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看本事
連悅沈和若晴躺在一張床上睡得香甜，他卻不知道，他身邊的女子，正在做著一個夢。
夢境裏一片混沌，若晴始終看不清前方的路。
等到視野開闊之時，她卻發現，她現在身處於海枯石爛之處。
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陽光被減弱不少，都沒有幾絲溫度，偶爾兩隻烏鴉飛過，連著慘叫幾聲，更添肅穆的氛圍。
突然，她的麵前出現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此刻正背對著她。
“你是誰？”若晴看過去的眼神很不友善，警惕性地小聲詢問。
那女人還是沒有轉身，隻是用森冷的語調回答：“我的兒，你總算是來了。”
若晴心裏一驚，她是娘親？怎麽可能，娘親的身材要比這個女人圓潤一點，莫名地，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似乎和死去的孫大嬸很像。
若晴額頭上冒出冷汗，雙手忍不住顫抖，緊緊地抓著衣服一角：“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娘。”說著，那個女人已經轉身，是孫大嬸的臉無疑，隻是麵色很是蒼白，根本就不是活人該有的臉。
若晴冷笑，其實她知道，這隻是在夢境中，現實生活裏哪有海枯石爛？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若晴沒有多少害怕，她反正已經死了，一個死人，還能對自己做什麽？
若晴無所畏懼，內心也真是足夠的強大，“瘋言瘋語。”
“你不信？”孫大嬸走近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夫人的孩子，那你為什麽和夫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反而還有點像我？嗯？”
若晴後退一步，和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言語甚是輕蔑：“這樣牽強的話，也算得上理由？”
在活著的時候就讓自己不得安寧，現在死了還是謊話連篇，竟然說她是自己的娘，這可能嗎？自己雖然是喝著她的奶水長大，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可以取代親娘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孫大嬸，隻會永遠是孫大嬸，不可能再有別的身份。
“你為何就是不信我，我真的是你娘親，可是你怎麽能殺我呢？”見若晴仍然不信，孫大嬸淒淒慘慘地哭出來，絕望地望著閨女。
若晴啊，哪怕隻是一瞬，你把我認作親娘也是好的啊，至少證明你還有良知。
“殺你是因為你該死！”若晴討厭她哭得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惡心、看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孫大嬸沒有說話，隻是用袖子抹淚，生女如此，這也是命啊。
若晴繼續出聲，倒真的一點恐懼的心思都沒有，“你處處幹涉我，逼我喝這樣那樣的藥，你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我的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操心，你以為你找的那個所謂的法師真的能治好我？他根本就是一個騙子！”
江湖上的騙子何其之多，騙術高超的人就不勝枚舉，那位法師也就算得上騙子中的佼佼者，真本事沒多少，裝神弄鬼倒是行。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雲落已經把我的病治好了，人家那才叫有本事。”若晴笑得怎是一個得意，她原本是抱著必死的心態，沒想到還能遇到貴人，而這個貴人就是雲落。
不得不說，雲落看起來像是個普通人，其實她深不可測。
在法師和雲落之中選，若晴為什麽會選擇雲落呢？理由倒也簡單。
一來，雲落是女人，女人與女人之間容易建立起信任關係，這和與孫大嬸的相處模式不同，她就是和孫大嬸在一起相處了十幾年，時間太久了，已經產生了厭惡。
二來，孫大嬸對法師的話深信不疑，而她又一直對孫大嬸有抵觸情緒，當你討厭一個人時，連帶著她身邊所有的人都討厭。
可見，討厭之深，竟是這般境界。
雲落的出現，是意外，更是驚喜。
感謝雲落，讓她擁有健康的體魄。
但若晴怎麽能想到，想感謝的那個人，現在就站在她的麵前，正是這個“孫大嬸”。
“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我怎麽舍得折磨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雲落的感情爆發力很強，演技隻升不降。
要是南宮煜在這裏，非得佩服得五體投地。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就是把我當一個玩偶般擺布麽？”若晴的情緒也很激動，“我每次跟娘親說，要她辭掉你，可是她總是要我忍著，我真的受夠了！你死了算是你活該，都是你逼我的！”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怎麽能做的出殺人這樣的事，她不過是個女人，生下來就屬於弱勢群體，一個小小的仆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好啊，你不是看不起我麽？你不是想操控我麽？那我就讓你嚐嚐代價，讓你知道，不是所有的欺辱都可以被原諒，弱者也會有奮起反抗的一天。
孫大嬸歎了一口氣，“你對我誤會頗深，我不怪你，可你是我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要不然，我也不會為了讓法師救你而委身於他。”
若晴先是一愣，眉心微皺，然後雙眼笑開，“我對你的破事不感興趣。”
她一個老婆娘，想獻身給誰是她自己的事。自己的閑心還沒有多到管這種事的地步。
“若晴，不管你怎麽否認，我們是母女，夫人是怕你難過才沒有告訴你真相。”
正室嫡女的身份總比沒名沒分要強得多，在別人眼中，那就是一個野種，是夫人大發慈悲，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夫人的寵愛，讓若晴的占有欲變得越來越強烈，甚至不惜殺掉了夫人生下來的兩個兒子。
也許孫大嬸是愧對夫人的，但又有什麽辦法？木已成舟，她隻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一個母親的私心。
“閉嘴吧你，好好投胎去，別再纏著我，我雖然殺了你，但自認為並不欠你什麽。”若晴的話說得很死，不留一丁點情麵，也難怪，和這個瘋掉的老女人，還有什麽情麵可講？
孫大嬸搖頭，“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夢境消失，若晴的眼前又是一片混沌。
計劃看似失敗，可雲落感覺得到，心思細膩的若晴定然是有所懷疑的，接下來，就看若晴的本事了。
但願事情的結局，是喜劇而不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