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先裝死
“假扮當今王上，除了需要極大的膽量，還要具備對王上一定的了解，王宮戒備森嚴，外麵的人無法進來，所以，你一定是宮廷中人，再說的具體一些，你應該伺候過王上，才能準確地模仿出王上的一舉一動，隻是你終究是假的，難以演繹出對王後和王子的深情及親情，因此漏洞百出。”上官婉對於自己的推理極有把握，自然了，經過她手的事，還從未出現過差錯。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說出我是誰。”這個女人不會是做做樣子吧？嗬嗬，有趣有趣，死到臨頭還有心情做神探。
“我在來之前問過王後，王後說伺候王上許久的趙公公不久前因病去世了，這個時機也未免太巧合。”上官婉對他投去得意的目光，輕佻的語氣，“您說呢，趙公公。”
對方搖了搖頭，不禁撫掌，“你比咱家想象中的要聰明。”
接下來，他撕掉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咱家伺候王上十多年，自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王上，當然了，對我們這些會耍把戲的人來說，裝病死隻不過是小事一樁，咱家在宮中摸爬滾打這麽些年，也總有一兩個信得過的太醫。”這麽簡短的幾句話，交代了他所有的圖謀。
上官婉接過他的話，“你先是裝死，然後再潛伏在王宮之中，伺機對王上下手，奪得王位之後，又擔心這個位子很快就會傳給爵臨，所以才會派楊統領去刺殺爵臨，可惜的是，楊統領失敗了，你才不得已采用另一個方法，阻止爵臨王子完婚，趙公公，我是該說你蛇蠍心腸呢，還是十惡不赦呢？”
一個無根的公公，竟然也妄想當一國之君，這個世道，還真是人為利往。
不過這也算是人之本性吧，試問誰不想過富貴榮華的生活？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圖個享樂麽？見怪不怪。
“為什麽有的人生下來就是下人，隻能供那些高等人使喚？對了，咱家忘記了，你也是上等人，你是南燕的公主嗬，含著金湯匙出生，穿金戴銀，不用過一天的苦日子，哪懂得我們這些人心中的無奈與難堪？咱家供你們使喚也就罷了，還要斷了男根，沒有妻子，沒有孩子，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每日為你們端茶送水？我受夠了！”
老天爺是多麽不公平，同樣是人，自己連一具完整的身體都保不住，去他的狗屁規矩，從做上太監的那一刻開始，就受盡辱罵，人前別人奉承你，說你伺候王上，可以時刻麵見龍顏，是王上身邊的大紅人，可是人們在背後呢？說你屁都不是，隻是跟在王上身後的一隻搖尾乞憐的閹狗！
狗，一隻被閹割了的狗，沒有半點尊嚴，活的連畜生都不如，唯一能做的，就是笑著麵對這一切，對王子王孫笑，對達官貴人笑，對所有的把他們踩在腳底下的人笑，沒完沒了，無休無止。
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可是自己憑什麽要死？憑什麽他們可以富貴榮華到壽終正寢，自己的命卻隻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他要改變，他要拿回失去的一切，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來自所有人的景仰。
十多年的主仆情，算的了什麽？自己盡心盡力地伺候他也伺候夠了，是他回報自己，讓自己好好享受下半生。
難道生而為人，幸福得不到，連尊嚴都要永遠地失去麽？那樣該是多麽可悲，還不如不投胎做人。
“人各有命，你以為你能夠瞞天過海？”上官婉不想聽他的心酸史，也不想聽他所謂的歪道理，一個人的心中可以有怨氣，可是為了發泄怨氣而傷害別人，這樣又是否恰當？
“不能嗎？隻要你一死，還會有誰知道？”趙公公向她慢慢逼近，手中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
“你說你，怎麽可以這麽小看我呢？”上官婉從後背衣服下的腰帶上取下一根繩子，扔在地上，“來，自己把自己綁著。”
“你這個瘋女人。”他是有病才會自己綁自己。
眼看著匕首欺近，上官婉依舊麵不改色，嘴裏不知是在念什麽邪咒，頓時，趙公公還真就身不由己，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蹲下去撿地上的繩子。
他本來盡力地克製自己不去完成這一動作，到最後發現，隻是徒勞，那根繩子，如今就攥在手中，想甩都甩不掉。
“你是妖精，你施了什麽妖法？快給咱家解開！”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可那個可惡的女人，笑得甚歡。
“我哪是什麽妖精，我說過了，我也會把戲，不過會的種類很多，而且還很高明。”上官婉決定戲弄一下他，畢竟，可不是在什麽時候都有這個機會。
“瞎扯，這根本就不是把戲，是妖術，蠟燭會熄滅，也是你的妖術，你就是妖精，咱家想起來了，聽人說你是狐狸精變的，咱家原先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的狐狸尾巴已經暴露無疑。”
玄掖的皇後是妖精，這可是一件驚天的秘聞，不知道玄掖的皇帝南宮煜知不知道，要是知道枕邊人根本就不是人，會不會嚇得屁滾尿流？他倒真是好奇得很。
上官婉看著他一邊罵著自己，一邊將繩子綁在他的身上，這模樣竟然還有點滑稽，遂自己也變作滑稽的模樣，望了望身後，“哪有尾巴？哪有狐狸尾巴？”
她才不會輕易地露出尾巴，因為這樣會嚇到別人，在這一點上，她十分有自知之明。
“妖女，有本事你放開我！”他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然而，結局就是如此的殘忍，半點不由人呐。
突然，他發現，自己是失敗的，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要是敗在人的手上，他倒是覺得自己輸得不冤，可若是敗在妖精的手上，他就很介意了。
“不是我不放開你，是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現在是你在綁，不是我，所以你求我也沒用，自求多福吧。”上官婉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翹著嘴，怎是一個調皮了得。
趙公公還想說什麽，可是繩子已經綁好了，他還打了一個結，一個死死的結，心裏怎是一個悲憤呐，整人不帶這樣整的。
上官婉見萬事俱備，也就開始最重要的一步，清了清嗓子，“我問你，王上在哪？可還活著？”
“呸！你以為咱家會告訴你麽？你永遠也別想找到他，你這隻臭狐狸！”
“不見棺材不落淚。”上官婉手指施法，那繩子又緊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