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愛不釋手

  我被這麽對待了一個多星期,對此類行為已經不再拒絕,張開了嘴,吃掉了那塊一根刺也沒有的魚。


  吃過晚飯,照例睡。


  因為我最近成天都在睡,李昂跟費子霖一樣,都是晚上事情多,所以根本沒有注意過他有沒有跟我睡在一起。


  不過我想是的。


  今天李昂沒出門,而是跟我一樣早早地躺下了。


  很自然地摟住了我,用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很快我就困了,一邊入睡,一邊在心裏想起了費子霖。


  想起他以前像小孩子抱布娃娃那樣抱著我睡的樣子,想起他說我抱著他睡著時,做夢也在笑的樣子。


  全身都被我壓麻時,依舊很屌很冷靜的表情。


  還想起,有一次我MC,他寬大的手掌覆在我肚子的那種溫暖。


  想起他今天給我打電話,說的那些話。


  最後那一秒,我想起的是,他說其實他沒有愛過我時,為難的臉。


  第二天我照例早早地醒了,李昂還沒醒。


  依然摟著我,很近,貼著我的臉。


  我想去洗手間,所以悄悄地拎起他的衣袖,結果他立刻就醒了,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含糊地問:“醒了?”


  “嗯。”我說:“我去洗手間。”


  他打著哈欠,翻身躺平。


  我從洗手間出來時,順便洗了把臉,這時李昂已經醒了,靠在床頭上,揉著太陽穴,神情很疲倦。


  我爬上床時,又毫不意外地被他壓到了身子底下,吻著我的眼睛,笑著問:“痛不痛?”


  “啊?”


  我不明所以。


  “天天晚上,不是在抖就是在哭,眼睛痛不痛?”他用額頭使勁地壓我的額頭,一直把我壓到了枕頭的縫隙裏,最後才滿意,說:“我們是沒鄰居,如果有,一定以為我們家養了隻整天叫春的貓。”


  “哦……”我說:“以後不會了。”


  他笑起來,說:“我要去上班了。”


  “哦。”這種事告訴我,我覺得很奇怪。尤其“上班”這個詞,怪怪的:“去吧。”


  “我決定要求一下。”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壓低,神色溫柔,帶著點甜蜜:“我喜歡你每天送我到門口,幫我整理外套,然後吻別,做得到嗎?”


  “哦。”這樣啊,我還是實話實說:“要拍戲,做不到每天。”


  “那就隻要你在。”他拉過我的手,握在手裏,五指穿過我的指縫,扣在了一起,拉到唇邊,慢慢的吻,看著我,說:“我越來越喜歡你。”


  我看著他,問:“我能問問理由嗎?”


  的確,我覺得,我現在已經不再是費子霖的妻子,我連那三十億都當補償金送了繁景。


  除了可以被睡,我實在想不到自己的價值了。


  而睡我也沒難度,他也不是沒幹過。


  “不知道。”相比他平時說的甜言蜜語,這個回答顯得十分潦草:“這麽看著就覺得喜歡,覺得好可愛。”


  “哦。”


  “好吧。”他歪了歪嘴巴,繼而舔著嘴唇,溫言道:“我潤色一下。覺得愛不釋手,總想抱在懷裏捏一捏,吻一吻。而且很放心,反正你把刀子舉起來,真叫你紮你也隻會哭。總之……”他幽幽地歎了口氣,輕聲說:“大概是因為,你有的,我都沒有。”


  我點頭,決定蒙混個話來接上他:“我是大眼睛,我還胖。”


  他微怔,隨即哈哈大笑著摟著我翻過去,抽出手臂,俯下身,掀開我的衣擺啃我腰上新鮮的贅肉,笑著說:“好吧胖子。說了半天漂亮話是要你記得下樓送我。”


  討厭。


  叫我胖子。


  後來我送李昂到門口,按他的要求幫他整了整外套,他今天應該是沒什麽重要活動,穿得是牛仔褲和夾克。


  他跟費子霖一樣,平時穿衣服不花俏,首飾隻有手表和鑽戒,還有我送他的那塊拍勁。


  我正應付著替他拽了拽外套,手忽然被拉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無名指上的婚戒。


  別說李昂,連我自己也愣住了。


  我居然忘了要把這東西還給費子霖。


  李昂看了一眼便鬆開了我的手。隨即伸手拔掉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打開垃圾桶,扔了進去。


  然後伸手過來,按住了我的後腦,偏過頭吻住了我的嘴。


  吻得很用力,我明顯地感覺到他是帶著怒氣。


  然而他鬆開時依舊在笑,屈起手指,彈我的額頭,眨了下眼睛,說:“我去上班了,乖乖地躺在床上,等我回來。”


  李昂走後,我到客廳裏坐下,抬起手,看著這隻婚戒。


  戒指也是我自己選的,從定樣式到出成品,他連圖都沒有看,全程都是他爸爸著手安排。


  當時我不好意思要大鑽石,選的時候是個兩克拉,覺得已經夠了。


  結果拿來時,我的這顆,是個鴿子蛋。


  這麽奢侈的東西還是要還給費子霖,隻是我最近不能出門,托運也不放心。但李昂剛剛那行為顯然是在暗示我,我這種腦子居然一下子就看懂了。


  於是找了個盒子,把鑽戒摘下來,收了起來,放進了包裏。


  這天晚上,李昂回來時,果然一直握著我的手看,看了一會兒開始笑,笑完了什麽也沒說。


  第二個星期天早晨,我醒來時,見到他正摟著我,握著我的手,正緩緩地把一顆幾乎是同樣大小的粉鑽套進了我的中指。


  套好後,才低頭看了看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隨後翻身壓下來,柔聲問:“喜歡嗎?”


  我抬起手,看著那顆精致而飽滿的粉鑽,覺得一件首飾沒必要拒絕,便說:“喜歡,就是太貴了點,不知道又要怎麽報答你。”


  他用手挽住了我的手,用嘴巴銜著我的手指,寸寸舔舐,細細地吻,眼裏放著光,笑得好溫情:“對你什麽都舍得,都不在話下,不用報答……”他抬起臉,慢慢地強調著最後的四個字:“但你要乖。”


  我瞅著他,問:“還要怎麽乖?”


  “譬如,怎麽報答我……”他把下顎擱到了我的胸口上,有點無賴地瞧著我,說:“你乖乖地想。”


  “我知道了。”我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問:“這樣好不好?”


  他滿意地笑了,捏著我的臉,說:“好會做生意。”


  我又說:“那我再贈送你一個。”


  他這次把嘴湊了上來,閉起眼睛,說:“求之不得。”


  我一邊吻一邊想,這顆粉鑽目測超過千萬,吻了就算錢貨兩訖,日後他玩膩了甩我時,我一定不退。


  第三個星期時,我的身體其實已經完全好了,連醫生都說不需要再複查,慢慢調理,半年後再要孩子就可以。


  我自己也沒有絲毫不適,覺得元氣恢複得很好,胃病也似乎減輕了許多,隻有腿上那個槍傷的疤痕,已經愈合,但還沒有長平,看起來有點醜陋。


  我也就開始做了一些輕微的塑形運動,怕開機上鏡狀態不好,也省得李昂一直管我叫胖子,他已經給我起了很多外號,別的都能忍,這個最不能忍。


  第四周我被批準可以去庭院裏轉了,事實上這棟房子的麵積並不大,但庭院非常漂亮,大得驚人。有著漂亮的泳池、馬場、射箭場以及其他戶外活動場地。


  我也發現地板下魚缸的構造其實非常特別。


  它才是真正的一樓,也就是說別墅其實是四層,隻是外麵用裝飾和錯開的樓梯,以假亂真地讓人以為客廳才是一樓。


  魚缸的一大半是連通到外麵的,有專業的飼養員和保鏢照料。我閑來無事經常去看海豚,真的是我喜歡的,這東西我也沒聽說過誰養在家裏,第一是難度太大,第二是來源很稀有。


  李昂對待魚完全挑不出毛病,海豚的空間很充足,戶外部分的水池深不見底,一望無際,他也不讓海豚學表演,就是自由生長模式。飼養員是三個女孩子,告訴我這片水域雖然是人工開鑿,但裏麵已經形成了生態環境,是很多專業人士幫忙弄得,花了很多人力物力。


  我很喜歡跟飼養員聊這些,她們很專業,人也特別和善,是那種真的喜歡魚的人,講到它們時眼睛都在發光。


  我正聽她們說著,麵前忽然撲上來一個黑影,一下子把我撲得坐到了地上。


  雖然地麵是木的,還是摔得我好疼,定睛一看,眼前是小海豚黑溜溜的眼睛。


  小娃娃一樣,張著嘴巴和胸鰭,樣子就像抱著我。


  雖然很疼,但我還是好想笑,想自己把它抱回水裏,但它實在好重,最後還是飼養員幫我一起把它送回了家,看著它倆愉快地在水裏翻滾,忍不住坐在旁邊哈哈大笑。


  這時,忽然有人扶住了我的手臂,急匆匆地問:“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我抬起頭,見是李昂,連忙站起身,指著水裏那隻,說:“它撲到我身上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陰下了臉,不悅地問:“壓疼你沒有?”


  呃!

  不會是要殺我的海豚吧。


  我忙解釋:“不是,你沒有聽到重點。我是說……”想起剛剛那個愉快的場麵,我又忍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說:“你不知道它多可愛,那個樣子,好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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