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過往（一）
“不要、不要……”素心蓮慌亂地抱著渾身是血的氣運之子，口中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不能，你不能！”
氣運之子因傷勢過重已經瀕臨死亡，他無力地癱倒在素心蓮的懷抱中，連睜眼都是難事。
素心蓮滿臉淚水，吃力地背起氣運之子逃回了山中。當她終於找到了藏身之地，將氣運之子放下之時，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不！！”素心蓮悲痛欲絕，她萬萬想不到背負了整個小世界的氣運的人竟然也會死亡。
“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素心蓮站起來，利用生死源力打通了連接冥靈之境的通道，回到了冥靈之境。
“師尊！”素心蓮憑借記憶找到了師尊的居所，卻發現院門緊閉。她知道師尊就在屋中，隻是不願意見自己而已。
“師尊！求求你救救他！”素心蓮跪倒在院門外，眼淚砸落在塵土中。
屋中一片寂靜。師尊坐在窗下，閉上眼睛不去看窗外的景象。
素心蓮的師兄煜有生此時正站在師尊身側，他聽見了素心蓮的哀求聲，不由得開口道：“師尊……”
師尊淡淡地說道：“你若是想要為她求情，那就一塊兒出去跪著。”
煜有生為難地看了看師尊，又望了望窗外，最終開口道：“抱歉師尊。”
師尊睜眼看他。
煜有生跪下給師尊磕了個頭，接著便打開了房門，走到院外素心蓮的身邊，一撩衣擺跪在了她的身邊。
素心蓮抓住煜有生的袖子問道：“師兄，師尊在裏麵是不是？師尊在的是不是？”
煜有生輕輕地歎了口氣：“師妹，你不該來的。”
素心蓮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可是我不來的話，又能找誰去救他呢？師兄，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呀！”
兩人在門前跪了不知多久，師尊終於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素心蓮膝行上前，抓住師尊的衣角哀求道：“師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要我做什麽都可以，要徒兒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啊！”
師尊問道：“倘若這個代價，是要你的命呢？”
素心蓮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犧牲我的命好了！”
煜有生驚呼一聲：“師妹！慎言！”
師尊氣得抖著手指著素心蓮罵道：“逆徒！逆徒！”
素心蓮抱住師尊的腿：“師尊，求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師尊，你就看在徒兒如此誠懇的份兒上，救救他吧！”
師尊閉上眼睛：“我能有什麽辦法，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罷了。”
素心蓮連忙說道：“我願意，我願意！”
煜有生撲上來拉住素心蓮：“師妹，你怎麽能這樣犯傻！師尊，你千萬不要聽師妹的，她現在非常不冷靜，說出來的話不能做數的啊！”
素心蓮握住煜有生的手說道：“師兄，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掉啊！”
師尊歎了口氣：“有生，你不知其中內情，就不要摻和此事了。蓮兒，你可知為何氣運之子會死亡？”
素心蓮茫然地看著他。
“因為你！”師尊狠心說道：“因為你愛上了他，節外生枝，才會有這種悲劇發生！當初我幾次三番地警告你，你卻還是……罷了，這是你自己造下的孽，還是得由你自己去承擔。”
師尊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素心蓮：“這便是救他的方法，你去吧。”
“倘若一定要一命換一命，就犧牲我好了！”煜有生伸手想要搶到那張紙。
素心蓮連忙把紙塞入懷中護住：“師兄，就讓我自己去承擔吧！”
師尊拉住了煜有生的胳膊，強行將他拉了起來：“有生，你不許摻合。”
素心蓮再次對著師尊三拜九叩：“師尊，徒兒去了！”
她站起身來，離開了冥靈之境。回到山中時，氣運之子的屍體尚有餘溫。
素心蓮連忙取出師尊給的紙閱讀上麵的文字，依照上麵所記載的方法畫出了一個靈陣。
將氣運之子的屍體擺在了陣眼處，素心蓮割開了雙手的手腕，鮮血汩汩流出，順著陣法上的線條點亮了整個靈陣。
素心蓮張開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雙唇，低聲念著咒語。
靈陣開始發力，從素心蓮的身上不斷吸取著生命力，再轉移到氣運之子身上。
素心蓮的容貌隨著生命力的流失而變得蒼老，滿頭的黑發也變得雪白。
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站立的時候，靈陣才堪堪停下。
素心蓮勉力爬到氣運之子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笑了起來：“我終於救了你……終於……”
她徹底失去了力氣，閉上了雙眼。
——
再次睜眼，隻見眼前是一片溫暖的金色。素心蓮茫然地轉了轉眼睛，腦中一片空白。
“我不是死了麽……”素心蓮發現自己漂浮在水中，猜測道：“難不成，這裏就是黃泉？”
就在此時，被封印的記憶突然解封，素心蓮抱住腦袋悶哼了一聲，險些被巨大的信息量衝擊得暈了過去。
“好痛……”待素心蓮終於接收完了被封因的記憶，再睜開眼時，她的眼神已經變了。
“怎麽會是這樣……”素心蓮發現自己可以站在水麵上，她環顧四周：“我是這裏的管理者？”
這是，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腦中響起：“你終於醒了。”
素心蓮警惕道：“你是誰？”
“我是這裏的規則意識，也是你的創造者。你已經恢複了記憶，應該知道了自己的天命吧。”
素心蓮有些悵然：“是啊，我已經明白了，我生來就是要成為這裏的管理者的。”
“將你的記憶封印送去小世界，是想讓你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可惜，你的任務完成得太過‘出色’了，出色到險些把自己給玩兒沒了。”
素心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啊……”
“幸好我發現得及時，趕緊把你的魂魄搶救了回來，又幫你重塑了肉身。現在，我們該融合了。”
“等等！”素心蓮雖然從記憶中得知了自己需要與規則意識融合，但她卻還有放不下的人：“如果我們融合了，我還是我麽？”
“當然，我隻是給你帶來力量。”
“那氣運之子……”
“你還想回去？”那個聲音聽起來帶了些許怒氣：“素心蓮，你不要得寸進尺，你要知道自己的天命！”
“難道天命與愛情就不能共存麽？”素心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