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敢不敢再絕一點？
田棗冷冷一笑，“你有個做長輩的樣嗎？”
蘭老太氣的不知道該怎麽回了，就氣憤的轉身看向田瓊光，“你養的好女兒，竟和我唱歌反調，這樣的不孝女還留她做什麽！幹脆攆出家門！”
田瓊光本就性子懦弱，被蘭老太駕馭的死死，雖然他的日子比殺手過的刀尖舔血日子要好些，但也是膽顫心驚，生怕得罪了這位母夜叉。
“算了吧，畢竟是田家的……骨血……”田瓊光怯怯的說了一句。
蘭老太麵目立馬猙獰起來，“什麽什麽？她是你田家骨血？我那幾個就不是了？你又不止一個女兒，難道你想她丟光我們田家的臉再把她攆出去？還是想看她弄死我才甘心？”
田瓊光嘴角抽搐了一下，身子一哆嗦，指著田棗便隻好申討，“田棗，怎麽和你二娘說話的呢？她說的對，畢竟是你長輩，再這樣，就隻能將你攆了。”
其實田瓊光是想給自己女兒留有餘地，雖然對這個女兒也是有意見，但畢竟親生，因為每次一攆，田棗就會跪著求蘭氏，蘭氏就會作罷。
一旦攆出去就不再是田家人，宗籍會直接被除事小，死後都不能進田家祠堂夜事小，不再得到公家那點糧食事大。本來就湊合他們母子吃的糧食，雖然過的清苦，但起碼能湊合度日。若因為除籍而沒糧食和經濟來源，他們肯定會活不下去，這也是之前田棗一直拚命求蘭氏的原因。
不料，田棗這回卻冷著臉開口，“除不除籍，你們也沒有把我當做親人，死後放同間祠堂我還覺得擠。天大地大，還沒有我田棗的容身之地嗎？爹您甭為難，就順她意把我們除籍好了，那點糧食反正也不夠我們母子塞牙縫。”
蘭老太和田瓊光麵麵相覷，以為自己聽錯。田家兩個兒子也是愣神，田大居然陶陶耳朵，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村裏人這時候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勸起來，“田家女兒啊，你這要是除籍領不到糧食還不餓死啊？不如跟田家掌舵的道歉算了。”
“是啊是啊，跟田家老婆子認個錯就得了唄。”和蘭氏吵架的商婆子竟然也插了一句嘴。
這時，杜氏環抱雙臂陰陽怪氣的開口，“呦，你們也別勸了，人家現在攀高枝兒了，朱舉人財大氣粗，又有錢有勢，人家想著麻雀變鳳凰呢。”
村裏人又議論起來，對田棗指指點點。
田棗氣絕，咬牙道，“杜氏你最好舌頭捋直了再說話！我去朱舉人家是當時找兒子，並沒有你說的那些不堪的事兒！不怕老天拔了你的舌頭嗎？”
“隻不過……”田棗話說到一半環抱雙臂似笑非笑的看著杜氏。
這賤蹄子果然是長能耐了，一夜之間，伶牙俐齒的。
杜氏瞪著田棗，“不過什麽！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之前朱舉人對我窮追猛打的事，村裏都知道，可是你們卻恁的冤枉我私通！如果去別人家找兒子都叫私通，那麽你家馨月去了孫公子家這麽多次，又怎麽說？隻怕人家孫公子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吧！”
田馨月比她娘杜氏還要壞，這會躺著也中槍，自然氣急敗壞，指向田棗，“姓田的，你亂說什麽！”
田棗聳了聳肩，“是娘叫我說清楚的，我不過按事實稱述！再說，難道你不姓田？你娘沒教育你要尊重長輩嗎？”
圍觀的村人又七手八腳的指責起田馨月，“這丫頭這麽沒教養，也難怪，杜氏都向來如此，有其母必有其女。”
田馨月氣的直跺腳，臉色忽紅忽綠，朝母親低吼，“娘，你看嘛，沒事惹她，現在好了，把我都編排進去了！”
杜氏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田棗剝皮抽筋。
田瓊光對這個女兒本來也是一肚子意見，也從沒盡過父親責任也內疚，這會被田棗的態度惹怒，上去給了田棗一巴掌，這巴掌打的很響，在場的人都被這響聲微楞，杜氏母女互看一眼露出看好戲的笑，尤其是蘭老太，剛才被田棗教訓，這會沒想到中日無用的丈夫竟能有如此舉動，心下直喊痛快。
“老田，打的好！這小賤蹄子早該教訓了！”
田棗捂著臉陰冷的看著眼前的“父親”，原主人就是一直這麽爹不疼娘不愛的嗎？
“你求一求不就行了！為啥非要和你二娘過不去？你不想要糧食，你想要除籍是吧？我今天就把你從田家宗譜上除名。”
田瓊光莫名惱羞成怒，說的也是斬釘截鐵，蘭氏和她的兩房媳婦忍不住的嘲笑。
“一巴掌換服侍你下半輩子，還真是劃算。”田棗拿開手，臉上赫然清晰的一個手掌印。
在場的村民又七七八八說起閑話。
田瓊光握拳，聽到女兒說的這句話後手不停的顫抖，牙齒也打顫，“你……你說什麽！”
田棗忽然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你手抖什麽？是氣我以後不再養你還是後悔打了我？無論哪種，我想對你都沒有什麽好吧？除籍的事就有勞了！”
田棗說的底氣十足，語氣也有不耐，顯然不想和他們在扯皮糾纏下去。
女人的決定堅定，田家這會各懷鬼胎，蘭老太除去眼中釘，少分一杯羹自然開心，但杜氏眼睛滴溜溜的轉，把主意打到了房子上。比起二房程氏，杜氏可賊多了。
杜氏看田棗要進門，一把抓住她，“既然田棗被除籍，已不再是田家人，那茅草屋就不該給你們住，給我現在就搬出去。”
田棗一把甩開杜氏，笑了，“這和趕盡殺絕沒兩樣，叫我們連個窩多沒有，敢不敢再絕一點？”
“是啊，你這是要他們孤兒寡母淨身出戶啊。”曾與蘭氏吵過架的牛嬸扯個嗓子插了一句。
蘭老太這時不樂意了，叉著腰衝牛嬸喊，“我們自家的事，不用你管！我說田棗，這茅草屋是田家的，你還想賴著住下不走了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