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開始
一切，在此一搏了。
——《解逸手記》
單言將話本子寫完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莊瑤，而是連夜去了芍藥樓，隔著門把紅韶和水清都喊了起來：“別睡了，先給我開門讓我進去，話本已經寫完了！”
“來了！”水清嗬欠連天地給他開了門，揉著眼睛往裏走：“那也不至於大半夜的過來吧……喝呀好困……”
單言揚了揚手中的話本：“當初不是你們說的，等我寫完了，第一時間拿給你們看麽？”
紅韶穿好衣服走到外間來，一頭長發隻鬆鬆地綰在腦後，慵懶地眯著水潤的雙眼：“行了行了，就直接說你已經等不及了，我們還能嘲笑你不成？”
單言有些羞澀，好在他習慣了收斂表情，到也沒叫兩女看出來。他將話本放在桌上：“快幫我看看，寫得怎麽樣？”
上半本在莊瑤那裏，被她寶貝似的藏著，每天睡前都要翻一翻，單言就算想背著她悄悄帶出來都做不到，隻能給紅韶和水清看看下半本了。
紅韶拿起話本，和水清湊到一處，將油燈挑亮以後就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看著。幸虧這二位都是妖精，換了常人在這麽暗的環境裏讀書，怕是眼睛都要受不住。
兩人看書的速度很快，單言喝下半壺茶水的工夫，她們就看完了。水清還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看表情對單言的話本很是讚賞。
紅韶更是直接說道：“單言，你不去寫書真是太虧了！”
單言略有些得意地挑眉：“難道我不修道，就不虧了麽？”
水清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是哦，以恩公的天賦，還是更適合修道。寫書什麽的，不過就是你漫長悟道生活中的一筆小小的、小小的調劑而已。”
“你們啊，莫要本末倒置了。”單言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是為了調劑生活才寫話本的。若隻是如此，我何苦半夜擾人清夢？”
“你也知道啊？”紅韶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得了，我看今夜咱也是不用睡了，直接去山穀候著吧。單言，你明日就把莊瑤帶過來，如何？”
單言一愣：“這麽急？我、我還有點沒準備好……”
“恩公，你就別再拖延了。”水清都忍不住吐槽道：“你若是不著急，怎麽會急匆匆地半夜過來呢？”
“好吧。”單言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那，一切就看明日了。是成功還是成仁，皆在此一舉。紅韶，水清，拜托你們了。”
紅韶擺了擺手：“都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麽。行了，你回去吧，我和水清去那邊兒先候著，檢查一下所有的準備措施。”
單言對著兩女鄭重地施以道禮，收回話本轉身離去。
紅韶終於還是沒忍住，以袖掩麵打了個綿長的嗬欠，輕輕拭去眼角因嗬欠而溢出的淚水後，才優雅地站起身道：“走吧水清，咱們兩個勞碌命，又要開工了。”
水清輕歎道：“一想到明日便是最後一次‘演習’了，不知怎麽，我這心裏頭還有點兒空落落的。”
“有什麽感想，留到明日之後吧。”紅韶屈指輕輕一彈，桌上的油燈應聲而滅。“走著！”
——
第二日，莊瑤還未睡醒。單言先是去了趟山穀確認紅韶等妖精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妥當，這才折返回來，輕輕敲了敲莊瑤的房門。
“唔……”莊瑤拉起被子蒙住腦袋，迷迷糊糊地應道：“我、我不在……”
若是任莊瑤這樣睡下去，按往常推斷，等她自然醒的話，怕是已經到了午膳時分了。
單言無奈地繼續叩門：“真不在？那我這話本子，該給誰看呢？”
睡夢中的莊瑤隻聽到“話本”二字，條件反射般猛然坐起，腦袋還有些發懵。
單言聽到她翻身坐起的動靜，便推門道：“我進來了。”
莊瑤連忙穿好鞋子撲倒門口，險些撲進了單言的懷裏。
“慢著點兒，別摔了。”單言無奈地扶住莊瑤的肩膀。
“寫完了？！快給我看看！”莊瑤興奮地伸出手去想要搶過單言手裏的本子，後者卻將話本舉高，笑著說道：“現在還不能給你看。”
莊瑤一愣：“為什麽？”
“你之前不是說想去看看城外那處花穀，卻沒去成麽？”單言低頭望著莊瑤，笑容十分寵溺：“我今早特地過去看了看，今天沒什麽風，花粉沒有被吹起來，你應該不會再被嗆得打噴嚏了。”
莊瑤歪著頭：“所以呢？”
單言將話本卷了卷塞進袖子：“所以啊，我覺得我們應該到那兒去看話本。畢竟這麽好的故事，怎麽能沒有美景相配呢？”
莊瑤仔細想了想：“好像也對誒……那我把上半本也帶著，到時候從頭到尾通讀一遍，免得從一半兒開始看啊，會覺得感情跟不上！”
她雀躍著轉身招呼淩風：“淩風！別鬧別扭了！走啊，帶你出去玩兒啊！”
單言一愣，似乎沒想到還有這茬，咬著牙壓低了聲音威脅道：“淩風應該不想去吧，是不是啊淩風？”
淩風打了個噴嚏，抖了抖耳朵，翻了個身繼續睡。即便沒有單言的威脅，它也還沒忘記要三天不理莊瑤這件事呢！
莊瑤撇了撇嘴：“真是小氣。不去就不去，那我跟單言兩個人，回來再將美景描述給你聽，羨慕死你！”
打著這樣的主意，莊瑤哼著歌兒拉著單言出門：“走走走，咱們路過馨香源的時候順便買點糕點帶上！”
“行，都聽你的。”單言故意找著話題讓莊瑤分心：“等你看完了話本，可得給我提點意見建議之類，我好精益求精。”
“放心吧！”莊瑤拍著胸脯保證道：“我看過的話本子沒有一千那也有八百，也算是見過世麵眼光獨到的，我的建議絕對是金玉良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恰好走到了馨香源的店門前。莊瑤看著那長長的一條隊伍不禁目瞪口呆：“這、這怎麽這麽多人啊？”
單言解釋道：“馨香源家的糕點乃是全城最好的，這事兒可不止你一人知。因此每天一大清早，就會有許多人到此排隊等著購買。若是來得稍微晚一些，可能就買不到了。”
莊瑤疑惑道：“那你怎麽每天都能買到？”
單言略有些得意地拉著莊瑤繞到了馨香源的後門：“這家店的老板識得我，得我贈藥以後，每天都會給我留一份。”
果不其然，後門等著的夥計一見到單言，便殷勤地遞上了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