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被拐孩子自己回家后(07)
季奶奶卻有些不好意思:「你這孩子, 奶奶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啊!」
季宇笑得甜甜的道:「奶奶你最好, 我和大哥都最愛奶奶了。」
「乖啊!」季奶奶流出了喜悅的淚花,很動情的道:「奶奶也最愛你和小宇了。」
「嗯嗯。」季宇突然又展現了秀兒的風采,「最愛我和哥哥, 不愛季雲帆那狗爹!」
季雲帆:「……」
一聽狗爹這稱呼,季雲帆就想揍人。
他不能揍季言之這個大兒子, 難不成還不能夠揍季宇了嗎。
季雲帆臉黑,挽起袖子就準備上手, 結果……
季奶奶眉頭一皺,實力護起崽崽來。
「一大把年齡了,怎麼就沒個做爹的樣兒。你說說你一年到頭都是忙忙忙,到底忙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連回家探親的時間都沒有吧, 孩子的教育你管過沒有?」說到這點,季奶奶顯然來氣兒了, 絲毫不給季雲帆面子, 直接罵道。
「現在倒充起當爹的派頭來了。小言說得沒錯,你要是一直只管生不管養,我還不會想不通。可你,糊塗的東西, 對繼女比親兒子還好, 我看你以後……」
季雲帆對季奶奶的孝順主要體會在從來不會當面反駁季奶奶,不管季奶奶是罵還是以說為主的教育, 季雲帆都默默的承受。就好比如這回兒, 即便季雲帆被季奶奶訓得昏頭土臉, 也沒想過辯解。
他無從辯解,卻也說明了季雲帆在季奶奶跟前還算孝順。
特指跟前啊,如果真孝順,季雲帆也不會常年累月的不回家,還不打電話都是季奶奶主動打電話『彙報』兩個兒子的成長過程。所以將一大疊可以跟進實驗的資料都交給鄂省軍區負責人,季言之出來就看到季雲帆被季奶奶訓得跟孫子似的,還無法反駁,無疑是特別高興的。
在季言之的眼中,季奶奶上手狠揍季雲帆一頓,也是季雲帆該得的。
「奶,我們可以回去了。」季言之對著季奶奶道。
季奶奶不再分薄目光給季雲帆,而是專註的看著季言之,笑容可掬的問:「都妥了!」
季言之點頭:「後續問題有專門的人員盯著呢,我就是中間幫忙調試的。」
「就算是中間幫忙調試的,那也辛苦。」季奶奶含笑的道:「一會兒回去,奶奶給你燉豬腦花吃,補補腦。」
「……哦,多燉點,小宇也愛吃。」
「哥,我不,我愛吃十分愛吃。奶你燉的豬腦花可美味了,特別是配著辣蔥吃起來簡直了。」
祖孫三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了鄂省軍區,季雲帆緘默無言的跟著。回程途中,季雲帆單獨的坐一輛專車,卻讓他坐立難安,心中說不清楚的憋悶。
回到家后,季雲帆繼續緘默未語。
季言之懶得搭理他,在季奶奶真的出門買豬腦花去了后,便跟著季宇交待幾句,回屋躺著了。
季宇倒是會搭理季雲帆,但他是秀兒啊。和他說話要時刻注意,不然准得被他偶爾口出的妙語弄得哭笑不得。不管是在鄂省軍區的時候,還是現在,季雲帆都挺哭笑不得的。
陳玉蘭這位被兄弟倆一致評價為挺厲害的主兒,全程在一旁保持著微笑,就好像一尊立著的菩薩一樣,慈善的看著晚輩。
這模樣兒讓無意中瞥見的季宇連打幾個冷顫,怪不得奶奶一出門買菜,季言之就連面兒都不願意做了,就這陳玉蘭的模樣兒,是想噁心膈應誰啊。
哦,人家是做給季雲帆看的。
季雲帆瞄向心情有所舒緩的季雲帆,瞬間領悟到這點,不免嘴巴一撇,露出了嘲諷的幅度。
「我去找奶奶。」
季宇不願意當個影響他們一家三口的炮灰,乾脆就找了個借口一溜煙的跑出去。
「這孩子,」陳玉蘭就好像早飯時的那場尷尬根本沒發生過一樣,以一個慈善繼母的口吻,略帶擔憂的道:「這樣跑出去,不怕遇到什麼意外嗎?」
因為陳玉蘭的這句話,季雲帆想到了以季言之為重心的祖孫三人身邊都跟著個個能夠以一打十的便衣保鏢,不免面色又變得複雜起來。
「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季雲帆頓了頓,卻是道:「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陳玉蘭愣住了:「不在這兒過年了?」
「不了。」季雲帆沉聲回答。
一旁拿出作業,貌似乖乖巧巧在做作業的劉曉麗不免豎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
「這…我和曉麗倒是沒啥,明明說了要在家過年,結果才回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媽心裡就不難受?」
陳玉蘭這善解人意的話語,讓季雲帆心裡好受了一點。不過這個時候的季雲帆已經清楚的認識到,比起他這個常年累月不在家的兒子,季奶奶更看重陪伴在他身邊的兩個孫子。
特別是兩個孫子在她的教導下,並沒有因為上一輩人的恩怨彼此仇視,而是坦然面對不會有任何疙瘩,兄弟感情和睦又孝順她這個奶奶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在分薄多餘的注意力給一直在家庭上讓她失望再失望的兒子,哪怕這個兒子是她唯一的兒子。
可想而知,等季奶奶一手牽著季宇,一手拎著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四副豬腦花回來的時候,季雲帆開口說出自己不打算留在家裡過年的打算后,季奶奶只是錯愕了小一會兒,就毫不意外的問。
「是你的主意,還是陳玉蘭的?」
「我的。」
季奶奶臉上笑容寡淡了不少。「行吧,既然你有心維護自己的小家,那明兒,不,等會兒吃了晚飯你們就走吧。這樣也免得我費心鋪床,畢竟你們一家三口啊只住一個晚上。」
陳玉蘭一聽這話,就覺得要遭,偏偏季雲帆就跟腦子缺根弦兒似的,根本沒聽不出季奶奶話里有想她們趕緊走的意思,畢竟季奶奶還說了讓他們吃了晚飯再走的客氣話。
季雲帆覺得季奶奶說的在理。的確這大冬天的鋪床麻煩,就算季宇跑去跟季言之睡覺騰出一個炕床,但想必季奶奶是不願跟著劉曉麗擠一擠的。畢竟家裡又不是沒有多餘的房間。
所以季雲帆很順口就道:「行,媽我知道了,吃了晚飯我就帶玉蘭和曉麗住招待所去,明兒就走。」
「敢情都有主意了啊!」『秀兒』季宇突然插口道:「所以爸,你跟奶說你想走不是想問奶的意見,而是跟奶例行通知啊!」
正巧季言之打著哈欠從房間里出來,很自然就來了一句:「誰要走,我去買鞭炮驅驅邪。」
季雲帆:「……」
陳玉蘭:「……」
劉曉麗明顯覺得季言之話里透著一股他們都是邪物的嘲諷,那被陳玉蘭嬌養出來的臭公主病又發作,惡狠狠的瞪視季言之:「你說什麼呢,你把誰當成晦物了。」
「誰應說誰。」
季宇這個秀兒又開始彰顯自己的存在感,這一回季言之倒沒讓他閉嘴,或者麻溜的滾去廚房燒火準備做飯,而是很乾脆的點頭,附和季宇這話回答說得沒錯。
「從你跟著你爸你媽登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呼吸不暢,總有種生活在污染源的錯覺。好在你爸很有覺悟,也知道繼續領著你和你媽待在老季家的話會讓你們無法適從。這一片愛妻和慈父之心看得我都特么感動得要死,身為繼女的你居然得了便宜還不賣乖……嘖,妥妥的白眼狼哦。」
劉曉麗嘔得要死,她還沒做什麼呢,就給她扣上白眼狼的帽子,簡直氣死個人。
而且劉曉麗心中還因為季言之的這一席話,起了詭異的心虛感,就好像季言之一語道破了她的未來一樣。可是怎麼可能呢,她一直都很喜歡季雲帆這位后爸的,怎麼可能會成為那種只顧親媽不管后爸的白眼狼。
說到白眼狼,季言之和季宇才是吧。
明明該他們感謝季雲帆心中還是有所謂的老季家,每個月都是按時寄了一半的工資回來,不然季言之和季宇憑什麼能夠像她一樣有書讀。
這樣想著的劉曉麗,氣勢又足了起來。
不過到底還是懼怕季言之那雙涼薄卻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眼眸,劉曉麗隨後辯解的話語倒不像早上跟著季雲帆進門時那樣尖酸刻薄。
不過誰管她呢,說白了八竿子打不著關係而且也不想有過多交際的陌生人罷了,值得季言之正眼相待嗎。
季言之懶得理會劉曉麗,直接就把季宇這個秀兒『丟』出來,讓他利用自己的天真無邪,最好氣得那一家三口都升天。
——不是想裝佛嘛,那就都去天上得了。
季奶奶已經進了廚房做飯,她把清洗得乾乾淨淨的豬腦擱在大鍋里,摻水丟上胡椒、八角、姜以及晒乾的紅辣椒,一鍋燉了起來。
「他們想走,給他們做燉好吃的吧!」
季言之身子絲毫不見停頓的從衣櫃里取出一塊臘肉,拿刀慢慢的切成薄片兒。季奶奶都沒有『你爸、你爸』的稱呼,而是來了一個『他們』,可見這回季奶奶是真的對季雲帆這個兒子死心了。
這樣看來,這倒是季雲帆帶著陳玉蘭、劉曉麗母女倆突然回來的唯一好處了。
季言之在心裡冷冷一笑,隨即面上不動聲色的喊了一句「小宇,拔幾顆蒜苗洗乾淨拿進來。你在外面瞎嘀咕,難道就想不起我做事的時候你得燒火?」
院子里,季宇正在跟季雲帆鬼扯,努力憋屈那對慣愛裝相兒的母女,一聽這話趕緊脆生生的應了一句,然後一溜煙的跑到沿著院牆搭建,專門用來載種蒜苗韭菜的地方,拔了幾顆蒜苗,然後擰開水龍頭,就著冷得像冰的水洗菜。
陳玉蘭見機又開始表現她的溫柔善良了,順便又黑了一把季奶奶和季言之。
「這麼冷的天,小宇你就這樣洗菜啊!」
季宇不為所動,甚至連頭都懶得抬。「不然陳阿姨你來洗?」
陳玉蘭訕訕然的果真準備接手時,季宇已經把幾根蒜苗洗乾淨了。「哎喲,陳阿姨你速度太慢了,等你幫忙洗菜,我哥說不定都已經把飯煮好了。」
季宇這話比直接說你不想做事就別瞎BB還要打臉,陳玉蘭當即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面對季雲帆看不過來的眼神,只得盡量自然的笑了笑,「我是真心想幫忙的。」
「我知道。你坐著就好。」
季雲帆心中有些不得勁兒,因為從早上到現在,他都有種自己真成了老季家的客人的感覺。
或許早上的時候,季雲帆還覺得這可能是錯覺,他的親媽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當成客人看待。可是隨著差不多一個白天下來,季雲帆就很確定那不是錯覺,而是……
太扎心了。
所以對於吃了晚飯就走的事兒,季雲帆越發的堅定。
即使季奶奶因為季言之的話,並不怎麼待見他和他的新婚妻子,不過季雲帆堅信距離像原來那樣拉遠了,過段時間季奶奶又會恢復以往隔三岔五給他打電話,做出加強母子感情的事情來。
對於這點,只能說季雲帆糊塗得有點兒天真。
有季言之和季宇兩個好孫兒陪伴在身邊,誰會有空理會這種不孝的兒砸啊。
季奶奶之所以隔三岔五就打電話,除了對季雲帆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念想在外,更有一腔慈母心為季雲帆將來考慮。
季言之是個有主意的,又很堅韌不會輕易的被感情左右。
季奶奶在,他對季雲帆連面子情都不願意維持,何況是季奶奶百年以後!為了季雲帆不至於明明有兩個兒子卻與他不親近,落得一個晚景凄涼,季奶奶可不得做那個橋樑給季雲帆對兩個兒子(著重季宇)了解的機會。
結果……
還是那句話啊,季雲帆帶著陳玉蘭、劉曉麗母女倆突然跑回鄂省老家的決定太他媽正確了,直接就讓季奶奶認清現實。
事業上季雲帆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做人啊,用糊塗兩字都不足以形容。反正季奶奶是死了那個為季雲帆考慮的心思,所以吧,這回季雲帆的奢望註定成為奢望,成空。
晚飯倒是很豐富,燉的辣味豬腦花,臘肉炒青蒜苗,以及幾個便衣保鏢送來的紅燒肉以及燒鵝。
負責保護季言之祖孫三人的幾個便衣保鏢就住在隔壁,聽說季言之他們祖孫要給季雲帆一家三口吃頓好的,、就送他們『上路』,趕緊就去了外邊的小飯館買了菜送來,再加上頗具延邊特色的辣白菜辣蒜辣蔥,大冬天的倒也湊了一桌十分上席面的好菜。
當然了,晚飯雖然夠豐盛,但季雲帆一家三口吃得格外的蛋疼。季言之這位老季家真正當家作主的人,生怕季雲帆又改了主意不去住招待所,而賴在家裡住一晚,筷子才剛擱在飯桌上呢,季言之就趕緊出聲,叫了一個便衣保鏢帶著季雲帆一家三口去招待所,免得時間晚了只能睡大街。
不可否認,季言之這個做法很幼稚,但看著季雲帆一家三口那難看的臉色,無疑是最解氣的。至少做出這樣幼稚舉動的季言之,全身上下從頭到尾都舒暢極了。
季奶奶沒有開腔,只在季雲帆被『請』出老季家門的時候,才嘆息的說了一句「帆娃子啊,以後好好經營你的小家,不管怎麼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孩子,做母親的總希望孩子過得比她好。」
季雲帆嘴巴蠕動了好幾下,到底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對著季奶奶彎腰,敬了一個標標準準的禮。許久,就帶著安靜如雞的陳玉蘭、劉曉麗母女倆走出了老季家門,徹底走出了視線。
良久,季宇這個秀兒又不幹寂寞的說話了。
「哥,你不是說要放鞭炮驅晦氣嗎?鞭炮在哪?」
季言之偷瞄季奶奶,季奶奶明顯已經紅了眼眶,差點就老淚縱橫。他順手一個爆棗敲到季宇的腦袋上,沒好氣的哼說:「我那個叫習慣性口誤,你不知道?」
季宇捂著腦袋眼淚汪汪。一言不合就上手,說的就是他哥。
這是親哥,妥妥的。
季雲帆一家三口就像一陣風,刮過之後便了無蹤跡。第二天起來,季言之起床乾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街買了一盒小鞭|炮,交給懶洋洋就跟背著重重烏龜殼似的季宇,讓他悄咪咪的守在車站,等確定季雲帆一家三口離開小縣城后再放,好驅驅晦氣。
季宇一言難盡的看著季言之。
昨晚他提醒自家大哥還有鞭炮沒放呢,結果挨了一個爆棗,今兒就……
季宇扯動嘴巴,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哥,一盒怕是不夠吧。」
季言之仔細想了想,發現季宇說得挺對,就季雲帆一家三口那晦氣,怎麼也得至少三盒小鞭|炮,所以乾脆就給了季宇五十塊錢,讓他看著再去買兩盒小鞭|炮。
季宇拿著錢和那盒小鞭|炮,高高興興的出了門。這幾年雖說物價漲得有點兒快,但五十塊錢買十盒小鞭|炮都綽綽有餘。季宇跑到火車站附近的小賣部再買了兩盒小鞭|炮,又買了兩個用朔料袋包裝得嚴嚴實實的手工自製黃油麵包,一瓶水,就蹲守在火車站裡。
他也不怕有壞人見他一個孩子起壞心思。
季言之之所以敢讓季宇一個人跑火車站,必然季宇一出門就有便衣保鏢跟著。不干涉季宇的日常活動,但只要季宇一遇到危險,必然會出面制止。
不過自從季言之這位少年天才身上鬧出過兩次被拐賣的『醜聞』,雖然一次是在海口市,但整個鄂省還是將打擊人販子列為了派出所年度最重任務,年年下死力打擊。其中季言之這個機靈鬼還出了不少主意,才換來如今鄂省各大火車站汽車站都有特警持|槍|巡邏的一幕。
就連老家這個小縣城也是如此,所以說就算沒有便衣警察跟著,季宇也不會有事。
不過持槍的鐵警同志,看到季宇一個人,手中還拿著三盒小鞭|炮倒是準備過來問問情況。
特警小哥哥還沒走到跟前,就被跟著季宇出來的便衣保鏢給攔住了。便衣保鏢跟著鐵警小哥哥耳語幾句,又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給鐵警小哥哥看了看。即便鐵警小哥哥還是看起來很嚴肅,但那眼睛里的笑意是怎麼也掩藏不了的。
鐵警小哥哥轉身抱著槍繼續巡邏,季宇小朋友換了個姿勢,將三盒小鞭|炮放在一旁的位置上,自己則雙手托腮,一副沉思者的模樣在發著呆。
——太無聊了,他這個面都沒見過幾回的爹咋這麼磨蹭呢。
——就他這樣,還是傑出的人民子弟兵?莫非海|軍更適合摸魚不適合陸地生活?
等待的過程中,季宇的思維很詭異的拐了好幾個彎。不過這也往季宇的等待不是那麼的枯燥,大約臨近中午的時候,季雲帆一家三口拎著行李出現在火車站。
季雲帆著裝整齊,和著穿戴精美的陳玉蘭、劉曉麗母女倆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家人。
季宇下意識就撇嘴,他現在都七歲了,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哪裡感覺不到季雲帆對他的生疏。相反看劉曉麗笑語盈盈挽著季雲帆的胳膊,這才是一家人。
他們一家人就一家人唄,作為被季言之教導出來的弟弟,季宇某些秉性嚴格說上來和季言之有些類似。都是不招惹他萬事OK,一旦招惹了就立馬暴怒,化身大魔王咬死他他他。
季言之不吃狗肉,季宇也不願意沾惹人渣肉,所以嘲諷的姿態擺足,但就是不上前,看按理說警惕性很高的季雲帆能發現他不。
結果警惕性很高的季雲帆還就沒發現季宇的身影,這是一個很諷刺的事實,代表了季宇這個兒子在季雲帆眼中根本就可有可無的。
而唯一一任沒有給他戴綠帽子所生的季宇都這個待遇,季言之在他心中估計就是一個刻板數據似的紙片人。只不過季言之實在是太會懟人了,所以季言之勉強突破了紙片人的形象。
季宇收回了下撇的嘴巴。
他想起了季言之曾說過的話,對於不喜歡甚至厭惡的人,他們要抱著給人上墳看死人的眼神瞅著人。所以季宇全程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季雲帆帶著陳玉蘭、劉曉麗母女倆出現在火車站,然後居然都沒發現他就站在候車廳默默的看……
季宇沒吭聲,甚至當那一家三口登上直達鄂省省會城市的那輛火車的時候,轉身就走出火車站候車室,然後一語不發的就點燃了小鞭|炮。
噼里啪啦的聲音連續響了好一會兒。
季宇看著那一地的狼藉,突然覺得很委屈。
「哼,你不稀罕我,我還不稀罕你呢。我祝福季雲帆你喜當爹,一輩子都喜當爹。」
原本想上前安慰人的便衣保鏢:「……」
不知道腫么回事,便衣保鏢總覺得季雲帆這位海軍上尉,已經頭頂一片青青草原,綠油油生機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