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我要當裝飾品
他明顯很受傷,沉默半晌,問:“就這麽希望跟我離婚?你也知道對你沒有影響,隻是影響我自己,也不行麽?”
“我……”我終究還是沒有把懷孕的噩耗告訴他,便默默地掛了電話。
孩子不穩的原因很多,有我最近拍戲太忙,有我心情不佳,有我身體不好。不過最直接的原因還是費子霖那一番折騰。
當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他更不可能是故意,但我還是難免不快。
住了兩星期醫院,期間費子霖打了兩次電話給我,我把他拖進了黑名單。
後來醫生說能走動了,我便回了城堡別墅,碰到了費子霖。
他二哥和四哥來了,幾個人在打高爾夫球。
我去問過好便上了樓,雖然醫生說基本沒事,我還是很害怕,不敢走也不敢動,坐著都擔心孩子掉下來。
躺了一會兒,聽到了費子霖的聲音:“還在生氣?”
我被嚇醒,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站在我床邊,搖了搖頭:“不是。我……”
我的電話忽然響了。
我翻出電話,看到是Dick。
Dick還不知道我懷孕,我騙他說我隻是病了,所以他讓我休息,說有事再打給我。
上次的緋聞給我帶來的負麵影響遠比正麵多,導致新片捧紅了許多人,唯獨我一落千丈。
突然打來一定有事,我正要接,手腕又被費子霖攥住,他緊蹙著眉,說:“陪我聊聊。”
“我接完電話陪你聊。”我還得把懷孕的事告訴他,雖然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說,“五分鍾,行嗎?”
“不行。”他直截了當地拿走了我的手機,按了關機鍵,慍怒著問:“最近在哪裏?”
我開始反感,“你把手機給我。”
他依舊不依不饒,坐了下來,扳過我的肩膀,說:“如果是因為上次,那我道歉,但你知道兩周不回家意味著什麽?而且拒接我的電話。”
“你先把手機給我。”我不想亂發脾氣,“也許是公司有事,最近新片在宣傳,可我一直都沒有參加。你也知道,上次的緋聞全都是罵我的,萬一又有事……”
“你也知道全都是罵你。”他果然還是在不爽這件事,“我也想問那是怎麽回事,你既然拍戲為什麽晚上去他的房間?”
“你先把手機給我。”我的確知道如何回答他這件事,我隻要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這兩個禮拜我在醫院躺著就行了。可我就是不想說,討厭他質問我的態度,生氣就隨隨便便欺負我,我寧願他多生一會兒氣,“我等下跟你說。”
他站起身,把我的手機扔了過來,怒氣衝衝地出了門。
我打開手機,看到Dick的短信息,要我開機回電話。
我給他回過去,找了個借口搪塞剛關機的事,問:“怎麽啦?”
“我先問你。”他猶猶豫豫地說:“你跟費子霖複婚沒有?”
“還沒。”不過應該快了。
“喔,”他沉默片刻,又問:“那你有跟他商量複婚嗎?”
“還沒,怎麽了?”
“等下見個麵吧。”他說:“來我家裏。”
我掛了電話,收拾好出門,沒看到費子霖,問門衛,說是出去了。
我去了Dick家,一路上,都有些惶惶不安。
進去後閑聊了幾句,我便問他找我來有什麽事。
Dick便拿來一本相冊,我一邊翻,他一邊解釋:“還記得我叔叔的餐館吧,他年紀大了,想叫我做,這個本子就是一些大人物來餐館的照片還有喜好。”
“哦。”我漫不經心地翻著,看到了好多熟識的麵孔。
翻到第六頁,突然愣住了。
……
晚上我做了幾道費子霖比較喜歡的菜,給費子霖打電話,問:“你回來吃飯嗎?”
他冷冷地否了,“沒空。”
“哦。”我說:“我做了幾道菜,想跟你一起吃。”
“沒空。”
他說完,掛了電話。
我坐在餐桌邊,一如多年前,一道一道地把這些剛出鍋的菜肴倒進了垃圾桶。
女傭收拾桌子時,費子霖忽然出現在門口。目光從女傭手中的碟子飄向了我,“陪你吃什麽?”
“都倒了。”我說:“你說你沒空。”
他轉頭吩咐白小姐:“重做一份。”再次看向我,“過來。”
我順從地過去坐到他旁邊,並且摟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體明顯繃緊,大概已經不習慣我主動抱他。但也隻是一瞬,很快就摟住了我的背,也沒說話。
我放軟了聲音,力求溫柔,“以後回來吃就答應,拒絕就不要回來找我要。”
他沒吭聲。
沉默良久,我把忍了半天的話說出了口:“我們複婚吧。”
他不動聲色地鬆了鬆手,目光裏帶著研判,“為什麽?”
我問:“你不想跟我複婚嗎?”
“不。”他明顯有點走神,雖然他已經藏得很好,但結果就是最大的破綻,“你不會主動提。”
“哦。”我鬆開了手,他卻摟緊了,低聲問:“為什麽想複婚?”
我能為了什麽?
我推開他,說:“當我沒提過。”
他也鬆開了手,打量著我,淡淡地說:“我還以為你是要解釋。”
“是要解釋。”我看著桌麵上模糊的倒影,說:“我們玩個遊戲,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你也可以問我,我也不會說謊。”
“可以。”
我盡量讓自己笑得燦爛點:“你現在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費子霖輕輕地蹙起了眉,“你問我?”
“不是問你喜歡誰。”我說:“是類型,哪一款?”
“你這款。”他利落地答。
“喔。那……”
“到我了。”他打斷我,果然提得是他最近最在意的事:“去他房間做什麽?”
“談劇本。”
費子霖顯然對這個答案非常惱火,死死盯著我,語速也快了幾分,“談劇本到房間裏?”
“到我了。”我強調:“遊戲規則!”
他惱火地靠到了椅背上,“問。”
“現在開始去公共餐廳了嗎?”
“天堂島的不是?”他說完立刻問:“為什麽在房間裏談劇本?”
“是在酒廊談的,我隻是站在門廊那邊,就跟吻戲一樣,借位,你完全可以要求查酒店其他監控。”我一說完,他立刻輕鬆了下來。我便趁機問:“你跟素清是什麽關係?”
他愣住了,看著我,沉默。
“不好回答我就換一個。”我覺得喉頭幹澀,“想過要跟我複婚嗎?”
以費子霖的個性,這些問題並不難回答。所以他一猶豫,我就猜到結果了。
不用他問,我就主動告訴他,“以前每年我都訂那間餐廳,想要你陪我過情人節。”我笑著問:“那家的意菜很不錯吧?環境也很好。”
費子霖立刻避開了我的眼神,低聲說:“我確實不能和你複婚,但也是僅此而已。”
我柔聲問:“想跟她結婚?”
“也許。”
“發展到哪一步了?”我問:“談婚論嫁了沒有?”
“我不確定。”他垂著頭,看著桌麵,聲音很低,毫無自信,“家裏沒有人支持你再做我妻子,我不能複婚。尤其議和之後,一旦複婚,費家會成為笑柄。”
“哦。”
我究竟憑什麽一直那麽相信,費子霖始終把我當他的妻子?因為他的宗教?因為他幾年前總是這麽跟我講?還是因為我太蠢。
彼此沉默許久,費子霖轉過頭,看著我,神色尷尬而抱歉,“你願意複婚我很開心,但我不能。”
“那為什麽還要孩子?”
“那沒關係。”他估計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無恥,因此說得很小心:“孩子是我想要,不想讓其他人生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他們會認?”
“不會。”他誠實地說:“但他不會是私生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著問:“就是說我的孩子我不用養,你太太替我養?”
他沉默,未卜先知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能搬走嗎?”我覺得太可笑了,“老死不相往來。”
“不能。”他扭頭看著我,說:“那段婚姻沒有意義,我依然會和你一起住,心裏也隻認可你。不會經過宗教,沒有性,隻是一件裝飾品。”
我完全聽得懂他的意思,幾年前李昂也解釋過。他們坐在這個位置,娶什麽女人,過什麽生活,依然不能違背下麵人的意思。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背叛過他,他的手下,他的家族。我是背叛者,我還愛上奸夫。
費子霖用了這麽多年終於表示不計前嫌,卻依然對一幕緋聞就敏感至此。
我真慶幸自己居然變相地瞞住了懷孕的事,幹脆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我要當裝飾品。”
他搖頭,無奈又堅定,“不可能。”
“我要當裝飾品。”我說:“否則你不要後悔。”
他一向不受威脅,眼裏露出不悅。
“你今晚考慮。要麽跟我複婚,要麽跟我分手。”我現在嘴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隻差跟他說,我懷孕了,我要當我孩子的母親,還要他不做私生子,“明天一早給我答案,你如果告訴我,不複婚,也不分手,我就死給你看!”
我去睡客房,鎖了門,並且把事先找到的匕首放到了枕頭底下。
他不是愛我麽?該他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