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悲中喜
牢房中。
黎之初雙手抱膝坐在蒲席上。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已然髒亂的衣裙上。
年亦軒，你當真是因為別有目的才和我相識嗎？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隻有活著才能要你後悔。我黎之初在此發誓，一定要你後悔今日你的猶豫，沒有將我送去做軍妓，你的猶豫會讓你後悔的！
“姑娘，你……你別難過。”
黎之初抬起頭，微笑著，抹幹臉上的淚水。“新雨，你哭給什麽勁？還有啊，你真是笨死了，都說了，不要你跟我一塊，現在好了吧，我被關了，你也來了。和我在一起，你沒發現麽，你都沒好事。”抬手，將新雨臉上的淚抹去。
新雨搖頭淺歎，握著她的手，“姑娘，都這會子了，還說笑……”
黎之初撲哧一聲笑了，點了點新雨的鼻頭，似埋怨道：“新雨啊，你好可愛哦，這表情，嘿嘿，真是我見猶憐呀！來來來，讓姑娘我親一個。”話未落，用指尖挑起新雨下頰，身子略微前傾，眼看著就要親上去了。
新雨連忙推開她，臉上也浮起一抹紅暈，哼聲道：“姑娘真是壞，連新雨也不放過。哼，不理你了。”
黎之初將眸子裏一絲黯然隱藏起來，含笑道：“這會子，不是沒人嘛，新雨美人，你就從了吧！嘿嘿！”說著，摩拳擦掌，一副痞子樣。
新雨，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在這裏，總不能讓你陪著我一起受苦難過的。
新雨瞧著自家姑娘的流氓樣，連忙帶笑求饒著。
黎之初並沒有打算放過她，一把上前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心裏暗想，即便是用我的命換你的自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新雨，你一定要好好的。想罷，鬆開了她。
“新雨，來，起來，這地涼，咱們去那邊的蒲草上坐著吧。”拉著新雨，將兩人身上粘帶的細草拍掉。
姐妹兩人相互依偎著，時下，雖是夏末，天氣也是多變。雨季頻繁。又加上地牢常年陰暗潮濕，身上的衣裙單薄，兩人隻覺得冷氣直衝腳心，蔓延全身。
彼此抱在一起，暖意隻是些許。黎之初自小就怕冷，以往夏天，別家都是開著電扇空調，她家睡覺時，還蓋著薄被。父母自她小時，就在外打工，家裏偌大的房子，隻有她一人。電器之類的，無疑是電視電腦點燈。現下，穿的又少，地牢的寒氣又重，她隻覺得全身打顫，冷意一波接著一波。不由得抱著新雨的雙臂又加緊了。
感覺到了她的怕冷，新雨也加緊了雙臂。看著她身子顫抖不停，新雨也難過起來。姑娘體質不是太好，而她倒無所謂。
“姑娘，要不我們說會話吧，這樣，就不會冷了。”
“說……說……說什麽……”黎之初抬起頭望著新雨，說起話來也打顫了。
“姑娘，你給我說說你的事唄！我特想知道呢！”新雨見黎之初那般摸樣，隻得找尋話題，說不定一會姑娘說起性了，身子也不會太冷了。
“呃……好吧。”
約有一炷香後。
“新雨，我說完了，這些隻不過是一部分，那些生活小細節就沒法說了，以後我再慢慢講給你聽。我現在跟你說的，可是算是我給自己的一個比較詳細的簡介吧。”
新雨還在她剛說的話中發愣，隻是一個勁的看著她，一聲不吭。
黎之初在她眼前擺了擺手。“喂，新雨，新雨？你怎麽了？沒事吧？發什麽愣啊？”
“啊……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說的好神奇啊！你說的那個什麽雞，真的有那麽神奇，不管別人在哪，都能夠聽到別人的聲音麽？”新雨搖晃著黎之初的身子，簡直不可置信的驚訝著。
“啊……新雨，你別搖了。我都要暈了，敗給你了，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坐車了，暈車就是一大悲苦事啊！我說的都是真的，哎呦，我可是老妖怪了，說不定都比你們這些人大上幾百年或是幾千年，甚至更多也說不定。哎……難過啊！”一手扶額作哀歎狀。
本來是打算要姑娘說會話，忘記寒冷的，現在倒好，自己倒有點熱血沸騰了，新雨暗想著。真想去姑娘說的那個地方。
黎之初也不管她的呆愣，暗想著，這古人怎麽真的是這般啊，哎，小說裏寫得還真對了。科技不發達，怨不得啊怨不得。還好，現在不是太冷了，不過這漫漫長夜，還真是難熬啊，呃，算了，找點事做吧。咦？突然想到《還珠格格》了，哎，自己和新雨現在這酸模樣，跟那時候小燕子紫薇金鎖她們坐牢差不多，雖然我這在人數上較下風，不過隻要沒有啥梁大人啊容嬤嬤啊，就好了！呃……這一想到容嬤嬤，渾身就冷，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可千萬不要給我來這一出啊！
不想了不想了，管他呢，要死就死吧，小燕子姐姐說過，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來著。呃……還是有點冷，“新雨啊，你能不能啊，瞧你那傻不拉幾的模樣，真是……丟人，以後出去了可別說認識我。”
“啊？為什麽？姑娘，新雨本來就認識你啊！”
看吧，還真不是一般的傻，哎，黎之初覺得這會子坐牢也沒啥了，隻能仰天長歎了，哦不，是仰牢長歎……
“就是因為你真的認識我啊，才不能在外麵說啊，傻子，你這樣的傻樣子，說出去是丟我的人啊！”
“哦……姑娘你笑話我……”這才轉過彎的新雨，嘟著嘴。
“嘿嘿，姑娘我才不是那麽壞的人呢，姑娘我不是笑話你，而是……而是要調戲你！”一雙魔爪朝新雨的小臉伸了過去。
“啊……姑娘，你……哼……”
“啊哈哈，新雨你……你別撓我了，哈哈……好癢啊！”
好一副姐妹嬉戲打鬧的畫麵。
冠磊站在牢門外。嘴角不由得向上挑起。心裏暗想，都已經這般處境了，還能夠笑得如此開心。實在是難得。這黎姑娘還真是不一般。
一聲輕咳。
牢內打鬧霎時停止。
“啊……是冠磊，新雨你看，是冠磊耶！冠磊，你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嗎？”起先反應過來的黎之初，趕緊跑到牢門口。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她還未發現在她呼喊新雨時，新雨那丫頭就已經在看著冠磊了，臉上也浮起一抹紅暈。
冠磊又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黎王妃，王爺要您去書房一趟。”
“啊？不！我才不要去呢！也不知道是要怎麽整我了……我不要去。”黎之初趕緊擺擺手，直接拒絕。
“王妃放心。王爺說不定還會放了你呢，王爺他隻是說要問你一些事。”冠磊也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剛在吩咐他來找黎王妃時，並沒有太大火氣，看來王爺是真的想明白，放下了。
“冠磊，你騙誰呢，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才不要呢！你自己回去吧。”直接走到蒲草旁坐下的黎之初，心裏暗想，我才不傻，去了說不定就是死，或者又出爾反爾要我去做軍妓了，我不去。年亦軒，你太狠了。
冠磊見黎之初那模樣，也不好說什麽，轉眼看向新雨，而這時新雨也在看著他。兩人的眼神相互交匯了一會，新雨低下了頭，走到黎之初身邊。
“姑娘，你當真不去麽？”
“打死我我也不去。反正打死了我也不知道了，就讓年亦軒親自來扛吧，反正他想見我來著。哼。”黎之初握著新雨的手，看著冠磊說道。
冠磊這下子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總不能真的進去扛著她去見王爺吧……
新雨見兩人不說話，鼓起勇氣，走到冠磊麵前，“冠總管……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家姑娘說不去就不會去的。她的性子我們都知道的。”
冠磊看著新雨的臉，直到新雨慢慢低下了頭，臉上一片緋紅，這才看向黎之初。
“那卑職先行告退。”
目送走了冠磊。
黎之初覺得心裏莫名的很難過，拍了拍自己的臉。
“新雨，來來啦，姑娘我教你不同樣的舞蹈。名曰：映日荷花別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