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誰在那裏
周圍的塵沙一點點的被風吹散,隻剩鮮血的味道刺激著人的感官。
唐擎冷眼看著地上卷縮著的男人臉色越來越白,他蹲下身,舉著槍的手很穩。
槍口抵在那人的後腦勺上,他冷聲下了最後通牒,“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兩隻腿上傳來的疼痛,已經徹底攻破了那名傭兵的心理防線,他隻是想賺錢而已,可和錢比起來,他顯然更看重自己的命。
“我說!我說!”那人咬著牙,低吼道:“我們的確是派來殺你的!不過客戶很神秘,我也沒見過,隻是通過一個中間人認識的。他給的錢多,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穆漓夕在哪裏?”唐擎嘴角蒼涼的揚起,沒有扣動扳機,卻一拳砸在了那人的臉上,這一拳,他是替那些剛才被土活埋的,他的兄弟打的。
也許,他們到死都不知道,他們的生命居然是被自己最親密的兄弟出賣的。他們的戰友,他們的兄弟,因為錢,而讓他們送了命。
“我不知道,夫人在哪裏我真的不知道!也許剛才探測到的生命信號就是她……”後麵的話那個人不敢說了,唯恐唐擎一個憤怒就殺了自己。
他很著急,似乎很害怕唐擎不相信自己的話,趕緊說話想把先前那句話掩蓋過去,他又接著道:“那個中間人隻是說讓我找機會下手,其他的事情他也沒說。我們這行有自己的規矩,客戶的其他信息我們一般不會過問的。”
他的表情著急,唐擎的眉頭卻越擰越緊,在那人的驚恐下,他再次將手槍對準了他的腦門兒。
“唐、唐總,您放過我吧……就當我是個屁,我隻是個屁……”
那人睜大了眼睛盯著那槍口,嚇得一筆鼻涕一把眼淚,“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了唐總……”
“聒噪!”唐擎冷哼一聲,扣動扳機,連著兩發子彈打出,那人整個就暈了過去。
槍聲落下不過幾秒鍾,就有匆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此刻沙塵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唐擎看著氣喘籲籲跑在前頭的嶽野,表情沉重,沒有絲毫變化。
嶽野來到唐擎跟前,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那個傭兵叛徒,臉上全是驚恐,“boss,您、您殺了他?”
雖然他們有槍,可不代表就能殺人,這是法治社會,哪怕是唐擎這樣的身份,如果扯上人命不是件小事。
嶽野心裏百轉千回,將唐擎可能殺人這件事迅速的拿出來分析,“boss放心,我們能找到最好的律師,一定能替您開罪……”
“他沒死。”唐擎冰冷的目光掃了嶽野一眼,“最後那兩槍,沒打中他。”
他是有想殺人的心,可一想到穆漓夕,他就不能這麽衝動,如果他有什麽意外,那穆漓夕就真的沒有人能護得住了。
所以,他得好好的,因為這樣一個人渣而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地位,對他來說不值得。
嶽野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替唐擎介紹身後那群人,“boss,這就是仇隊長,易老派來的人。”
站在嶽野身後的青年人上前一步,鐵血的漢子,哪怕禮貌的問候,也帶著三分匪氣,“唐先生,時間緊急,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先前和您已經在電話裏溝通過了,因為不方便暴露,所以這次隻有和我另外五個兄弟來幫忙。”
“帶挖掘工具了嗎?”唐擎問。
仇隊長有些懵,“挖掘工具?”他們是特種部隊的,不是挖土的。
雖然心有疑惑,可他在唐擎麵前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
“漓夕……”唐擎的聲音有些哽咽,指著前麵那個坍塌的地方,“可能在下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連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聲音是帶著微微顫抖的。
他丟下槍,隨手在旁邊撿了一塊鐵皮,就開始去挖土,“這裏坍塌之前,我們探測到下麵有生命跡象,所以漓夕也可能……”
“唐先生。”仇隊長突然打斷了唐擎,然後走到他麵前,從他僵硬的手中取下了那塊鐵皮,那鐵皮很鋒利,不過短暫的緊握,已經割開了他的皮肉。
鮮血順著鐵皮低落而下,仇隊長有些同情的點了點頭,“唐先生,關心則亂,您下結論太武斷了。”
唐擎沒有感覺到手上的疼,整個人都很麻木,他茫然的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仇隊長,“什麽意思?”
“如果我是綁匪,不會把夫人放在一個這麽危險的位置,因為夫人是誘餌,他們的目標如果是你,在確定你死之前,他們不會動夫人下手。”仇隊長理性的分析給他聽。
雖然隻有短短幾句話,可是對於唐擎這種高智商的人來說,幾句話已經足夠了。
他眼神突然量了一瞬,剛才是關心則亂,他反而有些不清醒了,經過仇隊長這麽一分析,他趕緊站了起來,“那我們趕緊再去找!”
“怎麽找?”仇隊長搖搖頭,冷靜的道:“濱海城是唐氏的項目,這裏有多大,唐總肯定比我們了解。這麽大的範圍,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全找遍,不說這個方法不現實,哪怕可以實現,你又確定能找得到她?”
唐擎怔了一下,眉眼低垂,目光落在了那個暈過去的傭兵叛徒身上,突然,他冷哼一聲,“對,我們不能盲目的去找。”
黑暗的時間裏,沒有光亮,隻有空氣中夾雜著的濃鬱惡臭。
穆漓夕幾乎是被這令人窒息的惡臭給熏醒的,她想睜開眼,可睜眼之後依舊是一片黑暗,短暫的驚慌之後,她反應過來。
她的雙眼被人用黑布蒙住了,雙手雙腳也被繩子困住了,她似乎是坐在地上,靠著一堵坑坑窪窪的牆,像是沒有休憩完成的毛坯房。
“是誰?誰在那裏?”
在濃鬱的惡臭中,穆漓夕聞見了一股淡淡的煙味兒,像是一種香煙燃燒的時候發出的味道,不算濃烈,在這種惡臭的環境下,如果不是穆漓夕對煙味兒很敏感,也很難發現。
有人在不遠處抽煙,可她看不見那個人是誰,隻能咬牙低吼:“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