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林業甘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一曲戲雖很短，但它折射出的，卻是人性的千姿百態。
戚和居住在國師府的這段時日，聽說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滿腹經綸，可多次科舉不中，無奈之下，隻有來求見秦飛躍。
盡管管家已經說了很多次國師不想見他，可他依舊每天在國師府門前晃悠。
戚和正在花園裏一個人靜靜地蕩秋千，沐浴著陽光，都說好的環境能夠使人忘憂，這句話雖然有些誇大，但所幸沒有讓原本極壞的心情更糟。
秦飛躍在書房處理完事務，便來看望戚和。
“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若是下人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你盡管與我說。”
戚和停下擺蕩的秋千，抬眸而視，“沒有，以前在這裏住過，一回生二回熟。”
再說，師父給自己挑選的都是手腳麻利、幹活利索、伶俐乖巧的婢女，哪裏會有不周之處。
想來，是師父太過在乎自己，才如此多心。
秦飛躍頷首，“那便好，晚膳想吃什麽，我吩咐廚房準備。”
對於戚和的某些事情，他都是親力親為，可能在時間上有點緊，但他已經在盡力抽出時間陪她，不讓她一個人孤單。
“清淡些就行。”她原本想說隨便的，可這樣不太尊敬，她都是在盡量克製自己，不去傷害別人。
身上發生這樣的事，師父憐惜自己、對自己嗬護備至這很正常，可她不能利用這個作為驕縱的資本，畢竟這些身邊人因為自己的事已經夠難受了。
“好。”秦飛躍話音剛落，管家走過來詢問。
“國師，那個林業甘還在府門外，這可如何是好？”
秦飛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甚是難看。
戚和因為聽說過這個人，所以很是好奇，便試探性地問了句：“師父，您依舊不見？”
秦飛躍苦著臉，“他想讓為師允他一官半職，可為師從不過問朝堂這些瑣事，再說，我若是當真允了他，會有收受賄賂之嫌。”
那林業甘是寒門學子，本來也沒什麽銀子使賄，要是真有銀子，他又豈會在自己的府門前搖尾乞憐，但人言可畏，他不得不顧忌。
戚和卻饒有深意地笑出來，“師父以前做事素來是我行我素，怎麽，現在有所顧忌了？是官場改變了師父，還是民心？”
有時候，百姓的流言蜚語會像一把把尖刀，割在人的身上，叫人痛苦不堪，連一直以高冷孤傲著稱的師父都有了轉變，那些天底下，又有幾人能抵擋輿論壓力？
秦飛躍嘴角逸出一抹冷笑，“都不是，是你。”
“我？”戚和表示很不能理解，自己又不認識那林業甘，師父到底見不見他也和自己沒什麽關係，怎麽就把她給牽扯進來，不過既然師父這麽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戚和，有些事，師父不便說的太明白。”秦飛躍扭頭對管家吩咐：“不用理他，等時間久了，他自然會離開。”
在戚和心裏，自己對她好，僅僅是出於師父對徒弟的關愛，就讓她一直以這樣的心態來麵對自己倒也挺好，有些東西說破了，對彼此都是傷害，
再說到改變這件事，他心中深有感觸，以前的他，的確是特立獨行，甚是當著戚和的麵去傷害那個小道士，後來呢？後來結果如何？差點死在她的手上。
當然，這件事他並不怪她，要怪就怪那個小道士六根不淨，先是引誘戚和愛上他，緊接著拋棄她。
同時，在此事中他吸取了教訓，有些時候魯莽、耍性子並不能辦成事，反而隻能讓事情演變得更加糟糕，畢竟人活在世上不僅僅隻有這麽一個人，身邊有的人，需要自己來幫助、來守護、給予安慰。
故此，他終究是個凡夫俗子，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仙鶴，隻因為心中裝了個女人。
“是。”管家正要轉身退下，戚和卻叫住。
“等等！”
秦飛躍甚是不解，“你是要？”
“徒兒反正也是無事，不如師父您將那個男人交給我，我想見識一下他的本領。”有些人，隻有相處過後，才知道他可不可信、可不可用。
那麽對於孫斯冉呢？她究竟是哪種心情？是痛恨麽？痛恨他玷汙了自己的身體？可他喝了酒，並不是故意的，也因此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這種感情，說不上恨，也說不上原諒，她隻是希望這頁能夠翻過去，不要在心裏反複提起。
秦飛躍有些猶豫，“可他……”
“他是男人，不過師父覺得，我被男人傷害過，就再也無法接觸其他男人？我並沒有那麽小氣，該來的總會來，我不能一輩子逃避，除非，這世上隻剩下女人。”再說，她還不至於把自己心中的不滿牽扯到別人的身上。
畢竟每個人活著都挺不容易，她隻是單純地想看看，那個挺不容易活著的一心入仕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人。
秦飛躍想了想，這樣也好，就當是給她找了個解悶的玩意兒。
而且，她能夠敞開心扉與別的男人相處，這說明她的正確意識還是有的，並沒有因為劇烈的打擊而在心中建立起牢牢的壁壘。
“那好，你去讓那人過來。”秦飛躍輕聲對管家吩咐。
待管家領命離開，秦飛躍對戚和交代了幾句話，隨後去廚房，張羅她的晚膳。
國師府門前，那個男子一聽說得到了進去的機會，頓時是喜笑顏開，比親娘死而複活還興奮。
他跟在管家身後邊走邊問：“為何國師大人突然同意見我？”
管家依舊向前步行，本不想搭理他的話，但人家這般低三下四，國師又不同其他官員那樣，自己不便狗眼看人低，壞了國師府的名聲，就還是回答：“你要去見的不是我家大人，而是公主戚和。”
“戚和？”這個男人顯然很吃驚。
聽說譽王府的那位戚和公主才發生了某件不好的事情，難道說受打擊受刺激瘋了？把自己召去，是為了泄憤？
可不管怎樣，見了她可能會死，不見她卻一定會窮死，所以權衡之下，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