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天下即將大亂了
而後,他的身子又倒下了,所有人都還沒來得急反應,都傻傻的注視著被褥上的那刺眼的紅。
黎之初傻傻的微張著嘴巴,連那雙還未來得及想要擁抱年亦軒的雙手都停留在半空中,而她雙手上還濺到幾縷血跡,她傻傻的看著手中的那些溫熱的紅,嘴唇顫抖著,連手指也微動著。
無崖子立刻上前查看年亦軒的眼睛,還有脈搏。“傾城,快!”
聞此言,丹傾城立刻走過去,無崖子將年亦軒的身子盤腿坐好,微生也是才回過神,連忙想要上前幫忙,丹傾城對她使了個眼色,看了看依然呆坐在床邊的黎之初。
微生看了看黎之初,最後抿了抿嘴唇,走到黎之初身旁將她扶起,黎之初像是一個木偶一般,任由微生拉起身子,跟著微生站起身子,微生扶著黎之初的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黎之初也沒有反抗,就那麽安靜的坐著,隻是眼睛一直看著那雙沾著鮮血的手。
微生看著她這樣子心中不忍,見也不會出事,便走到床邊,丹傾城已經在給年亦軒輸入內力了,師父現在身子很虛根本沒法再往大師兄身上再灌輸半點內力,她雖然武功內力不及師父還有那些師兄們,但還是可以幫些作用的,微生雙手凝力一掌打向年亦軒的後背。丹傾城看了看微生,對著她搖搖頭,微生淺笑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丹傾城無奈,最後兩個人一同將內力往年亦軒身上灌輸。
無崖子也沒有阻攔,在丹傾城和微生忙著灌輸內力時,他一直盯著年亦軒的麵色,生怕錯過什麽似的。
而在一邊坐著的黎之初猛地站起身子,轉過身後,看到床上依然沒有醒來跡象的年亦軒,他嘴角溢出的絲絲血跡刺痛了黎之初的眼睛,她將雙手緊緊握著,不敢哭,不敢喊,她屏住呼吸站在床邊不遠處。
過了好久,丹傾城的額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連掌心間傳出的內力都微弱了許多。而另一邊的微生身子也有些搖晃,臉上有幾縷青絲被汗水粘在臉頰上。
丹傾城看著微生虛弱的樣子,連忙開口,“微生!”
微生的身子猛地一顫,虛弱的抬眸,“我沒事,我還可以。”說完,又用力將內力往年亦軒身上輸入。
丹傾城看向無崖子,無崖子走過去,“丫頭,你停下吧。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不是他存有私心,不是他舍不得這個大徒弟,也不是他隻偏愛皇帝徒兒,而是這天下根本不能失去他這個皇帝徒兒啊!無崖子心中思緒萬千,卻隻能看著無能為力。現在還要他的兩個徒弟來幫助。
“不,師父,徒兒沒事。”在微生說著這話時候,她的身子已經開始左右搖晃了,連眼睛都開始有些睜不開,汗水浸透了她的衣領。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若是不是自己收回內力,而是旁人直接出手,那麽必然會傷害到那個人。無崖子幾次想要伸手都無奈的放下。
丹傾城根本看不下去,他不能看著微生這樣難受,她這樣下去定會體內不支直接倒下的。別說救年亦軒了,那時候她也倒下了。丹傾城猛地收回內力,身子跟著也踉蹌了一下,無崖子連忙走過去扶著他,丹傾城對著無崖子淡淡一笑,示意他沒事。而後,微生也連忙收回內力,還未等她站穩身子,身體已經開始往後直直的倒下,就在她要倒下的那一刻丹傾城將她穩穩的抱在懷中。
無崖子連忙走過去給微生查看,“丫頭是太虛了,你趕緊放下她,讓她休息一會。你也休息會吧,我去將門外那小子喊進來。”
“師父!”丹傾城抱著微生,喊住了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無崖子。
而在微生收回內力時,黎之初連忙跑到床邊將年亦軒的身子扶住抱在懷中。
無崖子定了定身子,但未曾轉身。
丹傾城緊抿著薄唇,最後還是緩緩道,“師父,您是知道的,大師兄他……已經……我們即便是再灌輸內力,也無濟於事的。您的六十年內力還有我和微生那些內力若是有用的,大師兄早就醒了。”
這些話,無崖子的身子頓了頓,緩緩道,“天下蒼生不能沒有他。”說完,就走出了門外。
而丹傾城的那些話對黎之初來說,無疑就是一顆炸彈。現在話已出口,炸彈也爆炸了,將黎之初的心炸的粉碎。
黎之初傻傻的看著丹傾城,最後看了看懷中熟睡般的年亦軒,隻是他的身子好冰,好冰,就像她此刻的心。
丹傾城抱著微生轉過身子時,正對上黎之初的眼眸,丹傾城腳步頓了頓,最後轉步,抱著微生走到一處榻椅上,將微生放在上麵。
“你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黎之初猛地出現在他身後。
丹傾城頓了頓,最後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你告訴我。”黎之初又出現在他身後。
丹傾城走到踏椅前蹲下身子,將杯子裏的水一點點的喂到微生蒼白的唇內。
黎之初一把奪過丹傾城手中的杯子,丹傾城眸子裏有些不悅,黎之初垂下眼瞼,輕輕道,“謝謝你,你身子也很虛,你去休息吧,我來喂微生喝水就可以。”
“你不是不知道,你隻是不願讓你自己接受罷了。”丹傾城聽到她的話後,將眸子裏的不悅隱去,緩緩道。
啪的一聲!黎之初手中的水杯應聲而落。
丹傾城看著碎了一地的瓷塊,什麽也沒說,隻是緩緩的站起身子走到差桌前又到了一杯水。
而門外。
無崖子看著倚在樹上的冠磊,歎了一口氣。
冠磊飛落在地,對著無崖子拱手,“見過前輩。”
無崖子轉過身子,負手而立,那一瞬,讓冠磊恍惚間看到了年亦軒,因為很多時候,年亦軒都是負手而立,蕭條的身形也是王者的孤單。
“你為何不進去?”無崖子的聲音緩緩的傳來,在冠磊聽到時,覺得那一刻,這個有時候什麽也不怕什麽也不放在眼裏的前輩也老了。就像……主子。從不將什麽放在眼裏,但最後將皇後放在了骨髓裏。
“我要留在殿外,這是我的職責,更是我的使命。”冠磊將手中的佩劍握的緊緊的。
“你可知,等到天亮了之後,這個天下將要大亂了。”無崖子無聲的歎息著。
“冠磊知道。主子曾下令,不管會發生何事,我都要好好的守護著皇後娘娘。”這是那一夜他回宮見主子時,主子對他說的話。他沒有將惡婆草帶回來,主子並沒有怪罪他,還告訴他,不管接下來發生何事,都不能要皇後娘娘遇到危險。
其實,他知道,當他說出他在即將把解藥帶回來,又被一群黑衣人攔下,他們將他打傷後,拿走了惡婆草,最後那些黑衣人想要殺他滅口,還是瀟王爺出手解救了他,他才有命回到皇宮。在他被救下的那一刻,他真的想要以死謝罪的。隻是,他最後沒有。瀟王爺告訴他,其實,他的王府裏也有解藥,雖不是惡婆草,但也有相同的功效。他請求瀟王爺將解藥給他,瀟王爺不肯,最後他說出了是要救皇後娘娘的,瀟王爺才答應。
隻不過,瀟王爺答應給的是主子。
他隻好帶著滿身的傷痕回到皇宮。見了主子後,他將一切說出,主子吩咐他好好保護著皇後娘娘後,便連夜出了宮。
他知道,主子一定是去找瀟王爺了。
直到很久,主子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錦盒。主子要他好好守在殿外,而早在主子出宮後,主子的師父就進了宮。
那一夜,他一直守在殿外,而整個殿內園中隻有他。主子要他將那些內侍都打發下去。他知道,主子與無崖子前輩在救皇後娘娘。
大約天快亮了,門開了,他看到無崖子前輩出來了。
無崖子前輩說主子要他進去,當他進屋後,屋子裏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他看到主子與皇後娘娘都躺在床榻上,無崖子前輩將門關上後,便出去了。
他看著床榻上的主子,臉色蒼白,不,是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主子?”他輕輕喊道。
主子睜開了眼睛,眼睛看著床邊放著的一個錦盒。
他將錦盒打開後,裏麵有兩道聖旨,三個錦囊,還有一封信。
“若是朕三日後無法度過此番劫難,你就將這兩道聖旨宣讀於天下。那裏有三個錦囊和一封信,是朕留給皇後的。一會你要將皇後帶出宮,務必保證皇後的安全。若是皇後出了事,朕唯你是問。”
他緩緩點頭答應,他說,“卑職一定用這條命來保護好皇後娘娘。”
當他再次抬眼後,主子已經陷入了昏迷。
那一夜,他趁著天還未亮,他馬不停蹄的將皇後護送出宮。
“前輩,冠磊此生的使命就是保護好主子,主子要冠磊保護好皇後娘娘,那麽冠磊就要做到。”冠磊緩緩的從回憶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