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挨了一劍
剛看到有血從蕭磐的肩膀處滲出來,這下眾人才像剛剛蘇醒一般,四下呼救,金鱗衛也匆匆追趕試圖逃跑的刺客。
皇上趕緊扶上倒在自己麵前的蕭磐,已經顧不得去想,當時他是怎麽衝到自己麵前的。楚青離也是嚇了一跳,計劃裏可沒有說他會因此受傷不是說好了,隻是上前擋住皇上,那佯裝的刺客便收手嗎?
楚青離一下子也慌了神,耳朵裏充斥著“穿太醫”“抓刺客”“護駕”的聲音,可是她自己仿佛又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是默默的看著自己眼前有些虛弱的蕭磐,楚青離顫抖的手握住了蕭磐的手掌,聲音止不住的發顫,“你……你怎麽樣?”楚青離本是醫者,想好好看看蕭磐的傷勢,看他傷的可嚴重,既然是蕭磐安排的人,應該不會下多重的手,可是萬一呢,萬一出了差錯呢?楚青離眼睛裏卻有抹不開的霧氣,讓她怎麽都看不清麵前之人,越是如此,她心中便越發慌亂,淚水也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蕭磐虛弱地笑著,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將楚青離麵頰上的淚珠抹去,之後便昏了過去,不省人事。那刺客自然是沒有傷及要害,可是那劍插得卻深,若非如此,又怎能瞞得過性情多疑的皇上呢。
蕭磐被帶下去治療,雖是血流的過多,但終究沒有傷及性命,可是聽著太醫的稟報,眾人卻沒有鬆一口氣,因為天子震怒,臉上陰鷙的嚇人,在坐的大臣們,一個個虛汗直冒,本是想湊個熱鬧,怎會想到卻弄巧成拙。
金鱗衛的人去追那刺客,可是久久未果。一是因為那刺客確實輕功了得,他們剛追出去,卻也隻不過看了個影子;二來,既然楚青寒在其中,又怎麽可能真的讓他們抓到刺客,故而指著相反的方向,說是瞧見了刺客的身影,如此以來,折騰半宿也沒有抓到敢行刺皇上的刺客。
聽著金鱗衛首領的回稟,皇上的麵色更加難看,四下眾人沒有一個敢說話的,就連呼吸都要偷偷的,生怕惹了皇上不滿。
眼看著時辰不早,明日還要早朝,況且蕭磐如今已脫離了危險,皇上便也沒有理由再逗留在穆王府中,因而隻是讓太醫留下來,好好照看蕭磐,自己便帶著眾人回了宮。隻不過此事有損天子顏麵,皇上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剛回宮便下旨讓大理寺好好查查今夜之事。
因著楚青離本就是醫者,且太醫本就是二皇子先前安排好之人,故而沒有多留多少時辰,便回了府。楚青離守在蕭磐的床前,看著蕭磐沉睡的模樣,心中止不住的心疼。平日裏總是看蕭磐忙碌不已,每日天剛亮便早早起床,處理一天的事務,每每這時,楚青離便纏著蕭磐讓他多睡一會兒,可是今日,他多想蕭磐醒來,親上她的眉眼,告訴她,他還有要事要辦。
楚青離自然是知道蕭磐的傷不會危及性命,可是光看著他臉色蒼白的模樣,楚青離便愁容滿麵。房間裏隻剩下楚青離與蕭磐二人,就連杜清和也隻能在門外守著。
不知過了多久,楚青離才感覺到手指間傳來的動靜,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一抬頭便對上了蕭磐含笑的眼眸。楚青離這才鬆了一口氣,醒過來便好,可是嘴上又忍不住埋怨,“那刺客是誰,怎敢真的傷了你?”楚青離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個苦瓜,委屈巴巴的看著蕭磐。
蕭磐倒是難得見到楚青離如此模樣,剛想抬頭捏捏她的臉,卻被肩膀處的傷口給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楚青離也顧不得生氣,趕緊按住蕭磐的手,又幫他掖好被角,口中抱怨的說道:“別亂動,別又崩壞了傷口。”
蕭磐笑著剛想開口,卻聽到門外有人求見。楚青離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花,起身前去開門。來人一身夜行衣,楚青離一看便明白,蕭風便是今夜偽裝成刺客之人。也難怪,蕭風輕功最好,若是被金鱗衛追趕,也能夠盡快脫身。
隻不過他害的蕭磐受了傷,楚青離心中難免有怨氣,看著蕭風的臉色也不大好。蕭風也知自己傷了王爺,心中實在是不好過,所以幹脆來到蕭磐的床前,直接跪在了他的麵前,“還請王爺責罰屬下。”
蕭磐側著身,想靠起來一些,可是喉嚨裏卻禁不住咳嗽兩聲,對上楚青離警告的眼神,蕭磐隻能無奈地又躺了下去。聲音也不似平日裏的嚴肅,大抵是病了,心也跟著柔軟了下來。“本就是本王讓你傷了我的,又豈能怪你。”
聽到蕭磐的勸慰,蕭風心中卻沒有因此而好受些,反而將頭低的更低了。楚青離得知是蕭磐的意思,也就沒有再為難他。“王爺既已不懷疑,你方才脫身也辛苦,早早回去歇下吧。”楚青離開口,看著地上之人,怎麽看心中都有一股衝動,想上前給他一腳解解氣。
許是蕭風也感受到了楚青離的惡意,顧不得心中的歉意,趕緊起身出了房間。蕭磐看著楚青離慍怒的眼神,抬了抬手,楚青離便乖乖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蕭磐臉上不似方才那般蒼白,看來是緩過來一些。“我不受傷,皇上又怎麽能夠真的相信?況且此事出在穆王府,加之我的事情,皇上定會起疑,隻有我流了血,皇上才能稍稍相信一些。”蕭磐虛弱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響了起來,因為身體抱恙,蕭磐看上去不再是冰冷威嚴的穆王,多了絲平常男兒的生氣。
楚青離知道蕭磐說的是事實,當初想出這個辦法的時候,就想過或許受傷更能博得皇上的惻隱之心,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就是擔心蕭磐像如今這般。
蕭磐笑了笑,討好地對著楚青離說道:“好了,不要再生我的氣了,還有許多事情要等著你去辦呢,如今我躺在床上,可要你好生照顧。”蕭磐的語氣一軟,連帶著楚青離的脾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