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是我娘
夫妻兩人正要出門，下人進來稟報：“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陸毅成喜出望外，陸夫人則是喜極而泣。
須臾，若晴出現在他們麵前，再也不是病殃殃的模樣，氣色好了太多，可是她的心情卻看不出有多好。
這孩子，好像是經受了什麽刺激。
陸夫人上前抱住她，“我的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若晴僅僅是她丈夫的女兒，她卻能待若晴到這種地步，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胸襟是多麽開闊，她的內心又是多麽善良。
想必任何別的女人，都不會把丈夫的私生女視作親生吧？因為女人的天性就是善妒的，這要是發生在宮廷，那非得把若晴逼死不可，畢竟那是一個踩著別人才能活下去的地方。
若晴冷笑，使得夫妻倆個不明所以，回來之後的若晴，很不一般。
陸毅成望了望若晴身後，再也沒有見到別的人，便輕聲問：“孫大嬸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爹爹娘親，女兒有幾句話，想私下和你們說。”若晴有點故弄玄虛，可心中不免忐忑，如果自己真的是私生女？那該怎麽辦？最要命的是，是她殺了她的親娘。
眼前的這個老女人因為見到了自己而流下高興的淚水，而平時愛財如命的父親此刻目光再也沒有從自己身上移開，這就是所謂的親情之愛。
他們如此愛自己，可反觀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禽獸不如？
自己親手殺死了這個可憐的女人的兩個兒子，讓她斷子絕孫，這是不是天底下最深的仇恨？
嗬嗬，果真是罪孽。
不過是因為貪戀她給的母愛，才導致自己這般喪心病狂，若晴想明白了，自己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裏。
身體的病尚且可以被治好，可心病呢？該拿什麽來治？所有發生過的事，都回不去，成為了終生的遺憾。
陸毅成夫婦不懂閨女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還是聽她的話，示意下人退出去。
於是乎，偌大的大廳內，就隻剩下這一家三口。
“若晴，你想和我們說什麽？”陸夫人誠懇地望著女兒的臉，真好，她似乎已經完全康複了，和以前的氣色截然不同。
“我隻是想問……”若晴抬眸直視，“你真的是我娘？”
陸夫人一驚，努力整理好情緒，盡量心平氣和的口吻：“你這孩子，無緣無故怎麽問這樣的問題，我當然是你娘，你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府裏上下都知道。”
陸毅成則是滿臉狐疑，“若晴，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該聽到的話？”
“什麽叫不該聽到的？”若晴直接反問陸毅成，把他嚇了一大跳，她趁熱打鐵，“請你對我實話實說，我，是不是你和她生的？”
若晴的手指指向陸夫人，這種姿態，好像在拿一個人興師問罪。
如果自己真的是他們兩個生的，那該有多好，她的人生，也該是十分完美的，不必為往日的過錯而內疚。
“你怎麽可以這樣質問我？我可是你爹！”陸毅成沒想到女兒一回來就問這個，剛才還因為父女重逢而產生的喜悅現在立刻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氛圍。
“你的確是我爹，可她是我的娘麽？你當年做下拋妻棄子的事，你就該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親自站在你的麵前問你我的身世！”若晴的話如一把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插在陸毅成的心口上。
其實，她是多麽希望他義正言辭地反駁，告訴她自己是陸夫人生的女兒，可他的表現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他嘴唇瑟瑟發抖，不反駁，不吐露一句話，相當於，是默認了她的身世。
若晴徹底崩潰了，“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樣，你為什麽始亂終棄，而你，為什麽對我一個私生女這麽好？”
她當著陸夫人的麵哭得像一個孩子，記得以前，每當她哭泣的時候，陸夫人溫暖的懷抱就靠過來了，讓她久久舍不得鬆開，是陸夫人給了她無邊的母愛，也是陸夫人給了她霸占這份獨一無二的母愛的勇氣。
可是現在，她還能投入到陸夫人的懷抱中去嗎？很顯然，是不能了吧。
“是不是孫大嬸告訴你的？”陸夫人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問到，隱瞞多年的秘密被拆穿，雖然很殘忍，但又無可奈何。
若晴臉頰之上掉下兩顆豆大的淚珠，“孫大嬸？是啊，是她告訴我的。”
“那她現在在哪裏？”陸毅成迫不及待地問，要是讓他逮到那個守不住秘密的老婆子，非得讓她好看，就知道那老婆子不老實，若晴都已經長大了，卻還告訴她真正的身世，這是要這個家不得安寧麽？
“她啊，死了。”若晴輕飄飄的口吻，像是在開一個玩笑，即使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甚至還有一點悲涼。
陸毅成和陸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若晴又繼續出聲。
“是她托夢告訴我我的身世的，要不是她，或許我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裏，或許我會一直稀裏糊塗地活下去。”若晴停頓片刻，“連殺了自己親娘都不知道……”
很顯然，陸夫人根本就不能消化這句話，“你在說什麽？若晴，你別嚇我。”
“我還有嚇你的必要麽？”若晴哈哈大笑，這是她出生以來，笑得最開懷的一次，既然最後的結局是毀滅，那就毀滅得徹徹底底，把所有的一切都撕成碎片，越碎越好。
陸毅成瞧自家姑娘這個樣子，還以為她八成是瘋了，如果她真的瘋了，那之前她說的那些話可以既往不咎。
“若晴……”
“別叫我！”若晴打斷他，對他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都是你，是你造的孽！你要是從來都不去招惹那個女人，怎麽會生下我？我自生下來就帶著病，就是承受著你的報應！”
陸毅成雙目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起，揚起手掌就要打在她的臉上。
陸夫人眼疾手快，趕忙阻止，死死地握著他的手：“老爺，求求你別打她，她是無辜的。”
“不，我一點兒都不無辜。”若晴語氣沙啞，“我的娘啊，你知道我都做了什麽嗎？若傑和若君，都是我殺的，都是我設計殺掉的，您現在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