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被拐孩子自己回家后(03)
根據國家刑法, 拐賣婦女兒童情節特別嚴重的才會判處死刑。
什麼叫做情節特別嚴重呢,一是拐賣兒童集團的首要分子;二是拐賣兒童三人以上的;三是以出賣為目的, 使用暴力、脅迫或者麻醉方法綁架兒童的, 四是造成被拐賣的婦女、兒童或者其親屬重傷、死亡或者其他嚴重後果的……
至於像小季言繼母這種……說穿了只是向人販子提供小季言主要活動路線, 並沒有直接參与拐賣婦女兒童的傢伙, 證據充足證明了她與小季言第二次被拐賣有關, 最多會判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按照人販子就該千刀萬剮, 不管是從犯還是主犯的輿論來看,這樣的量刑很特么輕對不對。
破壞了無數家庭, 關個幾年出來卻又是一條好漢。在國家其實是很多有人販子判處死刑的,即便是販賣人口處境的罪犯也最多死緩。
(監獄里表現好, 死緩還可以改成無期)
不過鑒於季雲帆的軍人身份,繼母只要被證實了與小季言拐賣的事有關, 只要被判刑, 依著季雲帆身上所具有的正直嚴謹, 必然會和繼母離婚的。
這是對一心嚮往成為官太太的繼母,第一個懲罰。萬般算計終成空還搭上自己。
第二個懲罰,呵, 監獄對於某些人來說是個好去處,畢竟裡面的人說話風趣又有用,但是對於以強|奸、拐賣婦女兒童罪名進監獄的犯人,哪怕是繼母這種為了除掉丈夫前面妻子留下的孩子而『間接參與』的, 也討不了好果子, 必然會受到一番折磨。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 依著季言之的本事,他完全可以遠程遙控讓繼母即便只判了五年,也能夠在改造的過程中不斷的『犯錯』,讓她做一輩子的牢。
對於季言之來說,殺她很輕易,但這太便宜她了……
自從小季言被人販子當街搶走後,季奶奶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做什麼事兒都提不起精神,自然也就應了繼母那句季奶奶沒有精力也照顧不了奶娃子的話。
而季奶奶也不想再待在海口,她自責自己沒有一把子力氣和人販子拚命,所以才導致了她一手帶大的小孫孫再次被強行搶走。
可以說季言之被搶走的那段時間,季奶奶一直都在做噩夢。這人畢竟上了年齡,睡眠質量差的話,自然那股精神氣兒也差。
在繼母各種言語明示暗示下,季奶奶也覺得自己沒有精力照顧好兒子的家庭,所以默認繼母在兒子面前搗鼓的那些話。甚至就連回鄂省治下的小縣城,也是季奶奶主動開的口。
季雲帆這個人怎麼說呢,於國家他是一名好戰士,但是於家庭他就失職太多。
他眼瞎,或者是不想過多去深究,第二任妻子想季奶奶回小縣城待著去,季奶奶也一個勁兒的說自己要回小縣城待著,這樣有一天聰明的小孫孫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回家后,家裡至少還有她這個糟老婆子守著。
季奶奶這樣的話,季雲帆根本就不知道該這麼反駁。
季雲帆很無力,可再多的無力感也阻止不了季奶奶回到小縣城的決心。
再加上有第二任妻子在一旁煽風點火,強調自己真的沒有餘力在照顧尚在襁褓之中的季宇的同時,還要照料精神恍惚的季奶奶,最終季雲帆特意請了半個月的假期,親自開車送季奶奶回了老家。
第一次的生活費是季雲帆親自給的,他足足給了季奶奶五百塊錢,足夠保障季奶奶未來一年的富足生活。
不過這事兒被繼母知道后,引起了繼母強烈的不滿。
前妻留下的孩子已經解決掉了,家裡的一切就都該全是她和她所生的孩子的。一個糟老婆子,憑什麼拿那麼多的錢,而且季雲帆還一再在飯桌子跟她說,過了半年就再給回到老家的季奶奶寄錢回去。
繼母都快要被氣死了,哪怕答應得再乾脆,又怎麼會真的就寄錢給季奶奶。
繼母借著季雲帆對她『懂事』的信任,以經常去派出所問問有沒有小季言消息為由,半年期限一到她就果斷的把季雲帆交待她寄給季奶奶的錢全寄回了娘家。
可以說沒有了季奶奶在一旁盯著,能夠自由支配家中財產的繼母日子過得無疑是愜意的。不過隨著季言之被好心的陸爸爸陸媽媽親自開車送回家,日子過得再怎麼愜意也有到頭的那麼一天,而這時的繼母,傻兮兮的根本沒有察覺。
「奶奶。」
看到季奶奶的那一刻,所有屬於小季言的記憶瘋狂湧現。季言之以為自己會哭,會抱著季奶奶嚎嚎大哭,然後述說自己所受到的苦難。
但是季言之並沒有,他直直的看著頭髮已經完全花白,比實際年齡至少蒼老了十歲的季奶奶,只是紅了眼眶,喊了一句奶奶后,就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季奶奶卻是眼淚模糊了老花鏡。
不敢置信的摘下眼鏡擦了擦,季奶奶聲音顫抖的喚道:「是小言嗎?小言你真的自己找回家了?」
獃獃看著季奶奶的季言之,這時候才有了動作。
他一把沖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季奶奶的腰部,將腦袋依偎在季奶奶的肚子上。
明明先前還沒有淚水可流,這一刻卻像打開的水龍頭,淚水一瞬間就將季奶奶身上所穿的那件大花棉襖給浸濕了。
「老人家啊,」陸爸爸擦擦眼淚,開口說道:「小言她啊,可受苦了。要不是他聰明,跟著咱家小音一起從被賣的那窮山溝溝逃出來,怕是就讓壞人得償所願了。老人家,你可要想開一點,不要為了所謂家庭的和睦,就放壞人一馬。」
季奶奶因為季言之被找到所產生的激蕩心情,因為陸爸爸這句話瞬間冷卻下來。
季奶奶作為一個寡婦,能夠在困難時間把季雲帆平平安安的拉扯長大還生活得比一般好,自然不是一個笨蛋蠢貨。陸爸爸的話說得多明顯啊,就差明示小季言第二次被拐,與某人有關了。
「……是那個女人乾的嗎?」季奶奶聲音顫抖的問。「小言啊,你告訴奶奶,是不是你鄒阿姨乾的。」
季言之點頭,語氣悶悶的說道:「我被人販子強塞進麵包車后,就聽到開車的人販子和他的同夥說,這小崽子的繼母可真心狠啊。為了讓她丈夫所有財產都屬於她所生的孩子,居然主動聯絡咱們,提供了這小崽子活動的路線。嘖,怪不得人都說最毒婦人心!」
季言之一字不漏的說著小季言所聽到的話語,小季言當時有些一知半解,但還是牢牢的記住了這些話。然後在因為腿摔斷了只能被困於窮山溝溝里慢慢成長的歲月中,一步步的加深對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深沉惡意的認識。
沒有人指望過繼母會對前面的孩子好,人嘛更愛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可像小季言繼母這種為了『自己孩子的未來』,而選擇未雨綢繆的提前解決兒子『競爭對手』的人,是有,但絕對佔少數。
小季言又不是秦香草背叛季雲帆的產物,即便是,也是欠了季雲帆欠了季奶奶,唯獨不欠她。
所以前世過得愜意不已,靠著攔截季雲帆寄給季奶奶生活費過得愜意無比的繼母,這一世終究會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
季言之乖巧的依偎在季奶奶的懷中,他是個好孫子,所以他不會反對季奶奶做出的任何決定。最多只會在季奶奶準備起訴控告鄒紅枝(繼母)參與拐賣婦女兒童的時候,暗搓搓的將自己利用超高駭客知識從手機里得到的一系列不利於鄒紅枝的證據以佚名黑客的名義,提供給警方。
很有意思的是,由於鄂省警方瞞得好,鄒紅枝直到收到法院傳票后,才知道自己主動聯絡人販子拐賣了小季言的事情暴露了。
最開始鄒紅枝還想強辯抵抗,可隨著一疊疊資料被對方的辯護律師甩出來,甚至還牽扯到了她娘家幫忙出主意,讓她在季家站穩腳跟的事情。
鄒紅枝直接無從辯駁,就被知道她居然是這種惡毒女子從而氣急敗壞的季雲帆,主動向有關部門要求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鄒紅枝知道季雲帆這是想離婚,儘快擺脫她這個噁心女人的意思,當即就瘋狂不管不顧的在法庭上破口大罵道。
「季雲帆你混蛋王八蛋,我這是為了誰?」
「你前妻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好吃好喝的供著他。結果呢,他還不是不親你,只親他的奶奶。」
「你這個沒卵用的男人,有他在的一天,你那偏心眼的老娘還會對我生的孩子好嗎。我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的孩子,我沒錯。」
鄒紅枝口無遮掩下的真心話,可把季雲帆氣得直哆嗦,就連季奶奶也是險些氣炸了肝。
「鄒紅枝你還要不要臉啊。小言的媽是做錯了,可與小言有什麼關係。小言自從出生,就是我這個老東西帶著,他更親近我有什麼奇怪?」季奶奶氣得直喘,也開始破口大罵。
「當初是誰為了做面子主動開口跟我說什麼既然嫁給了雲帆就是一家人,會孝敬長輩善待小言的。這才多久啊,兩年時間都沒到就原形畢露了。」
當初季奶奶在鄒紅枝生了季宇,並伺候她做完月子后就說過為了避免打擾小兩口過日子,她帶著小季言回老家生活的話。
當時也是鄒紅枝主動開口說了一大堆,例如小鎮上的教育哪有海口這種往國際化大都市發展的港口城市好的話,讓季奶奶為了小季言而選擇留在海口。
可結果呢,鄒紅枝就是個辣雞,還是有神經病、面甜心苦的辣雞。季奶奶為了小季言之留在海口和著兒子、媳婦一起生活,這才過了多久啊,就心生惡念以她偏心眼為借口,聯絡人販子害小季言。
說句真心話,季奶奶並不覺得自己偏疼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季言有什麼不對。
季宇有親媽鄒紅枝的全然疼愛,就連季雲帆下意識也更疼愛尚在襁褓之中的季宇。可以說小季言除了季奶奶以外,就沒有任何親人可依靠的。
你說親生父親?嘖,那麼一頂的綠帽子戴得方方正正的,季雲帆是不可能不對前妻留下的小季言心無芥蒂。
季言之清楚的知道這點,季奶奶也知道這點,再加上季奶奶到底上了年齡,只能顧著季言之一個,自然而然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季言之的身上。
鄒紅枝有什麼好指責,憑什麼指責季奶奶的偏心眼。甚至拿這個當借口,掩蓋她自私到惡毒的愛自己孩子之心。
季言之扯嘴巴,本來想露出個分外涼薄的微笑,來嘲諷鄒紅枝的破碗破摔。可誰知,沒扯動,還導致臉部肌肉僵了那麼一下下,導致一旁神情激動的季奶奶還以為他見了鄒紅枝這惡毒女人得了生理性|厭惡呢!
季奶奶這形容倒挺合適的,季言之可不是對鄒紅枝甚至『眼瞎耳聾』的季雲帆有種生理性的厭惡嗎?
不過只要有季奶奶在,他可以容忍季雲帆的存在,甚至做出讓步,但並不代表他會原諒鄒紅枝對小季言所做的一切。還是那句話,小季言不欠鄒紅枝什麼,相反鄒紅枝倒欠了小季言的一條命和光輝未來。
她即便打著季奶奶偏心眼,一切為了自己孩子的名義干出傷害了小季言的事,也絕對不值得原諒。
季奶奶和季雲帆,甚至身為受害人的季言之的堅持,讓鄒紅枝最終被判了七年。
由於季雲帆的軍人身份,組織上一致認定鄒紅枝的行為給軍嫂這一身份抹黑,不用季雲帆打離婚申請報告,組織就主動幫季雲帆解除了和鄒紅枝的夫妻關係。不過隨後,季宇的安置卻成了一個問題。
季雲帆能夠因為前妻的關係對季言之這個大兒子心有芥蒂,同樣能因為第二任妻子的惡毒而對季宇心有芥蒂。
即便季宇現在才一歲多,不過堪堪會走路話都不會怎麼說。
所以最終,季奶奶帶著季言之回老家生活后,季宇隨後就被季雲帆以自己要出海進行一段時間的海上訓練為由,給送來讓季奶奶一起撫養。
不得不說,奇葩的季雲帆很好把握住了季奶奶的心思。
季奶奶不會因為上一輩的關係,遷怒到下一輩身上。
她養著小季言是這樣,沒有因為秦香草犯的錯,而遷怒到小季言身上。而如今季宇,季奶奶自然也不會季宇的生母鄒紅枝的惡毒,就棄養季宇不顧。
畢竟兩個孩子不管他們的親媽如何,都是季奶奶的孫子。
站在季奶奶的角度,季言之從情理上很理解季奶奶的選擇,如果換做他季奶奶,哪怕小孫子的生母傷害過大孫子,想必也會做出養著兩個孩子的選擇。
季言之只是鄙夷季雲帆這個親生父親罷了。
最開始鄒紅枝被判刑,是他說季宇就留在他身邊到時他請個保姆帶,就不讓季宇和季奶奶一起回老家,勞累季奶奶了。結果呢,保姆在哪?還不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將季宇送回了老家,勞累季奶奶。
季言之心中不爽,面上就不由自主的帶了出來。
季奶奶卻以為季言之這是因為鄒紅枝的關係,不喜季宇的存在。不免有些無措,在更偏心季言之一點兒的情況下,出言勸解。
「小言啊,小宇的媽媽不好是小宇無法選擇的。你是好孩子,答應奶奶,不要因為上一輩人做的錯事,遷怒到小宇身上。奶奶會好好教育小宇,讓他不要像他媽媽一樣,以愛為名自私的傷害他人。」
「奶奶,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因為鄒紅枝的關係而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季宇。」
季言之坐在季奶奶的對面,目光卻落在了咿咿呀呀,卻不知怎麼叫起了『哥』『奶』的季宇身上。
季宇在鋪著花被子的地板上爬來爬去,感覺到季言之的目光后,抬頭沖著季言之露出了一個『無齒』笑容。
很燦爛也很陽光,至少不管是小季言也好,還是經歷複雜的季言之也罷,都笑不到這樣的毫無陰霾。也就只有這種真正無憂無慮的嬰孩能夠做到了。
季言之微微挑眉,默默的收回視線。
「奶奶,我怕你累。」
季奶奶心頭一松,笑得分外慈祥。「日子都是那麼過的,談什麼累不累。」
話這麼說挺像那麼一回事的,不過……憑啥錯是別人,付出代價的卻是季奶奶。
季言之之所以能夠接受季宇,在於季奶奶。
可以說季奶奶才是他和季宇感覺最難的一個人,至於季雲帆,不是季言之看不起他。瞧著吧,季雲帆這個稱得上最熟悉的陌生人,說不定還會娶妻的。畢竟『托』兩任妻子的福,季雲帆對於季言之和季宇這兩個兒子,感官都挺複雜的。
愛是愛,但怎麼說呢,季言之和季宇從某些方面來講,都算是提醒季雲帆眼瞎、錯看人的存在。
所以啊,如無意外這一輩子,不管他或者季宇都會和季雲帆這個父親不遠不近的相處,而季奶奶……陪伴在他身邊的晚輩,也只會有他…和季宇。
想到這些,季言之對於季宇的存在有什麼好介意的?
季言之已經打算等到季雲帆生日時,用不懂事熊孩子為由給渣爸送口鐘,便將目光主要安放在了季奶奶身上。「奶奶我怕你累!」季言之鼓著因為吃好喝好又恢復嬰兒肥的胖腮幫,很老氣橫秋的道。「要不請個保姆吧。」
季奶奶哭笑不得:「咱們啥樣子的經濟條件,有請保姆的錢,還不如拿來多買幾罐奶粉。」
「不是有季雲帆嘛。」季言之不以為然的道:「奶奶你幫他養著兩個兒子,他不該把每個月百分之七十的工資寄回來?只生不養會受到人民群眾唾棄的。」
「怎麼出去一趟,這嘴就變得這麼牙尖嘴利。」
季奶奶承認季言之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不過直接叫自己父親名字這點要教育。季奶奶拿出了以前讀私塾時老夫子的派頭,教育起了季言之。
季言之沒有反駁的意思,乖乖受教。不過還是打算直接就叫季雲帆的名字。生而不養,配作父親嗎。
「小言啊,看著點小宇,奶奶去做飯。」
坐在小板凳上的季言之『嗯』了一聲,便將放在季奶奶身上的目光安放在了地上爬行的那一坨身上。
季家位於小鎮城邊,屬於那種居民自建平房,有院子,總體面積加起來,大概有一百五十個平方左右。不過因為年代久遠,院子里又種了一些綠色的爬藤植物,從外邊看,整個小院顯得特別的有歷史感。
院子里除了綠色爬藤植物外,還種了一些應季的小菜。其中香蔥蒜苗季奶奶一年四季都會栽種。
家裡只有兩個孩子一個老人,季奶奶牙口也不好,就打算煮點小米粥,摘些香蔥做成辣蔥,蒸一籠細面饅頭。
「奶奶,需不需要幫忙?」季奶奶將小米洗凈擱在鍋里煮的時候,季言之一腳踩在季宇的身上,撇頭問道。
「小言看好小宇就行了。」
季奶奶走到小院,開始拔香蔥。大概拔了二十來根香蔥吧,就沒再拔了,而是拿著□□的二十根香蔥,就近蹲在小院角落安置的水龍頭,開始清洗香蔥。
房間里,季言之嫌棄的收回腳,又坐了小板凳上,托腮瞅著連話都不怎麼會說的季宇。
季宇見季言之沒有『繼續陪自己玩耍』的意思,頓時有些急了,竟然咿咿呀呀的鬧著,就掙扎著從地上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季言之撲了過去。
季言之想躲,又怕季宇磕著碰著,只能無奈的接住朝著自己飛撲而來的季宇,沒好氣的哼道。
「小混蛋,跟你爸一樣,就欺負我跟奶奶善良。」
季言之掐了一下季宇的胖臉蛋,然後將他放回了地上鋪著的花被子上。
季宇咿咿呀呀,口水滴滴的抱著季言之的腿,想來是真的以為季言之先前將小腳丫安放在他身上,是陪著他玩耍,居然咿咿呀呀的開口。「鴿,飛,嘎嘎!」
季言之:「……」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火星語,詭異的是,他居然領悟到了其中的意思。
季言之抬腿,輕輕的踢倒季宇。
由於身後就是軟綿綿的花被子,季宇倒下去就跟卧在棉花糖上一樣。
季宇笑著咯吱咯吱,咿咿呀呀讓季言之繼續。
如果季言之速度慢了,季宇還會不認生的爬過去抱著季言之的腿,咿咿呀呀的讓季言之繼續陪著他玩。如此和諧一幕,可讓跑來串門子,順便討要點季奶奶種的香蔥的鄰居大媽都驚訝連連。
「哎喲,小春啊,你家大孫子和小孫子可處得真好。」季奶奶眉眼含笑,好不慈祥的道。「小宇和小言一樣,是個好的。」
「也只有你這麼想了。」鄰居大媽撇撇嘴,有些掐酸的道:「這孬田種出的東西有好的?即便種子好,這地不肥也影響收成。也是你心善,大的養了養小的,就不怕小的跟他娘一樣,看不順眼以後帆娃子(季雲帆)再娶的媳婦,到時候……」
季奶奶臉拉下來了:「你這婆娘是啥意思?小宇現在才多大,不到一歲的奶娃娃能懂啥?我一個做親奶奶的都不怕以後的事,輪到你一個做鄰居的跑來說三道四!」
季奶奶一把將鄰居大媽手中的香蔥一把搶過,連拽帶拉的扯著鄰居大媽丟出了門。
「走走走,趕緊走,我家不歡迎你。」
「呸!當誰家裡沒種幾顆蔥似的,不稀罕!」
覺得丟臉的鄰居大媽狠狠的啐了一口,氣急敗壞的跑到其他家借香蔥去了。沒曾想其他鄰居可沒有季奶奶那麼好說話,直接把院門一閉,無論那喜歡碎嘴的大媽怎麼的喊,都不把門兒開。
那大媽就這德性,就說做辣蔥好了。遠遠都是這家借點香蔥,那家借點辣椒醬,自家只出個腌制辣蔥的盆子,就有清爽辣口的辣蔥吃了。
不過這回,大傢伙兒不理她,可把鄰居大媽給氣壞了。當天就把季奶奶的小氣宣揚了一個遍,並且還惡毒的詛咒,季奶奶慣會養白眼狼,兩個孫子都有壞胚子媽,養大也不是個好東西。
季奶奶聽到以後,可氣壞了,當天就找鄰居大媽跟她大吵了一場。
作為外人傳言中的大白眼狼,季言之別的不怕就怕季奶奶吃虧,所以趁鄰居大媽不注意,拿著季宇剛拉過的尿褲,準頭極高的糊在了鄰居大媽的臉上,並且在周遭氣氛一下子變得很靜默的時候,笑眯眯的道。
「大娘不是說了嘛,我和小宇長大有出息的話你就表演吃屎的絕活。我現在好意讓你提前二十年感受屎的味道,大娘你可得好好的感謝我。」
圍觀的群眾:「……」
「你這缺了大德的龜孫子哦,你給老娘等著,老娘非找機會揍你一頓不可。」
差點氣死的鄰居大娘根本就不敢眾目睽睽下久待,放了狠話后就捂著臉,頭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跑。
季奶奶在季宇咿咿呀呀的話語中清醒。出乎圍觀黨的意料,季奶奶對於季言之的勇猛幫襯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十分高興的表示,回家就給季言之蒸大肉包子作為獎勵。
獎勵什麼呢,獎勵他今日英勇護奶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