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碎了
慕錦錦的眼淚瘋狂地流著，嘶啞的聲音帶著絕望。
“……”
沈厲看著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慕錦錦，通體冰冷。
他看了一眼老黃，冷冰冰地開口道，“叫醫生進來！”
“是！”老黃點了點頭，轉身就叫了醫生。
人多了起來，慕錦錦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她隻是抱著雙膝捂著腦袋縮在角落裏麵，也不喊了。
“我太太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沈厲陰冷的聲音帶著殺氣，盯著醫生恨不得殺盡所有的人。
“沈太太情緒過於激烈，需要休息……”
醫生的話說得不利索，雙腿都在哆嗦，看著沈厲陰沉的臉和那雙帶著毀天滅地殺氣的眼睛，更是怕的臉色蒼白。
“可，可以，先打一針，鎮定劑。”
醫生說著就看著沈厲不說話，頓時看向了院長。
沈厲是醫院的掌管者，院長也很絕望，現在醫院不僅僅弄丟了沈少的孩子，還讓沈太太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沈厲一個衝動，醫院就可以關門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讓她清醒過來！”
低沉的聲音響起，醫生鬆了一口氣，隨後就上前給慕錦錦打了一針，慕錦錦抱著胳膊，沒有任何的反應，讓醫生也鬆了一口氣。
打了針，慕錦錦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倒在了地上，沈厲迅速地過去接住她，結果不知道是什麽刺激了慕錦錦，她推了推沈厲沒有推動，哭了起來。
“沈少，太太現在不能受刺激。”
醫生說完就看到沈厲陰戾的雙眸看了過來，醫生頓時後退一步，不敢說話了。
沈厲抱著反抗不得哭得很可憐的慕錦錦，將她放在床上，站在床邊沉默了很久，才吩咐老黃看著她，離開了病房。
走出病房，沈厲靠著牆，突然捂住了雙眼，濕熱的液體從指縫間緩緩滴落。
如果自己當時多看著孩子一點，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而在病房躺著的慕錦錦突然就睜開了滿是淚水的雙眸，冷靜地盯著老黃說道，“給我辦理出院手續。”
老黃被她冷靜的樣子嚇了一跳，想要出去告訴沈厲卻被慕錦錦滿是絕望的雙眸給震在了那裏。
“是。”
老黃說著就打開了房門，還是不放心地讓下屬進來看著慕錦錦，防止她想不開又跳樓。
慕錦錦這一次很乖巧，在辦完了出院手續後便直接回到了沈家，回到了沈家也什麽都不做，隻是躺在床上麵閉上眼睛睡覺，安靜的像是隻是想要換一個地方睡覺而已。
沈厲一直緊緊地跟著卻沒有現身，隻是看著她的樣子，心如刀割。
白薇被沈厲嚇了一次，倒是神經衰弱藏在屋裏，沈從在醫院治療，目前沒有什麽大礙。
唯獨慕錦錦的情況，像是火山爆發前的寧靜，讓沈厲的眼皮一直跳。
連續兩天，慕錦錦不吃不喝地躺著，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沈厲氣極了她不心疼自己，終於忍不住端著一碗溫熱的粥走進了慕錦錦的房間。
“錦錦，先吃點東西。”
進了門，在看到那坐在床頭走神滿臉蒼白的女人後，沈厲心底的怒火都變成了心疼，疼得連呼吸都快消失了。
他終究還是柔軟了聲音，坐在了床邊。
“……”
慕錦錦像是察覺到了有人，僵硬地轉動著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是木偶一樣不帶神采。
在看到沈厲的時候，眼底掠過一抹茫然，最後化為了滔天的恨意。
“是你，是你對不對？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都是你……”
慕錦錦生硬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蹦著，不斷重複著，就這麽盯著沈厲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慕錦錦！”
沈厲心底的疼惜都化為了悲痛，不由怒吼一聲，將碗放在了桌子上麵，掐著她兩條胳膊，想要說的話最後都化為了痛苦的淚水，就這麽抱緊了不斷重複一句話僵硬著不動的慕錦錦。
“對不起，對不起……”
沈厲終究還是承受不住兒子的失蹤和妻子的崩潰，肩膀耷拉著，像是瞬間失去了精氣神一樣，淚水滴滴墜落在了女人的脖子處。
“為什麽要殺了我的孩子，為什麽要殺了他，為什麽！”
慕錦錦喃喃地問著，沈厲聽不清楚她的話，隻是覺得朦朧間聽到的話很奇怪，不由地鬆開了慕錦錦的身體，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殺了他，為什麽要殺了他，為什麽要溺死他……”
慕錦錦喃喃地問著，雙眸出神，突然她就直勾勾地盯著沈厲，然後笑了一下。
再次看到她的笑，沈厲心中一喜，剛想說話就看到慕錦錦突然收斂了笑容，看向了放在床頭的碗。
以為她是想要吃東西，沈厲轉身就去拿碗，下一秒他渾身一僵，低頭盯著自己的胸口。
那裏，被水果刀刺穿，還能夠看到刀尖上麵的血跡。
沈厲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上麵插著的刀子，剛端上碗的手因為顫抖而拿不穩，“嘭——”一聲，碗掉在了地上，碎了。
“你為什麽要殺了我的孩子，為什麽要溺死他……”
慕錦錦惡狠狠地盯著他，像是魔怔了一樣，一直問著，突然她狠狠地拔出了水果刀，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他也是你的孩子！”
“噗呲——”
水果刀再次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後腰處，血，瞬間濺了慕錦錦一臉，她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盯著那片片鮮紅，眼底都是快意。
沈厲僵硬著身體，雙眸劇烈地晃動著，卻真真切切地聽到了慕錦錦這一次說的話。
什麽叫做，他殺了孩子？
什麽叫做，他溺死了孩子？
她到底在說什麽！
沈厲轉身，看著慕錦錦還想在他身上捅一個窟窿，瞬間製止住了她，看著她僵硬而渙散的雙眸後，心中陡然一個咯噔。
她的情況，不對勁兒！
這是第一次沈厲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了慕錦錦的不對勁兒。
她的眼睛不聚焦，卻能夠輕而易舉地將水果刀插進他的要害，這是隨便一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