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噩耗
單言一愣，隨即見到付無言皮膚開始泛紅，雙眸變為極黑，他猜到了付無言的動作，不禁大喊道：“付無言！快停下！你若是自爆，這方圓幾十裏都會被你蕩為平地的！”
“我不在乎！”付無言踏上道一劍朝單言急速飛來，周身氣息越發躁動：“我隻要你死！”
“你這又是何苦！”單言無奈間，隻好催動了自己方才留在付無言靈台中的後手。
那是單言趁探查付無言靈台時悄悄放進去的一道靈力符牌。
這符牌完全由靈力凝結而成，因此在滿是靈氣與魔氣的地方極難被察覺。而這道符牌的效用便是將付無言的靈台整個包裹住，斷開他靈識與身體間的聯係。
副作用是，付無言此後再調動體內力量的時候，會感受到一絲絲凝滯。在對敵之時，這一絲絲的凝滯可能就會導致他命喪敵手。
但此時已無其他選擇，單言隻得將符牌啟動，洶湧的靈力瞬間在付無言的靈台間爆發出來，如一個巨大圓球般將他的靈台徹底包裹，不留一絲縫隙。
靈台倏然受創，付無言自爆被打斷，體內力量開始反噬。他靈識被截斷，雖然意識還清醒著，但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眼見付無言從道一劍上掉落，身體機能陷入沉睡，單言連忙驅動靈劍將付無言接住，同時握住道一劍。
由來隻有道一觀的觀主能拿得動道一劍，可眼下不僅付無言能將其如臂指使，就連單言都能將其握住。
他不禁展開靈識探查了一番，而後輕笑出聲：“原來隻是一道禁製，被破解後就沒用了。”
看來付無言是想辦法破除了道一劍上的禁製才能使用它。
“付道友，你說你這是何苦。”單言將付無言放在地上，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他的脈上蹙眉感受，確定他脈搏強健有力，除了身體陷入昏迷外未受其他影響，這才鬆了口氣。
單言看了看天色，此時已是傍晚。被付無言這麽一耽擱，莊瑤和淩風估計又走遠了。
可又不能不管他。尤其是付無言對於墨無芊的名字極為敏感，讓單言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墨無芊於單言來說是此生僅一位的摯友，眼下這種狀況，單言無法心安理得地繼續去追趕莊瑤。
又看了付無言一眼，單言輕歎一聲，終究是將人抱起，就近尋了一座城市，進了一家客棧。
為防止付無言醒來後再次暴走傷及無辜，單言將他丹田封住，又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令他醒來後最多隻能如常人般活動，而無法調動靈力。
“付道友，貧道知道你能聽得見。”單言坐在桌邊，對著床上的付無言說道：“貧道已經將你的修為封住，便是你醒來了，也不能再出手傷人，應當可以與貧道平心靜氣地談一談了。現在貧道將符牌撤下，你便會醒來。”
說到此處，單言伸出右手，磅礴的靈力猛然從付無言的眉心靈台湧出，順著單言的掌心回到了他的體內。
靈識失去禁錮，付無言幽幽醒轉，卻不言不語，盯著床頂一動不動。
單言也不怕他暴起傷人，走過去問道：“付道友，現在你可否告訴貧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付無言翻身坐起：“道一劍，是我從道一觀偷的。那觀主對他的禁製太過自信，結果還不是被我輕鬆破解。”
單言無奈道：“你知道貧道想聽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聽什麽？”付無言仰頭一笑：“想聽無芊的死訊？還是想聽她臨死前心心念念隻想見你一麵卻抱憾而終？為什麽，我一連給你發了十幾道傳信靈符，你都不肯來見她最後一麵！”
“無芊……去了？”單言愣愣地低聲呢喃著：“這、這怎麽可能……她的墨瞳不過是第二次使用，這怎麽可能……”
付無言站了起來，逼得單言連連後退：“你以為她是因墨瞳而死麽？我告訴你，她是因你而死！當初墨城一戰，她替你當下蛇妖一擊，因此而身中劇毒！”
“這不可能！你說謊！”單言猛然抬眸盯住付無言：“當初我為她把過脈，她明明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單言，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付無言冷冷說道：“當時墨無芊見你滿心觀念著那隻貓妖，故意用墨瞳之力壓製了體內毒素，才會導致她體內墨瞳之力的暴動，最終與劇毒一起擊垮了她的身體。”
付無言逼視著單言：“是你，害死了無芊。”
單言渾身氣力一空，伸手扶住桌子勉力支撐著，麵色已是慘白，雙目無神地呢喃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為什麽？”付無言揪住單言的衣襟：“你心裏很清楚這一切是為什麽！不過是因為她愛你！她不想你內疚，不想你因為愧疚而守在她身邊，心卻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單言，無芊她愛了你那麽久，你當真沒有一點兒感覺麽！”
單言渾身顫抖著，驟聞噩耗，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當然知道墨無芊是愛著他的，可是單言更清楚自己無法對這份愛意作出回應。故此當初他帶著水清匆匆離開了墨城，根本沒有多確認一下墨無芊的身體狀況。
若是當初他留下了，若是……
單言猛然想起一事：“你說你給我穿了十幾道靈符，可為何我一封都沒收到？”
付無言殘忍地笑著：“你不知道為何？好，我告訴你。”
他將懷中十幾道靈符掏出甩在單言臉上：“這一道道符紙盡數散落在魏國邊關，是我一張張撿回來的。單言，無芊她在病床上呼喊著你的名字的時候，你在哪兒呢？你在跟你的小情人興致高昂地遊山玩水！”
魏國邊關？那是半個多月之前的事了。單言回想起當初他與莊瑤因不急著趕路，故此一路遊玩賞景，卻根本沒有注意到是否有靈符被擋在了魏國關外。
秦國有道士，魏國自然也有。他們在邊關設下了屏障，並非是為了阻擋通信靈符，因此隻要收信的一方多注意一下，便能感應到靈符的呼喚。
可單言偏偏毫無反應。
他無力地垂下頭，訥訥不語。
付無言嫌惡地推開他，見單言踉蹌地坐在桌邊，神情十分冷漠：“雖然我不願你髒了無芊的輪回路，但見你是她的心願，所以我必須帶你回去見她一麵。”
單言恍然抬首：“你靈台中小心隱藏的影子，是，無芊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