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大少奶奶護娘家
袁淺有些為難的輕輕搖搖頭：“對不起，義妹。”他皺著眉無能為力的低下頭，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袁漢和漸漸被人拉走的玲瓏，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傷感。
清羽的如玉麵色在撕扯中都變成了暗淡的灰色，看著漸漸遠去的玲瓏，仰天長嘯：“為什麽？”踉蹌的步子，都失去了往日的儒雅自持。
袁淺靜默，他也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每件事到底都是為什麽。原來，很多事，不光是他自己無能為力，從小高貴自信的梅家二少爺，同樣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這樣想的時候，他便稍稍的有些釋然了。然而，猛回頭的一瞬間，當他看見伊諾軟軟的小手，正輕柔無聲的在替清羽擦去額頭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時，他的心，又悄悄黯淡了。
袁漢雖然沒能問出喬丹丹的下落，但是得到了一個花容月貌的玲瓏，他的煩躁緩解了不少，袁路在邊上諂媚著奉承道：“其實這個玲瓏姑娘未必是真正報信的，依奴才看，梅家那個二少爺才是真正通風報信的。”
袁漢無聲的一笑，他的心思，他也不想和他的奴才多說。以梅清羽的身份，他終究是不能隨便就動的，倒不是因為他是梅太妃的親侄子，麓嶽侯的親胞弟，而是，當朝手握重兵，兵權僅次於袁王爺之下的塞北侯，很快便要來京了。
袁淺拍馬遠遠的落在隊伍的後麵，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伊諾攙扶著清羽回去梅府的背影，心內的失落像是他寶劍上清冷的寒光，他梅清羽的福氣，終究是比我深厚啊！
他苦笑著，又露出了他那副從小到大一貫的淡漠表情來，很多事情壓在他的心頭，他快要窒息了。
再說梅家，老夫人之下，無一人有心情安睡，剛才大門外吵吵嚷嚷的一頓亂鬧，合府之人皆是心驚肉跳的在老夫人處等待著結果。
老夫人聞說玲瓏出去解救了清羽的時候，良久的沉默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連霞影紗似乎都透出淒婉的月色，喃喃道：“倒是沒想到這個丫頭會如此，當初還真是我錯怪了她。”
芸兒察言觀色的細心安慰：“老祖宗也不要太感傷了，左右這都是命啊！誰能躲得過命呢！”
眾人沉默無言，看見清軒獨自進來，老夫人又擔心的問：“羽哥呢？不是說沒被帶走嗎？他現在哪裏去了？”
芸兒扶住搖搖欲墜的老夫人，清軒趕忙解釋道：“清羽很好，隻是現在他的情緒有些不好，我讓他回去芙蓉館了，伊諾表妹扶著他回去了，我也沒讓她過來。老祖宗，都這個時辰了，您也早早的休息吧！”
老夫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紫靈、紫潔、新月都是休息後聽了消息又起床趕來的，老夫人心疼的擺擺手：“都散了吧！”
眾人都要起身回去，卻見夜色裏喬氏扶著胭脂的手慢慢的走了進來，自從喬氏中毒，老夫人特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亦是很少出來走動了。清軒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喬氏徑直的走到老夫人跟前，吃力的下身請安道：“老祖宗。”
老祖宗看著喬氏蒼白的臉色，本應遠山般修長的黛眉因著虛弱都有些耷拉著，歎口氣說道：“你出來幹什麽？這麽晚了，風大，再說，事情已經算是過去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喬氏勉力一笑：“多謝老祖宗心疼，但是，媳婦有話不得不說。”喬氏盡力的把話說得清楚且得體，但是語速仍然是比常人慢了半拍。
清軒卻突然斜睨著喬氏，摻雜了一絲嘲諷，冷笑道：“就算大少奶奶今晚不來說清楚，我明日恐怕也會派人去問問大少奶奶的，今晚袁家帶人來滋事，口口聲聲說喬五小姐自從見了咱們家伊諾表妹後就換了一個人一般，因此才懷疑上了咱們家。我就是想知道，大少奶奶的娘家喬家到底是梅家的親家還是仇家？”
“軒哥！”老夫人一聲低嗬，“不要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你媳婦現在身子不好，她也不知道這些事。”
“老祖宗，這可不是我胡說，袁漢少爺親口說的，說是喬家五小姐見了咱們家伊諾表妹後產生了舉止異常，這才連累到了咱們家。孫兒不能不懷疑，是不是喬家在袁家人麵前說了些捕風捉影的話。”
“大少爺，你不可以這麽無緣無故猜疑我們喬家！”喬氏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後，立刻氣喘籲籲。
胭脂見喬氏有些站立不穩，趕忙扶著她坐在了一個椅子上，心疼道：“大少奶奶不要激動，我就說不要來。”又轉頭對清軒埋怨道：“大少爺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們大少奶奶現在身體不好，還非要說這些話來刺激她。”
清軒有些不解的看著為喬氏忙著拍背送水的胭脂，擰眉心疼道：“你懷著身子，就不要幹這些丫鬟的事情了，大少奶奶，你就讓采茶和采薇來伺候也是一樣。”
喬氏也拉住胭脂的手，含淚搖頭示意她不要操勞了。
胭脂溫柔的反握住喬氏的手，安慰道：“大少奶奶，沒事的，才一個多月，我幹點什麽事情，都不會影響到孩子的。”
清軒唉然歎一口氣，苦笑道：“為什麽你一直是這樣忠心耿耿的對待大少奶奶？其實，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用自己親手做了。”
胭脂看著清軒對待喬氏冰冷的臉，看著清軒在講到喬家時眼內閃爍的不耐煩，亦是苦笑道：“也許在大少爺心裏，大少奶奶的娘家姓什麽很重要，大少奶奶的娘家做了什麽很重要，但是在胭脂心裏，這些都不重要，胭脂隻知道，大少奶奶十幾年待胭脂情深意重，這便足夠了。”說完，含笑感恩的看了一眼眼內都是淚水的喬氏。
看著清軒妻妾三人在那裏吵架、指責、維護、感恩的對話，老夫人無奈的揉著太陽穴，無力的擺擺手道：“罷了，軒哥，不要再說了！無論袁家聽了誰的風聲或是蠱惑，我都不想追究了，你也記住，你媳婦既然嫁到咱們家，就是咱們家的人了，不是她去袁家舉報的，就算了吧！”
老夫人邊說，邊扶著芸兒的手，緩緩的向內室走去，隻留下一個蒼涼而無奈的背影，再不理怒目的清軒與滿目淚水的喬氏。
“我哥哥一輩子剛正不阿！”喬氏擦了一把眼淚，用盡了力氣道：“他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捕風捉影的小人！”
“剛正不阿？嗬嗬，真是笑話，恐怕你還不清楚唐少爺獲罪的內幕吧？”清軒淡淡的說道，也不願多解釋，拂袖而走。
餘下的人，除了麵麵相覷的紫靈、紫潔、新月，便隻有胭脂了，胭脂緩緩的扶著呆若木雞的喬氏，緊了緊她的披風，一邊走一邊柔聲勸道：“大少奶奶，什麽都不要管了，您隻安心的養您的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