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準備生孩子
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站在不遠處,默默地注視著我。
我條件反射地按了掛斷,站起了身,解釋:“我是打電話給李昂,想約下明天的時間。”
“嗯。”費子霖看著我,目光很平和:“sorry,不該趕你。”
這是怎麽了?
怎麽人們都罵我,罵過了又都跟我道歉?
“沒事。”我說:“可能是我錯了。”
“那回來吧。”他說完,轉身進了衣帽間。
我坐在原地,沒有動,因為已經漸漸失去了安全感,不想動。
我不可能像對李昂說話那樣對費子霖說:以後你再趕我,我就搬家走。
我根本沒有這樣的可能。
但我就算堅持,無非也是磨蹭一會兒,等我穿過聯通的衣帽間過去時,費子霖已經關燈閉起了眼睛。
我也就躺到了床的另一側,與他保持了一點距離,不想去抱他,不想讓他看到我抱著他做夢也在笑的蠢樣子。
後來我睡著了,夢到我在陪我爸爸下棋,我媽媽端了水果和點心過來。下一個畫麵是他們在跟我聊天,聊了什麽我沒有聽清,總之很溫柔,大約又是在說叫我溫柔一點,不要那麽頑皮。
這時我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震動,睜眼時覺得燈光很刺眼,用手擋著眼睛,聽到費子霖那一向令人出戲的冷淡聲音:“醒了?”
我點了點頭。
他伸手關了燈,重新躺了下去,不一會兒,手臂從我脖頸下麵的縫隙鑽了進來,把我摟進了懷裏,問:“你夢到什麽了?”
我沒回答,偷偷地在他睡衣上擦了擦臉。
他也就沒再問了,側過身,像抱著枕頭那樣抱緊了我。
我就窩在他懷裏,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覺得他會在我做夢哭時把我叫醒,然後這樣抱著我,似是一種安慰,這已然是生活正在變好的跡象。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我睜眼時,費子霖還沒醒,依舊抱著我。
我悄悄從他懷裏爬出來,看清楚表發現現在是八點。
連把費子霖推醒,說:“八點了,你不起床嗎?”
他眯眯眼,沒吭聲,伸手把我按了回去。
現在的情形是我45°角仰望他,因此覺得他很帥,忍不住在他泛青的下巴上親了一口,見他沒反應,就又親了親。
親了好幾次,最後我累了,就窩在他懷裏準備睡第二輪。
這時忽然感覺一隻手撫上了我的下顎,將它抬了起來,柔軟的觸感貼上我的嘴唇,我一伸舌頭,他就嘬了進去,忽然翻身壓了下來,看著我,說:“我爸爸臨走前,說希望我能有兩個孩子。”
我腦子一短路,看著他問:“是要我給你生嗎?”
他沒吭聲,俯身吻了下來,卻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肚子一陣不對勁。連忙推他,漲紅著臉解釋:“紅燈!”
費子霖似乎不太明白,但我這副殺人越貨的表情一定很少見,讓他乖乖躺了下去。
我連忙衝去洗手間,整理好之後,丟人敗性地站回了床邊,說:“我要回我房間去住一個星期。”
費子霖目光靜靜地看著我,說:“一般不是四天?”
咦?他不是處男嗎?
“你怎麽知道?”
“生理知識課。”他說:“我隻聽了這一節。”
“哦。”我紅著臉說:“總之我要回去住一星期。”
“沒關係。”費子霖拍了一下我躺過的位置,說:“我不碰你。”
我囁嚅:“你不嫌髒嗎?”
“囉嗦。”他背過了身,說:“我困了。”
我連忙跳上床去,鑽到他懷裏,肚子其實有點不舒服,就拉著他的手放到了我肚子上。他的手很暖和,熨帖得我很舒服,放了一會兒大概是不舒服,他動了動,我連忙摟著他親他,說:“小可愛,我肚子痛。”
他就沒再動了,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用手摸起了我的肚子。
我被摸得好舒服,把頭擱到他肩膀上,閉著眼睛享受這種溫存,這時費子霖忽然開了口,問:“你怎麽不講話?”
“嗯?”我連忙問:“你要找我聊天嗎?”
為什麽跟他講話,總好像在跟嬰兒交談,要邊講話邊猜測呢?
費子霖就不吭聲了。
好吧,我找個話題,於是問他:“李昂說公正人我帶,那請誰去比較好啊?”
“不帶公正人。”他依然在摸著我的肚子,聲音也很輕:“帶一個司機就可以。”
我咕噥:“我沒司機。”
他用眼角瞄了瞄我,沒說話。
好吧,他會給我安排。
我就想不到什麽話題了,繼續支在他肩膀上享受。
享受得快要睡著時,忽然想起盛華延之前說過的話,於是我裝作不經意地問費子霖:“對了,我一直想問一個事情。”
費子霖沒說話,不過他手還在動,肯定是聽著呢。
那我自己繼續說:“大嫂給我的錢,我能拿去買衣服嗎?”
費子霖手一停,隨後又重新動了起來,他似乎想了很久,才說:“買吧。”
“哦……”他這樣回答,我就引不出下麵的話了。
算了,我也不要問了。
但這樣尷尬地冷場並沒有持續很久,費子霖自己開了口,說:“其實有一筆錢,但因為你沒有懷孕,按照遺囑,是由我大哥保管。”
我連忙問:“我又不生你大哥的孩子,為什麽不是你的?”
“是你的。”費子霖淡淡地說:“我爸爸清楚你搞不定我。”
不想跟我生孩子?那他剛剛在扯什麽?還兩個?
我忍不住啊嗚一口咬到了他肩頭,但小可愛的肌肉反應非常快,猛地收緊,那力道,險些要崩了我的牙。
費子霖大概還不明白我為什麽咬他,側了下臉,眼神略茫然。
我不滿地說:“難道你不是被我威脅的?我隻是一直沒有想到暴力可以製服你。”
他哼了一聲,不屑地看著我:“我沒反應你能辦到?”
“那還不是因為我性.感?”不對啊,他這是在表達他很配合的意思。我連忙摟著他親了一會兒,繼續把話題拐回去:“那我能問問那筆錢是多少嗎?”
“三億。”他歎了口氣,低聲說:“我爸爸擔心我是gay。”
酷老頭的擔心一點都沒錯啊:“誰讓你不找女人!”
“信仰不允許。”
鄙視他:“你就為你沒有魅力找借口。”瞧到他眼神開始嫌棄,我連忙說:“我是特例。”
他就沒再說話,閉起了眼睛,說:“準備生孩子,不用你教育。”
我不滿地嚷嚷:“你嫌棄我的教養!”
“我不該嫌棄?”他口氣淡定,但依然是一句頂一句地過來:“有教養的夫人不會打電話給另一個已婚男人,跟他哭訴,對嗎?”
“我是因為他罵我,說我沒智商。”我解釋:“然後他打電話給我道歉了。”
費子霖就閉起了眼睛,再沒說話。
十一點時費子霖和孟買走了,說是有應酬,派了個司機給我。
李昂打來電話,隻字未提昨天突然掛他電話的事,隻問我想吃什麽菜。
我想吃小龍蝦,但他不能吃,最後訂了一間骨頭館。
五百萬人民幣全都換成歐元用一隻小箱子拎著,我其實想不通他們為什麽放著匯款不用,而選擇現金往來。不過像他們這種絕對是不怕搶劫的。我記得有一次我的手機丟了,去找酷老頭想辦法,當天下午手機就回來,外麵套了個愛馬仕的包,裏麵放著十根小金條。
我過去時李昂剛剛坐下,見我自己來了,一愣,笑了,說:“不怕我騙錢走人?”
“沒什麽好公正的。”我搶白道:“昨天我都原諒你了,你可以不說對不起。”
他彎起了嘴角,把菜單推給我,說:“看看喜歡吃什麽。”
這間骨頭館和小龍蝦一樣,屬於不貴,但湯是絕對的老湯,非常好吃。
他家除了涼菜就是各種骨頭食品,沒什麽好點的,我是來吃肉的。
等上菜的這點時間李昂一直沒說話,用一種有點古怪的眼神看我,一直看得我毛骨悚然,忍不住問:“你這是什麽表情?”
他笑起來,說:“研究研究你還在生我氣,還是真的已經沒事了。”
我不像那種會記仇的人吧?
“真的已經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他微笑起來,樣子很誠懇:“可以繼續做朋友了。”
“嗯。”話雖這麽說,但費子霖總在吃醋,雖然這種感覺很爽,但這也太容易破壞我倆原本就脆弱的感情,我想,我這次要堅定一點,跟李昂還是要盡量保持距離。
菜很快就上了,我挽起袖子,啃著骨頭看著他假裝斯文地拿著筷子一點一點夾,頓時有點嫌棄他:“你這樣吃什麽時候才吃得完?”
“我不愛吃肉。”他笑著說:“我屬兔的。”
好吧,屬兔的,原來他比我大兩歲,看著還真不像:“你真挑食,怎麽會比我力氣大什麽多?”
“又問蠢問題。”李昂無奈地攤了攤手:“打不過我明明是技術問題。”
“我技術很爛嗎?”
“花樣多,看起來漂亮。”他放下筷子,把骨頭盆朝我推了推,說:“實戰的時候最基本的就是下死手,比賽的那一套沒有太大用處,不過演戲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