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太笨
周敏撇嘴，“搞了半天，你是嫌我太笨。”
也難為了他一個讀書人，把話說的如此委婉。
教學的人還得教學，聽講的人還得聽講。
周望卜為了讓計劃更加順利，臨時又添一計——招親。
隻不過不是比武招親，而是拋繡球招親。
周敏的繡球拋到誰的手上，誰就得娶她。
這件事本來對於林業甘來說也沒什麽衝突，周敏是他的學生，到時候他成親，自己備上一份禮物就是了。
但他身在棋局，一直被別人操控著，自己卻渾不自知。
周家的下人便又有的忙，開始準備招親的事宜，周敏每天高高興興的，似乎在對全天下人說：“我終於可以嫁出去了！”
其實她如何嫁不出去呢？衝著她家的萬貫家財，想娶她的人應該很多，隻不過不是因為愛情罷了。
曉玲是打心眼裏高興，小姐出嫁，她肯定會被作為陪嫁的丫鬟一同過去，到時候，自己於小姐來說，就是娘家過來的親人，小姐定會好好對待自己。
這種理想，當然是很美好。
“曉玲，你說本小姐大婚那天，穿哪件婚服最好看？”不得不說，這一家人做戲還做的不錯，真就準備了幾套婚服。
所謂的招親，對於周望卜和周敏來說，不過是個玩弄林業甘的計策，但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故此，構建一個假的排場，也不是什麽難事。
曉玲笑盈盈出聲：“小姐天生麗質，穿什麽都好看。”
周敏的脾氣的確不是太好，可她的長相，還算得上中上等。
“我說你一天不拍馬屁會死嗎？”聽不出什麽責怪的語氣，反而透著點高興。
有人對她的容貌給予肯定，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人的天性就是喜歡聽好話，所以還是會受到鼓舞。
“小姐，奴婢沒有拍馬屁，還請小姐明察。”以前說的某些話，的確是有些違心，可現在這句話，再真實不過。
周敏嗤笑，“本小姐會有閑情逸致來查你的這點芝麻綠豆大的破事嗎？”
她的精力，可都要放在即將來到的招親之事上。
曉玲紅了臉，“奴婢知錯。”
和周敏好好相處，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她永遠都不會按照你設想的道路走。
“總是在說知錯，可從來都不會改，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把你留在身邊這麽久。”嘴裏雖說著這樣的話，可心裏了然，留下曉玲，是因為她可以順從自己的壞脾氣，永遠都把自己當公主一般尊敬。
周敏看似每天活得沒心沒肺，其實有些事，她的心裏一清二楚，以往她三天換一個貼身丫鬟，可這個曉玲，陪著她將近一年，即使時常做出讓自己生氣的事，可她總是那樣誠心地道歉，從來都不會頂撞。
她也從未提出離開自己身邊，即使留下來的代價是挨打或挨罵。
試問，如這般外表柔弱而內心堅強的女孩子，叫自己這個做主子的如何不起惻隱之心。
即便對她依舊嚴厲，可心裏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或許，從某種程度來講，自己是依賴曉玲丫頭的。
見對方不說話了，周敏放低語氣，“快去我娘那裏取些首飾過來。”
聽娘說，自己滿十三歲的時候，她老人家就已經開始準備自己成婚時需要佩戴的首飾了，隻是一直當心肝寶貝保管著，沒有讓它們露麵。
現在，趁著這次假招親，來“打探”一下娘究竟藏了什麽寶貝。
“是，小姐。”曉玲領命退下去。
在去夫人房裏的路上，碰到了映荷。
“你這是要幹什麽去？”映荷開口笑問。
“幫小姐去老夫人那裏取首飾。”曉玲如實回答，又反問對方，“你呢？”
映荷將手中的宣紙向曉玲顯了顯，“先生書房裏沒紙了，我去取些紙來給他用。”
林先生最近文思泉湧，用紙量極大，本來一首詩寫了出來，可反反複複修改許多遍，力求達到最完美的境界，就這樣，寫了又改，改了又謄，謄了又改，如此這般，自然要浪費許多紙。
隻是他身為周家的夫子，用紙量大，別人又怎會說什麽。
曉玲雖然不識字，對文學也沒什麽研究，可她在周府當丫鬟，總歸是增長了一下見識，映荷手中端的紙，可不普通。
“咦，都是上好的宣紙耶。”曉玲笑著啟唇，語氣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甜美。
這還是第一次，在別人的麵前說話時，語句的後麵拖了個“耶”字。
映荷莞爾，“這是老爺吩咐的，給林先生，要用最好的紙，不能虧待了人家。”
宣紙的確要比普通的紙貴上一倍不止，可老爺就是太尊重林業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即使映荷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一切都是另有所圖，隻是，於外人來說，假象也要營造得好一點才行。
“嗯。”曉玲點頭，林先生也算是苦盡甘來，對於林業甘本人的過去，曉玲聽說了一些，以前受到世人的排擠，現在在周府，得到老爺的恩賜，過得也算是人上人的生活，最最重要的是，刁蠻霸氣的小姐不再與他做對。
要曉玲來說，即使在周府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專門的人來伺候，隻要和小姐鬧得不愉快，那都不算是好日子。
最好的日子，應該是上下一心，一家人其樂融融。
“那你快去吧，莫讓小姐等急了。”不然，周敏恐怕又會發脾氣。
大小姐呀大小姐，您可真難對付。
曉玲報以一笑，“你也是。”
這兩個丫頭，在偌大的周府，保持著最純潔而真摯的友誼。
映荷將宣紙呈到林業甘的麵前，吟吟到：“公子，您看可還滿意？”
林業甘伸手摸了摸，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沒想到，我還能用上名貴的宣紙，以後，定然不可以再同以往那般鋪張浪費了。”
“公子切莫這樣說，您有真才實學，老爺厚待您是應該的。”映荷說著，將一張紙取出來鋪好，“您嘛，自然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若是用完了，奴婢再去拿，定然不會委屈了公子。”
林業甘執筆，寫下一個字。
映荷正巧認識。
此“恩”無限好，怎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