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老身替她做擔保
卻說喬尚書終於走了，胭脂帶著采茶也回去照顧喬氏了，采茶本來還想著有喬尚書的撐腰，揪出曹姨娘威風一下呢！怎奈此時如鬥敗的公雞一般，灰溜溜敗興而去。
幾位小姐看著喬尚書走了才出來，紫靈皺著眉頭啐道：“好個狗奴才，竟敢毒害主子，以後對於府裏的奴才，要嚴加審查才是！”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
伊諾聽見這件事情沒有牽扯出曹姨娘，心下替她慶幸，阿彌陀佛，她又躲過了一劫，若不是梅守仁夫妻臨時改變主意，恐怕此時毒死的便是曹姨娘了，而無親無靠的曹姨娘，此時連個出麵問罪的娘家人都沒有。
清羽看著伊諾滿臉的汗水，關切道：“伊諾表妹，怎麽了？”
“沒事，我隻是被這件事著實給驚到了。”伊諾含笑著解釋道，她不便在此時說出自己剛才擔憂了一晚上曹姨娘。
“讓你們小姑娘家家的在自己的中清別院好好呆著，你們偏不聽。”老夫人看著花容失色的紫潔，心疼的道。
“老祖宗難道能保護我們一輩子嗎？我們不可能永遠不接觸這些醜惡的事物。”紫靈莞爾的笑著，似乎她現在已經長大，已經感覺的她們的將來，也有可能麵對這些家宅裏的腥風血雨。
“有我一刻在，我便會盡力的保護你們。”老夫人安慰的撫摸了一下紫靈的手，又看了一眼在地上站著的清軒與清羽，鄭重吩咐道：“以後你們的妹妹若是在別人家受到一點點的委屈，你們也要竭盡全力的去保護，那個喬尚書我雖然不喜歡他的行事作風與語氣，但是他對於自己妹妹的袒護態度，倒是你們學習的榜樣。”
聽了老夫人這話，幾個小姐都是紅了臉，紫潔無奈一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以後會怎樣。紫靈害羞一笑，她倒是隱隱的期待著有一天在一個屬於自己做主的天地裏，盡情的施展著自己理家的願望與才能，伊諾則悄悄與清羽相視一笑，心意了然。
說過這些閑話，老夫人卻突然間一臉的惆悵起來了，芸兒剛要安慰，秋香卻進來通報道：“老夫人，曹姨娘帶著丫頭來了呢！”
清軒一愣，不解道：“還沒出月子，她來幹什麽？”隨即便一疊聲的讓人趕快請進來。
曹姨娘雖是將近滿月，到底身子不比常人，隻搖搖擺擺的走進來，不施粉黛的家常樣子也很妖嬈。清軒關切的走上前去，眼眸裏的寵愛之氣畢現，口內卻輕輕斥責道：“你出來幹什麽？小心傷了風，我不是派人和你說了嗎？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現在已經過去了。”
曹姨娘輕輕一笑，給老夫人請完安，又和眾姐妹問完好，伊諾首先笑道：“曹姐姐怎麽出來了呢？現在老祖宗已經查明了，是梅守仁和她娘子毒害大嫂子，你大可放心，沒人會說你半句。”
“曹氏，你來可是有什麽話說嗎？”老夫人雖是最近對曹姨娘有了些好臉色，但是在心裏，仍是覺得今日的事情多多少少與她有些關係。
“老夫人，”曹姨娘顧不上回答伊諾的話，雙膝跪地對老夫人道，“老夫人，這件事情真的和我無關。”
“既然沒有關係，你巴巴的來這裏幹什麽呢？”老夫人的神色明顯區別於剛才對紫潔、伊諾等人。
“老祖宗，櫻桃就是太過心細如發，怕風言風語的，所以才來老祖宗這裏澄清一下。”清軒還沒等曹姨娘說話，又一次搶先替她說道。
“難道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老夫人不悅，“我問你了嗎？”
“是。”清軒恭謹的低頭認錯，不敢再說話。
“說說，你為什麽要來我這裏？”老夫人沉靜的問道。
“我來老夫人這裏，就是希望老夫人相信我，此事和我一點關係沒有。那些個點心和酒是我送去大少奶奶那裏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指使人在裏麵下毒。”曹姨娘跪得筆直的在大理石的地麵上。
“就算不是你下的毒，也是因你而起，日後好好的安分守己才是，還是要向以前一樣尊敬大少奶奶。”老夫人吩咐道。
“是。”曹姨娘低聲爽快的答應著，然後，卻悄悄的抬起眼睛恭敬問道：“那若是大少奶奶下次要毒害的不是我，而是小少爺呢？”
老夫人看著曹姨娘嬌嬈嫵媚的小臉，一笑道“你果然不是單純來澄清自己的。”
曹姨娘趕緊低頭，請罪道：“是我莽撞了，衝撞了老夫人。”
清軒又一次忍不住，低頭道：“老祖宗，櫻桃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今日她要害的是櫻桃，若是明日她要害的是您的重孫子，這可如何是好？”
伊諾看著曹姨娘，感歎著她的勇氣，不受老夫人待見的她，剛發生這樣的事情便私自來這裏，本身就冒著很大的風險。
“曹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夫人沉吟了一下。
迎著老夫人閃閃爍爍的目光，清軒與曹氏一起雙雙跪在那裏，紫潔、紫靈、清羽、伊諾俱是感慨不已。
“好了！我來為大少奶奶做擔保，老身來為她做擔保，行了吧？”老夫人似是承諾一般，鄭重的答應道。
清軒與曹姨娘都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既然老夫人已經這麽說了，還能怎麽樣呢？曹姨娘叩頭回去，清軒不放心，終究是一路陪著回去了。
“老祖宗，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大嫂子今日的確做錯了事情，誰也不能保證她以後會不會再幹什麽，您為什麽要替她做擔保呢？”紫靈不解的問道。
“她終究是咱們梅家的大少奶奶，終究是喬尚書的親妹妹。”老夫人一臉正色回答道，深邃的眼眸如此時窗外閃亮的星星，頭上的王母乘風飛翔形的鑲寶石金簪出奇的清冷。
且不說喬氏的院子裏，胭脂忙忙碌碌的催促著采茶、采薇和自己的丫頭采荇、采芷煎藥、喂藥。偶爾的，隻有一兩個管家婆子來看望，偌大的屋子，倒是冷冷清清，全不似往常的熱鬧。往常，喬氏偶然一個小小的抱恙，都會有絡繹不絕的人來噓寒問暖。
老夫人細細囑咐了金郎中，一定要好生的為喬氏看病，眾人看老夫人並未對喬氏改變多少態度，喬氏院子裏才漸漸的又多了些人氣。
伊諾在夜晚無人時，坐在三層鏤雕鑲玉水晶妝奩前，看著琴兒為自己熟練的卸妝，隻神思恍惚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女兒香的香氣氤氳了雨過天晴蟬翼紗，那一片藍盈盈便有些虛幻，琴兒溫顏道：“小姐，可有什麽心事嗎？”
“我是看著曹姐姐，倒真不是一般的人。”伊諾回憶著每次見曹姨娘，都有不同的感悟。
“在大少奶奶手下，平安無事的生活了這麽些年，能是簡單的人物嗎？奴婢看著，如果曹姨娘真的對大少奶奶有什麽壞心眼的話，大少奶奶還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呢！”琴兒，一個一直有深謀遠慮長遠見識的女子，對於伊諾，她總是適時的提點著。
“也對，聽說咱們府裏那麽多的姨娘與無名分的女子都無聲無息的得了錯，攆走了，隻有她幾年間一直占據著大少爺心間的位置，如今還生下了孩子，怎麽能是一般人呢？”
伊諾淡淡的笑笑，心頭也輕鬆了許多，伸手取過桌子上早起曹姨娘送過來的生日點心，放心的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