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承諾
我挑起眼角，問：“你想試試？”
她賊笑，突然伸出手來，抓住了我胸口。
我本能尖叫，按住她的手反剪到身後，聽到她的大笑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找打嗎？”
她笑得枯枝亂顫：“我以前還幫你揉過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揉這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剛發育的時候我老覺得疼，徐妍就騙我說她會按摩緩解，我信以為真，被她無數次的揉來揉去。
我鬆了手，睥睨她：“活該一輩子平胸。”
“大你還不是離婚？”她哼了一聲：“我都二婚了，你也沒嫁出去。”
我反唇相譏：“嫁個人渣有什麽好得意的？”
她高傲地縷著發鬢：“我老公床技好。”
“我……”
我這一猶豫，就被她抓到了把柄，賤笑著湊過來，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顎，吐氣如蘭地問：“你老公是不是ED，嗯？”
我不能因為害羞而輸給她，反正我倆常常一起洗澡，按理說沒什麽不能講的：“我的男人們隻會比你的渣老公強。”
她立刻瞪大眼睛，怒吼：“你有幾個？”
我猶豫了一下，說：“兩個……”
“Fuck！”她鬆了手，盤腿坐在沙發上，談判一樣地要求：“你給我一個！”
“……”無語。
她抱著雙臂，說：“你開個價。”
我來了興趣：“你能給多少？”
“先驗貨。”徐妍揚起下顎，說：“得先看看實力，時間啦，水平啦，外形啦，就跟今天那個給我借火的差不多就行了，我就喜歡小白臉。”
“哦。”我說：“那個有老婆。”
她一愣，隨後斂起了那一臉玩世不恭：“然後呢？”
“什麽？”
她不悅地問：“你在這當小的？”
“不是，我一個人。”
徐妍默默地沉思了一下，問：“他老婆幹什麽的？”
“富豪。”
“哦。”她站起身來，拎來了她的包，掏出煙盒，拿著金管家剛給她的火柴，點燃了，叼在那張紅彤彤的嘴巴裏，繼續翻包，一邊問：“叫什麽名字？”
我警覺起來：“你要幹嘛？”
她掏出了一樣東西，扔到我麵前：“把這個寄她家去。”
我看著那東西，愣住了。
刀子。
紅色的……刀子。
我拿著這把刀子，覺得整個人全都被抽空，甚至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我問：“這是你老公的信物？”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問：“你跟我老公睡過？”
“我都說了我就倆。”我瞪了她一眼，放下了那把燙手的刀。
“那就寄過去，把他老婆殺了。”她也沒多問，隻驕傲地說：“那個渣整天說自己牛逼得不得了，好像也真有兩下子，別怕，沒人知道是你幹的。”
我糾結著，好在這時金管家來了，告訴她開飯了。
徐妍也就忘了這茬，顛顛地去了餐廳，吃了點東西，她就開始打瞌睡，問：“你有沒有麵膜？”
“在化妝間。”
“發膜？”
“化妝間。”
“手膜？”
“化……”
“給我送浴室來。”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我的鼻子，惡徒似得奸笑：“我要你親自，脫了衣服來。”
我沒搭理她，穿著衣服去了。
她已經脫光了自己，躺在浴缸裏對我招手：“來幫我搓背嘛，小甜心。”
我拿著毛巾走過去，剛要搓，突然身體失重，“噗通”一聲被她拖進了浴缸裏。
在水下就聽到她爽到極點的大笑聲，我爬到浴缸邊緣，心裏隱隱擔心玩刀子的那位老大是不是娶了個LES。
然後感覺到裙子的拉鏈被徐妍從背後扯開，說：“好久沒跟你一起洗澡了，快讓徐爺好好摸摸。”
我已經從了：“你出櫃了嗎？”
“沒啊。”她天真無邪地說：“放心，我喜歡的是男人。”說這話的同時，她還抓我胸，而且轉往敏感的地方捏。
我滿頭腳汗地把衣服脫了，躺到浴缸裏，隔著濃濃的水霧，她那張洗盡鉛華的臉特別美。徐妍是那種很張揚的女人，這家夥是鳴鳳眼，目光炯炯，又十分嫵媚。鼻梁高挺，嘴也不小，有種粗獷的性感。
這間房子的浴室是溫泉改造的，泡起來不是一般的舒服。徐妍嚷嚷著要我給她搓背，我搓了一會兒，她很快就趴在那睡著了。
我便躡手躡腳地出去，找到她的包，翻出證件，看了看，的確是我認識的那個徐妍。
包裏沒有其他東西，看樣子刀子她也隻有一把。
我把東西遠原樣塞回去，一轉身，突然看到了徐妍的臉。
她怒氣衝衝瞪著我，問：“你在幹什麽！”
“我……”
我自知理虧，說不出話。
“有什麽事兒不能問我？”她衝過來，一把搶過我手裏的包，憤怒地質問：“誰然你亂翻的！”
我看著她，咬咬牙，道：“你包裏有什麽我不能看的？”
她瞪了我一眼，嘩啦一聲把包倒了出來，裏麵的東西頓時灑了一地。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連珠炮似地說：“你自己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倒是你，身上帶著信號屏蔽器，傭人鬼鬼祟祟，我一進來就跑去打電話！來這一路上到處都跟著人！shit！難道你是警察嗎！”
我愣住了。
我害怕極了，顫聲問：“我身邊一直都跟著人？”
“你以為？一路上根本就沒有斷過！”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如果是警察，想抓我老公！就等我先弄死你。”
“我不是警察。”我解釋：“我……我……”
我不能猶豫，卻不敢相信她，這麽多年不聯絡，她老公，我如果沒記錯，跟費子霖是一起的。
我隻好說：“我真的不是警察，我前夫也是黑幫……”
她一愣，抱起臂，斜睨著我，質問：“哪的？叫什麽名字，叫來對峙。”
“我在躲他。”我完全沒主意，最後隻好說：“我真的不是害你，你老公他……也許是你害了我。我……真的不是警察。”
她沒說話。
我好想哭：“我還想求你不要把遇到我的事告訴你老公，因為我……”
徐妍是個很聰明的人，大概也是因為她的聰明，讓她從小雖然樹敵眾多，卻從未真正受到過傷害。
此時此刻，她看著我，恐怕心裏也在敲鼓，跟我一樣對對方無法信任。
但她並沒有思考很久，便問：“你把你前夫賣了？”
我搖頭。
“出軌被追殺？”
我被說中心事，不由自主地看上她。
她立刻哼了一聲，轉身走了，一邊說：“我還當是什麽事兒……”突然扭過頭：“不對！”
我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怎麽了？”
“殺了你老公不就行了？”她看著我，說：“有我你還躲什麽躲？”
我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費子霖收到刀子的表情，真是叼炸天了……
誰厲害……還不一定呢。
她好像已經不再介意我不說實話的事了，問起了別的事：“奸夫什麽樣的？警察？”
“也是黑幫。”
“靠你牛啊！”她又走了回來，一臉玩味：“這麽說比你老公還牛？”
“差不多吧。”
“打起來了？”
“打了很多年了……”
“好樣的！”她笑起來，這次是真的開心了，拍著我的肩，豎起了大拇指：“是我姐們！”遂挽起我的手，說：“快，咱們躺床上，你好好給我講講，太霸道了！”
我冒蒙地被她拽著進了臥室，才突然驚覺，她的身份，很可能通過這幾句話就猜到主角了，也就是說我已經露了？
果然她盤腿坐到了榻榻米上，熟稔地招呼我的傭人去倒茶，點著她的香煙，笑嘻嘻地催促：“快講講，我聽聽看看我有沒有機會參與一下。”
我會錯了意：“你要哪個？”
“什麽？”
“我那倆。”
“不要不要，黑幫的全是雜種。”她好奇地說：“我就聽聽他倆怎麽死的。”
“……”我扶額：“都還沒死。”
“將來總是要死的。”她果然已經猜到了：“又是軍火又是賭場的，比我家那個殺人放火的像爺們多了。”
我真的快淚了：“那倆也是殺人放火的……”
“你不懂。”她嫌棄地說：“那個渣靠我養了好幾年，還喜歡女.上位。”
這種事為什麽要告訴我……
坐在這裏的幾分鍾裏我也仔細地想過了，我跟徐妍以前的關係真的很好，無話不談。雖然我傻點，但她真的不是那種小人。即使她現在已經悄悄地變了，但以她老公的情況，都知道我住在哪了，查到也隻是時間問題。
不僅如此，徐妍的脾氣又暴又好強，如果我始終不講實話，她火起來，即使沒有要害我的心，也難免要生出懷疑，到時好事也砸了。
終於，我決定豁出去了，說：“我告訴你這些，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一定要遵守承諾。尤其是你老公，行嗎？”
“你跟我說這個？”她又瞪起了眼睛：“你告訴我的那些破事兒我哪次跟別人說過！”
“不是不信你。”我認真地說：“是如果你說出去，我……搞不好就被弄死了。”
如果費子霖知道我詐死騙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她沉默下來，似乎經過了一番思考，才問：“所以我今天見著你，也不能對別人說？包括那個渣。”
“嗯。”
“那別說了。”她翻身躺了下去，蓋上被子，看著天花板，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誰知道我以後在床上high了會不會給你說漏。”頓了頓，又看向了我，認真得嚇人：“記得，這世上最假的就是別人的承諾，再好的朋友，再近的關係，再愛的男人，自己秘密也得爛在肚子裏。賣你的永遠都是你最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