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今天得吃些苦頭了
夜風刺骨,焦雨晴抱著孩子快步走在車道上,盡頭仿佛是永遠無法穿透的黑暗。這一周以來,她一直養精蓄銳,虛弱的身體與之前相比恢複了不少。
不過即使如此,她抱著樂樂走了一路依然有些吃力,大口大口的呼著白氣,喉嚨又幹又腥甜。
“媽媽,我可以自己走。”樂樂勾著焦雨晴的脖子,懂事的說,“你放我下來吧。”
“沒關係。”焦雨晴勉強的衝樂樂笑了笑,將樂樂身上裹著的毯子拉緊了一些,以免孩子吹了夜風受涼,“等走到外麵,我們就可以打車了。”
她已經想好了,上車之後便立刻出城不做任何停留,盡快在單淩琛發現她們不見之間逃走,越遠越好。
樂樂沉默片刻,抬起小手在焦雨晴的臉上蹭了蹭幫她擦掉一層冷汗。
焦雨晴心中一暖,剛想說些什麽,一陣細微的響動便鑽進了耳裏。不等她回頭看清來人,後頸處一痛,眼前的視線整個黑了下來。
“媽媽!”
“唔唔唔,壞人不要碰媽媽!”
“爸爸,救命!”
樂樂的哭喊聲是焦雨晴陷入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她心痛的想要出聲安撫,來不及動作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焦雨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是被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感給逼醒的,起身想吐,才發覺自己的雙手被捆在了身後,腳上更是栓了一根鐵鏈子。
她怔了怔,瞬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顧不得胃部的惡心當即四處慌張的尋找,“樂樂?樂樂你在哪裏?”
心如擂鼓,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直到看到角落裏裹著毯子縮成一團的小人,才鬆了一口氣,連忙靠過去。
然而就在她要觸碰到樂樂時,腳上的鐵鏈繃緊,讓她無法再向前。
“媽媽?”樂樂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虛弱的開口,“你醒啦。”
“到媽媽這邊來。”焦雨晴眼眶發酸,“快讓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到底是誰,會在她出走的路上襲擊綁架她。是單淩琛嗎?不對……那個男人再狠毒,至少不會對樂樂動手。
樂樂拖著小毛毯,聽話的挪到焦雨晴的跟前,習慣的往她懷中一窩,糯糯的回答,“媽媽,我沒受傷,你受傷了。我看到那些壞人打你!”
“那些?”焦雨晴迅速抓住孩子話語中的重要信息,循循善誘,“抓我們來這兒的是很多人嗎?有你見過的嗎?”
“沒見過。”樂樂老實搖頭,小小手悄悄的摸了摸鐵鏈子有些委屈,“媽媽,他們為什麽要綁著你?爸爸,會來救我們嗎?”
焦雨晴心中一痛,單淩琛在發現她和樂樂不見之後一定會怒火中燒,發動所有人搜查她們的下樓。
他,會發現她們被綁架了嗎?
焦雨晴突然覺得諷刺,明明她是為了逃離單淩琛而離開,現在卻希望著他能出現。
“沒關係,爸爸不來,我也會保護媽媽。”沒聽到焦雨晴的回答,樂樂堅定的說,“我長大了,已經是大孩子了”
稚嫩的童音剛落,“砰”的一聲,昏暗中門被人從外麵踹開。光線照入,焦雨晴這才大致的看清她們所在的空間是什麽布局。
這是一個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間,四麵高牆隻有一扇被遮的嚴嚴實實的高窗。房間裏空蕩蕩的,除了綁她的鐵鏈子之外再沒有其他。
“醒了?”
來人是個焦雨晴完全陌生的男人,身材幹瘦,長相陰翳,一雙眼睛裏盡是毫不掩飾的惡意,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誰?”焦雨晴靠緊孩子,警惕的同對方對峙,“為什麽抓我們?”
“我是誰不重要。”男人嗬嗬的笑了兩聲,毛骨悚然的聲音讓焦雨晴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樂樂更是嚇得使勁兒往她的懷裏鑽,“重要的是焦小姐,你今天得吃些苦頭了。”
焦雨晴心中一沉,大致猜到對方是受人指使,強自鎮定的同對方談判,“你為人辦事而已,我要和你的老板談。”
樂樂還在這裏,她絕對不能慌,她得保護樂樂。
“不好意思,我老板隻想看你痛不欲生求饒的樣子,不想和你談。”男人陰笑著靠近,從身後摸出一把鐵鉗,“不如這樣?你意思意思叫兩聲,讓我老板滿意了,我就對你下手輕一點兒,讓你不至於那麽痛苦?”
“不準你欺負媽媽?”樂樂突然暴起,衝男人撲了過去張口咬住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慘叫了一聲舉著手中的鐵鉗就要向樂樂砸,焦雨晴頓時大驚失色,掙紮著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衝過去護住孩子。
紮實的鐵鉗打在她的肩胛骨上,鑽心的疼痛逼的她眼前陣陣發黑。
“小畜生!”男人被激怒,對著樂樂又踢又踹,嘴裏罵的更是難聽。焦雨晴痛的出不了聲音,腦海中隻有一個意識那就是不能讓樂樂受傷。
“唔唔,媽媽……”樂樂哭的泣不成聲,小手使勁兒的揪著焦雨晴的衣領就怕她出點兒什麽事兒。
喉嚨處湧起陣陣的腥甜,為了不讓樂樂擔心,她隻能拚命的忍著不將血咳出。
後肩,後腰,無一處地方不痛,然而焦雨晴始終沒有喊一聲。
“呸!”男人終於累了,衝地上的母女兩啐了一口唾沫,“脾氣還挺硬是吧?那行,你們就在這兒等死吧,我看到時候你們還能不能硬著骨頭一聲不吭。”
說完,便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門關上後,房間裏重新恢複了黑暗,焦雨晴鬆了口氣,終於低咳了幾聲。
“媽媽,你要不要緊?”樂樂臉上還掛著淚珠,說話也一抽一抽的。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焦雨晴的臉,摸到溫熱的液體緊張的追問,“媽媽,這是什麽東西,是血嗎?”
“當然不是。”焦雨晴緩了緩,不著痕跡的將樂樂的手拉開,“是汗水。”
樂樂半信半疑,可聽焦雨晴聲音虛弱便不再追問,隻靜靜的靠在她的身邊,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身體給焦雨晴一些安撫和能量。
房間外是一處廢舊的倉庫,陰翳男人徑直而入,“範小姐,那個女人脾氣硬的很,您打算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