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雙騙否

  既然要花錢,那就又會猶豫一陣了,不過就是看一幅畫,還要掏銀子,這位姑娘,莫非是掉進錢眼裏了?

  可是這姑娘語氣堅定,不似玩笑,應該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


  自然,不想花錢的有些是因為本就小氣,還有些是因為根本就沒有錢,相比較起來,樂於花錢圖個新奇的人雖然很少,可還是有。


  一位穿著稍顯富貴的男人把一兩銀子送到雲落麵前,“倘若沒有你說的那麽好看,可是要雙倍奉還的。”


  “放心,保證讓你大開眼界。”雲落怎是一個自信了得,又扯著嗓門大喊一聲:“還有要看的嗎?不看可就沒機會啦!”


  南宮煜暗自慶幸,得虧她有這樣的生意頭腦,看來下一頓可以吃點好的了,不過,他懷疑自己是否有點吃軟飯的嫌疑。


  正常情況下,不該是他賺錢養她嗎?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觀畫的隊伍中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還是得抓緊這次機會。


  雲落把銀子用錢袋收的妥妥的,心滿意足,有錢人,就是有底氣。


  “好,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說完雲落把畫打來,裏麵呈現的果然是一個美女。


  眾人忍不住“哇”了一聲,然後口水就流了出來,頗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趨勢。


  你以為真的是上官婉的畫像?那就錯了,上官婉的姿色還沒有到達這種地步。


  南宮煜用餘光掃了一眼畫像上的女子,吃了一驚,但同時也佩服自家夫人的足智多謀。


  “恐怕連天上的仙女都沒有她好看,嘖嘖,難怪難怪,皇上為了她從此君王不早朝都是應該的。”


  “若是能和她春宵一夜,這輩子,粗茶淡飯也樂意呀。”


  “想起我家那臭婆娘,老子就想立刻休了她,長得又醜,脾氣又暴,日子簡直就是沒法過下去。”


  此君話音剛落,某隻母老虎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齒,“死鬼,你說什麽?你是要上天是不是?你是要和太陽肩並肩是不是?”


  這個時候,此君才回憶起來,自己是和夫人一起來吃飯的,隻是夫人中途肚子疼,便如廁去了,然後又恰巧遇到這件事,這才鬧了“誤會”。


  “不不不,我哪敢,我就是那麽隨便說說,夫人你千萬別當真。”用事實證明,愛美,是要付出代價的。


  “老娘會信你的話?”母老虎氣得不停喘氣,手指的力道又微微加重些許,“給我滾回去跪搓衣板去,今天不許上床睡覺!”


  這樣狠毒的懲罰,反應了妻管嚴的一貫原則。


  雲落心裏直呼罪過,可也是那個男人活該,好奇害死貓,往往好奇心太重,真不是什麽好事。


  “不知各位可還滿意?”雲落還算是個細心的商人。


  “姑娘,這幅畫,可否能賣給我?”看來確是被裏麵的美女迷住了,不然怎會生出買畫的念頭。


  雲落表情略帶為難,其實她真的沒有想過,而且如果賣出去了,日後可能會引來麻煩,不想得不償失。


  “對不起,小女子想好好保留它。”雲落得體地拒絕。


  對方並不死心,“姑娘,隻要你肯賣給我,我一定把它當傳家寶供奉著,絕對不會貶低它的價值。”


  這樣的誠意,足以證明其重視程度。


  雲落仍舊搖頭,並不是不想賣,而是不能賣,她玩笑一般的口吻:“莫非閣下是忘了她是一隻妖,你把它視若珍寶每日供奉,這說出去多難聽,為了你的名聲,還是不必了吧。”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對方可以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可是那男人不依不饒,“今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瞧瞧,不過是為了一幅畫,竟然口出狂言,雲落甚至都有點後悔,怎麽讓畫中人美的如此無可救藥。


  其他人紛紛散開,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至於那男人為什麽有這樣的底氣呢?那是因為他乃太守的公子,仗著老爹的勢力,難免有點目中無人。


  其實平時還好,隻要你不惹他,他是不會主動找你麻煩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可以說是一個例外。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雲落必會妥協,得罪了太守公子,就是得罪太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雲落卻說什麽都不能把畫交給這個男人,你越是想要,我就偏不給,急死你。


  “光天化日之下,你是要強搶不成?”雲落把畫緊緊地捏在手中,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光天化日?”男人冷笑,“我就是這裏的天。”


  程越,在附近一帶鼎鼎有名,全靠他有個做太守的爹,外人要想攀上高枝,就會提前找到他,“打通”一下。


  “笑話,天下是皇上的,可不是你的。”雲落反駁,沒有半點猶豫。


  看熱鬧的人都期待著好戲會怎樣演下去,看來這位可憐的姑娘並不知道程越的真正身份,這樣出言頂撞他,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


  要他們說,就該低聲下氣地給程越服個軟,把畫給他,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引火燒身。


  程越是無比地狂妄自大,“皇上現在不過是個小孩子,他能知道什麽?”


  現場是死一般的沉寂,隻因這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不知是誰借給你這樣大的狗膽,連天子都敢妄議。”出聲的是南宮煜,一個默默無聞隻顧著喝茶的人。


  程越尋著聲音,自然是注意到他,邁著大而緩的步子來到南宮煜麵前,輕蔑的語氣:“你又是什麽貨色,敢和我過不去。”


  雲落確信,這種小嘍囉,南宮煜應該應付的來。


  “我是個什麽貨色,想必你爹很清楚。”南宮煜觀察力很強,聽力也很不錯,隻是因為方才雲落隻顧著攬財,才沒有聽到別人的小聲議論。


  “我爹?我爹會認識你?”程越是一臉鄙夷,不知是哪個疙瘩冒出來的男人,還說認識自己的爹,一看就是吹牛的。


  自己可是太守的兒子,老子都認識什麽人,自己這個做兒子的能不知道麽?


  “你若是不信,把他請來就知道了。”南宮煜緩緩出聲,不徐不疾地向茶杯裏又添了少許茶水,慢悠悠地送至嘴邊,微抿一下。


  程越身邊的小廝輕聲詢問:“那小的這就去請老爺?”


  程越冷著眸子,將右手舉起來,“不,我就是不信,他會是什麽大人物。”


  大人物會來這裏?還穿成這個樣子,一看就是詐騙的。


  若是把老爹請來,那說不定還是耽誤老爹的時間,不劃算。


  小廝點頭,退到一邊。


  雲落對南宮煜出聲:“相公,我不想在這裏吃麵了,咱們走吧。”


  有程越在,她哪裏還有胃口。


  “好。”南宮煜起身。


  程越攔住南宮煜的去路,望了雲落一眼,又把目光重新轉移到南宮煜的身上,“原來兩個是夫妻,看來是雌雄雙騙。”


  雲落表示,自己和南宮煜萬萬擔不起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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