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就是恨

  程越隻得放行,因為他並不是狼心狗肺之輩,爹還是要救的,當然這對男女也不能輕易地放過。


  原以為她去拿解藥的時間很長,孰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回來了,手裏端著一盆水。


  咱們的太守大人還在自娛自樂,估計清醒過來後,會認為老臉丟盡的。


  雲落怎會讓他失望,一盆子水正好潑在程冀的身上,程冀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徹徹底底恢複正常。


  程越還在為雲落拿水潑自己的老子而惱火,“你這個女騙子,爺今天饒了你爺就不姓程!”


  根據程越的回憶,今天算是比較倒黴的,首先,買畫沒有買成功;其次,這對雌雄雙騙又來到自己的府中狂吃狂喝,光吃還不夠,還把爹弄得瘋瘋癲癲,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知程冀咬牙切齒,“好!從現在開始你不姓程了!”


  別說下人不知道、連程越他自個兒都不知道老爹這是鬧的哪出,神馬情況?這是要拋棄自己這個獨生子的節奏?老家夥不是瘋了吧?


  “爹,您這是在說什麽?”


  程冀板著臉,“你這個敗家玩意,怎麽可以對貴客不敬?還出言頂撞,看我不打死你!”


  說到激動處,揚手要打,南宮煜出言阻止,“太守大人不必如此,所謂不知者不罪。”


  雲落好心好意提醒:“那個,大人,您能先把您身上的衣服穿好嗎?”


  其餘人可能都忘記了,程冀依舊坦著胸露著乳,形態極其不雅,要是把程太守如今的模樣畫成一幅畫,估計夠他“消遣”一輩子。


  程冀羞愧難當,真是丟人,怎麽在前任皇帝麵前出了這等洋相,自己這把歲數,看來晚節不保。


  連忙把濕噠噠的衣服穿好,那些目睹了經過的下人想笑卻又不敢笑,要是在這個時候笑出來,那飯碗估計就沒了,所以,還是得慎重。


  程越回歸話題,對老爹問到:“爹,您當真認識他們?他們不是騙子?”


  “廢話!爹的眼睛是瞎的嗎?”程冀把誰都能認錯,可唯一不會認錯的就是南宮煜,他當政期間,自己多次向他述職,有幸麵見龍顏,當然會把模樣深深地印刻在腦海裏。


  程越不得不信這對男女竟然不是騙子,可他細想之下,覺得他們也斷斷不是什麽好人,特別是這個女人,長著張狐狸精的嘴臉,心裏不知在打什麽鬼主意,自己得盯著點,莫讓她占便宜。


  “還不快向貴客道歉!”程冀指揮著兒子。


  主要是狐狸精在此,程冀提心吊膽,就怕惹她發怒,那結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程越不情不願,但迫於老爹的淫威,隻能認栽,“失禮之處,還請兩位貴客莫怪。”


  雲落怎是一個得意了得,那個在客棧飛揚跋扈的程越也有現在,真是風水輪流轉。


  “好說好說,不過上一次見麵的時候,程公子對我們也似乎太不客氣了些。”雲落想當著程太守的麵翻一下舊賬。


  得罪她可不是明智之舉,她隻想借司白的美貌發點小財,卻遇到程越這個無賴,果然是冤家路窄。


  程冀微訝,“怎麽?你們見過?”


  “何止是見過,還動了手。”雲落笑眯眯地看著程越,讓對方的脊背有點發涼,“是為了搶我手中的一幅畫,是吧,程公子?”


  站在公平的立場來說,雲落其實也算是個騙子,程越就相當於是個強盜,雲落諷刺程越,委實有點以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


  大家夥都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程越訕訕地撓頭,“不過是誤會一場,兩位千萬別往心裏去。”


  程冀真是想殺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他們?他們豈是你一個兔崽子能夠招惹得起的?

  “兩位貴客,上等的廂房已經為你們準備好,就請移步吧。”


  南宮煜拱手,“有勞。”


  太守府的環境還算是不錯,在這裏住上幾天,一來是讓自己休養生息,二來,也是給他爭強好勝的妻子一個“算帳”的機會。


  此等一箭雙雕之計,甚好。


  管家帶著夫妻兩個離開,程冀父子仍然在大廳裏。


  “爹,他們究竟是誰啊?您為什麽這麽厚待他們?”


  “這個爹不能告訴你,爹隻能警告你一句話,千萬別和他們作對,千萬別,聽到沒有?”程冀知道自己兒子是個火爆脾氣,那妖女也不是個純良的主,隻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裏,大家能夠相安無事地度過。


  程越懶懶地擺手,“真是搞不懂你們。”


  說完,他去找小妾,想在小妾那裏尋求一點安慰。


  說是小妾,其實是他在青樓贖回來的一個紅塵女子,名字叫秀秀。


  起初程冀十分反對,兒子養外宅可以,可把**帶回家還娶她,這就很損太守府的名聲,說出去總歸不太好聽。


  隻是程越這孩子的脾氣倔呀,他決定的事,別人就是苦口婆心地在他耳邊嘮叨個九九八十一天也沒有用,我行我素,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秀秀,咱們府裏來客人了,你知道嗎?”程越把秀秀抱在懷中,輕聲問到。


  秀秀是他見過的最有魅力的女子,一顰一笑都是在勾魂攝魄,所以他才會不顧大家的反對堅持娶她進門。


  不過應該也是一時的新鮮勁吧,說不定時間久了,感情淡了,他就會另覓新歡,誰知道呢。


  秀秀搖頭,“妾身不知道。”


  見程越心情不佳,秀秀試探性地問:“是什麽樣的客人?相公好像很不喜歡。”


  程越豈止是不喜歡,分明就是恨,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順著他的心意發生的,今天,可算是他最倒黴的一天,被一對男女整得這樣慘,喪失尊嚴。


  以前他不覺得尊嚴這個玩意兒有多麽重要,因為大家都尊重他,站在碰壁了,才覺得尊嚴是可貴的。


  “秀秀,你知道你相公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麽嗎?”程越伸出手指挑起秀秀那尖尖的下巴,好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秀秀這晶瑩剔透的眸子,好似一潭清泉,含著無限的柔情。


  “妾身願聞其詳。”秀秀兩條胳膊繞上他的脖子,想盡力為他疏解憂愁。


  能被太守的公子看上,這不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是什麽?住在這裏,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就算是有朝一日被趕出去,她也已經賺夠了大把的銀子,下半生不用愁。


  這可比在青樓接客強多了,在青樓要接待各種各樣的男人,而且是每天不停歇地接客,在這裏就不一樣,程越來的時候,她就忙一陣,程越走了,找外麵的姑娘去了,她也樂個輕鬆,安安心心地幹自己的事,生活倒也愜意。


  “爺想不惜一切代價,趕走他們,不,應該說,是先把他們打成殘廢,然後趕走。”程越的腦海中每每回憶起雲落的那張臉,他就氣,就想在她的臉上劃幾刀。


  女人不是把臉看得最重要麽?他就偏要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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