感念陳阿嬌的孝心,竇太后依然免不了打趣陳阿嬌,惹得陳阿嬌不依的撒起嬌來。
「皇祖母,你再這樣打趣阿嬌,阿嬌可不依了。誰捨不得太子哥哥了,阿嬌只是……」陳阿嬌皺了皺鼻子,傲嬌的說道:「阿嬌只是擔憂,擔憂太子哥哥一旦忙碌起來,又會忘了按時用膳而已。」
「還…而已。」竇太后搖頭失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這對人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也是季言之的脾氣好,挺縱容陳阿嬌的,不然……
不過想到除劉榮(季言之)以外,其他糟心的孫子,竇太后心情就很不爽利,卻還是開口,讓宮人去皇子們的集中住所瞧瞧。
宮人很快去了又回,說是皇子和公主們都平平安安,沒有受傷,只除了相當於冷宮的永巷,房舍盡數倒塌,人員傷亡有點兒多。特別是按照歷史進程來講,該榮耀王家門楣,成為皇后的王娡,在地震到來之時,被落下的屋橫樑直接打了一個正著,很快就香消玉損。
竇太后細細聽了,絲毫不見動容的道:「這王氏是…膠東王的生母吧,看在膠東王的份上,好生安葬吧!」
陳阿嬌在旁,讚歎道:「皇祖母仁慈。」
竇太后卻是噗嗤笑了笑:「你啊!哀家有時候都不知道說你啥,好在太子重信,秉性又好,不然你就為怎麼平衡後宮憂心吧。」
陳阿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卻是沉下心來,認真聽竇太後有條不紊的開始整頓因為遭遇地震,而顯得一派雜亂的後宮。過了一會兒,館陶長公主匆匆入宮,見了完整無恙的竇太后,已經額頭上纏著白絹紗,明顯上了葯的陳阿嬌。
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就『心肝寶貝肉兒』的叫喚起來,然後才幫著眼睛看不見的竇太後分擔瑣事。
不提未央宮裡有條不紊進行的『災后自救行動』,只說季言之。季言之一出已經損毀多半的甘泉宮,就與等候多時的竇嬰、周亞夫碰頭,並且親自帶隊,搜索長安各處,將不少困於廢墟之中的災民給救了出來。
很有意思的是,被困於廢墟之中的大多數都是家中薄有資產之輩,像平民百姓所住茅草屋倒塌了也就倒塌了,根本沒受什麼傷害。不過如今已入秋,天氣即將轉涼,如果災民沒有能力搭建好居所,只怕難熬寒冬。
所以季言之將受災情況統計后,最先著手的便是朝廷出資給平民百姓搭建房舍。沒曾想,這個舉措反倒引起了家中頗有資產者的抱怨,說什麼賤命一條,太子殿下再仁厚,也不該將他們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