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投其所好
他道:“還看出你不會用嗆。” 我愕然:“你怎麽知道?” 我可是拍功夫片出身的。 “細節嘛。”他指著手嗆,說:“舉個例子,手嗆上膛時候,手指是放在扳機圈外麵,而不是裏麵。如果不是啞火,你的腿腳早被自己打成篩子。” 電影裏的手嗆一般都是高仿或者啞火。我總演特工殺手,希望演得像一點,就問過費子霖,但他不肯教我。既然李昂也是行家,我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忙問:“那我拿嗆的姿勢對嗎?” “中規中矩,而且很漂亮。”他揚了揚眉,道:“隻不過以你的臂力,單手托不起步嗆。” 我興致來了,忙問:“還有哪不對?” “瞄得不準。我記得嗆花裏有一段是巷戰,按照你跟反派的位置,”他用手指在桌上簡單地畫了幾條線,很準,是我當時那場景:“你在這個轉角,反派在這個位置,距離這麽近,忽略風速影響。從你握嗆的姿勢來看,除非子彈走弧線,否則根本打不中他的心髒,最多左手臂。” 我一句沒聽懂,但我很佩服,因為那場戲我NG了很多次,最後也是勉強過關的。 李昂見我懵了,又笑著靠回了椅背上,說:“不過觀眾並不是都是我這種人,你放心,這段剪得很好,幾乎看不出破綻。” “但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他笑得十分自信:“這世上真真假假,很少有東西能騙過我的眼睛。” “哦。”在拍戲的問題上,我完美主義得幾乎得了病,因而現在情緒有點低落。 李昂就又發揮了他強悍的讀心術,伸手捏我的臉,說:“真的已經很好了,能看出來你很少用替身,敬業的演員,我身邊很多人喜歡你的戲。再說電影嘛,本身就全都是假的。” 我忙說:“我隻有裸戲采用替身,別的都應付得來。” “所以好好演,我爸爸很喜歡拿電影來洗錢。”他說完,突然神色一斂,說:“我多句嘴,你不會用嗆,動作又慢,以後還是不要碰它來得安全。” “喔。”我在感動的同時還有點不服氣:“我沒有那麽容易走火。” “不是說走火,而是你能按住的人不需要你動嗆,你按不住的人隻會被你手裏的嗆惹惱,從而對你下死手。”李昂難得這麽認真:“再好的武器拿不緊就是等於是送對手的禮物。不如沒有。” “嗯。”他說得有道理,我就點了頭,又衝動地問:“你能浪費點時間教我用嗆嗎?” 李昂歪了下頭,摸了支煙出來,在淡淡的煙霧中半閉著眼,問:“學這個做什麽?拍戲?” “是。”我解釋:“我之前想到M國發展,但那邊要考武器,但我沒機會摸到,你也知道國內的環境。”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磕著煙灰說:“七仔是圈子裏有名的神嗆手,五百米之內能把對方的子彈截下來。” 顯然他是在拒絕,我也終於驚覺我跟他其實沒那麽熟,忙說:“抱歉,我不該問你這個,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