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去求孟杵
“別叫我媽！。
“平時無病無災的時候還無所謂，可是一旦有了急事，你上哪兒去籌錢去？”
“你那麽清高，你倒是去把你爸要花的手術費給拿出來啊？”
“個人意氣用事，到頭來連你爸的命都保不住”
“你的自尊心和感情，比你爸的命都重要？”
邱銀花歇斯底裏的爆發，吼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追著推車走了。
穆漓夕站在手術前，眼淚從臉頰滑落，她的手垂在身側，牽著裙角的手指早已因為用力而泛白。
如果……
如果當初她知道因為拿不出手術費而讓父親陷入危險的境地的話，她還會那麽驕傲的和孟杵提出離婚嗎？
她不確定。
ICU病房裏不允許家屬陪同，所以邱銀花和穆漓夕相繼進去看望他之後就隻能在病房外守候。
這天晚上，邱銀花和穆漓夕把所有親戚朋友的電話都打遍了，好說歹說才湊了二十萬，可離醫生要求的費用還有一大段距離。
一夜之間，邱銀花仿佛蒼老了十歲。
天亮的時候，邱銀花靠在候診椅的椅背睡著了，穆漓夕看著她疲憊又滄桑的臉，心髒止不住的抽痛。
邱銀花其實是一個好母親，從她有記憶開始，邱銀花就是一個溫柔又勤勞的母親，隻是，邱銀花對她的希望有多大，當她和孟杵離婚之後，失望就有多大。
也許是接受不了從雲端跌入的現實，邱銀花就漸漸變得有些偏激了。
穆漓夕歎了一口氣，坐到邱銀花的旁邊，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肩上，她的動作很輕，可還是驚醒了邱銀花。
邱銀花看見她，臉色就一變，推開她吼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不是讓你去湊錢嗎？你去找孟杵！一百多萬而已，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隻要你能把錢拿回來，我就原諒你和他離婚的事！”
穆漓夕聞言，全身一僵，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哀聲道：“媽……”
她這一聲媽，讓邱銀花也跟著哭了，邱銀花捂著臉，邊哭邊道：“就算媽求你了，行嗎？你去找孟杵！他會給你錢的！你要是不去找他，我、我就厚著這張臉去！他好歹叫過我幾年媽，我就不信他那麽絕情！”
邱銀花說著就站起身，許是起得太急，眼前一黑又搖搖晃晃的坐了下來。
穆漓夕趕緊將她扶穩。
“你到底去不去？”邱銀花抓住她的手腕，指甲險些嵌入她的皮肉裏。
穆漓夕哽咽著，對上邱銀花的眼睛，終究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是啊，和性命比起來，尊嚴算個屁啊！
*
今天的天空有些陰沉，似乎隨時都能下起雨來。
穆漓夕替邱銀花買了早餐之後才離開醫院，她直接叫了網約車去孟杵的公司。
路上，她接到了唐擎的電話。
“你總算接電話了，昨天晚上打好幾次電話你都沒接，我很擔心。你父親情況怎麽樣了？”電話裏，唐擎的聲音也顯得有些疲倦。
“他……還在ICU病房，醫生說要需要進一步手術。”穆漓夕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眉宇間的愁緒消散不開。
“哦，”唐擎聞言，頓了頓，又道：“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他沒有提出過去看望，因為昨天，他已經看出了穆漓夕的態度，似乎……她並不希望他現在出現在她父母的麵前。
“漓夕？”唐擎沒聽到她的回答，輕喚了她一聲。
穆漓夕一怔，有些哀傷的歎了口氣，“不用了。”他一個學生，能做什麽呢？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現實？
穆漓夕掛斷電話，心緒越發紛亂。
她的腦海裏都是邱銀花指責她的話，難道，真的是她習慣了優渥的生活環境，所以根本不知道在現實麵前，麵包永遠比愛情可貴？
她看著車窗外，遠處的天空沉得能滴出水來，她感覺自己堅信了二十幾年的人生觀，突然之間就崩塌了！
*
南郊別墅，二樓書房的窗戶敞開著，年輕的男人煩躁的站在窗邊抽煙，煙灰缸裏的煙頭已經堆積如山。
“boss，您一晚上沒睡？”
西裝革履的嶽野抱著一疊文件走進書房，看見煙灰缸裏的煙頭著實被嚇了一跳，他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唐擎抽一晚上的煙了。
唐擎應了一聲，回到桌前坐下，又拿了文件開始一個個翻看。
嶽野見他臉色難看，想了想，問：“boss，是昨晚上替您準備的綜藝節目和米酒計劃沒有成功嗎？”
果然，欲求不滿的男人最可怕了！
唐擎聞言，翻頁的動作一頓，抬頭冷冷的盯著他。
嶽野縮了縮脖子，後背驚出冷汗，趕緊安慰道：“boss……沒成功別灰心，我還有很多辦法的，在追女人這方便我敢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成功了。”唐擎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
“成了您還這幅……”欲求不滿幾個字，嶽野不敢說出口。
唐擎收回視線，又翻了幾頁文件，目光所及卻半個字都看不進去，他索性丟開文件往椅背上一靠，“你說……她不願意我出現在她父母麵前，是什麽意思？”
“什麽？”嶽野覺得自己聽見的事簡直太過玄幻了！
以唐擎的身份，竟然還有女人不順著杆子趕緊抓住往上爬？還把他藏起來不讓父母看見？不應該是立刻拿來在所有親戚朋友麵前炫耀才對嗎？
“你覺得她是在顧慮什麽？我除了年齡比她小以外，不覺得有什麽地方值得她嫌棄。”
唐擎說話的時候，語氣裏的那絲絲哀怨，嚇得嶽野後背的汗更多了。
他敢保證，這世界上誰都可以被嫌棄，可是以唐擎的條件，誰還有資格嫌棄？
“boss，我覺得她肯定是有什麽苦衷。要不，我還是去調查一下她的背景吧，您身份貴重，為了確保您的安全，出現在您身邊的人我們每一個都調查過。可是這次穆小姐……您一直不讓我們調查，我這心裏還真有些擔心。”嶽野擰著眉頭建議。
“不查。”唐擎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又抬眸冷聲命令道：“你們也不準私自去查有關於她的任何事。與其從你們口中說出來，我寧願讓她親口告訴我。”
“boss……”嶽野還想再勸，可唐擎卻心意已決，他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