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遇夢凡

  楚靖離不愧是玄掖的大將軍,時刻把君主的安危掛在心裏,這不,帶著妻子及手下,又踏上了尋找帝後的路程。


  人多不方便,隻有如影隨形兩人隨行。


  王婧柔這是第一次跟著丈夫出遠門,心中甚是激動,但由於尋找皇帝不是兒戲,她便隻能將激動埋藏在心裏,默默地跟著他們便好。


  自打如影放下心中的嫌隙,與王婧柔便親如姐妹,兩人時常湊在一起討論楚靖離有哪些優點及缺點。


  晚上,夫妻倆個躺在床上,王婧柔睡不著,心中有事,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楚靖離何其精明,緩緩啟唇:“有事直說便是。”


  他可不希望把她給憋出病來,夫妻之間本該有話直說,坦誠相待。


  王婧柔將手搭在他的腹部,輕聲道:“要不,你把如影收了吧。”


  她明白如影對自己丈夫的心思,以前雖然很難接受,畢竟沒有女人願意和其她女人共侍一夫,可與如影相處久了才發現,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相比如影,自己不會武功,不夠落落大方,沒有和楚靖離相匹配的俠骨丹心,倘若有一天自己發生了何種意外,他身邊還能有個知心之人,這也很不錯。


  其實她本不該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上次打仗一事,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成為他的絆腳石,甚是是他的累贅,所以,以後如有必要,她絕不會牽絆住他。


  楚靖離冷言冷語,“別說這些胡話。”


  他隻是把如影當妹妹看待,對妻子則是僅僅存著愧疚之心,他已經傷害了一個女人,不會再傷害第二個。


  “這不是胡話,靖離你聽我說,我……”


  “別說了,睡覺。”楚靖離翻了個身,閉上眸子。


  女人總是喜歡想東想西,由於一時興起就會把最重要的東西與她人分享,事情發生後又追悔莫及,他不願意看她將來痛苦的模樣。


  王婧柔無奈,隻能作罷。


  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許感動,畢竟,他堅守著忠貞。


  如今沒有戰爭,又在外麵,不在將軍府,隨形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去妓院喝花酒。


  妓院的姑娘一看他長得俊俏,二來看他有錢,爭相巴結他,隨形便成為了飄香苑的紅人。


  不過隨行的眼光很高,一般的姑娘,還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老鴇無法,隻得請出自己最後的底牌,她的親生女兒——夢凡。


  “夢凡,把他伺候好了,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也就不用看娘做這上不了台麵的生意了。”


  夢凡深知禮義廉恥,她一直很懊惱,為何別人的父母有一份正正當當的差事,而自己的母親隻能開一家青樓以賣笑為生?


  後來她終於想開,自己從小便沒了爹,是母親含辛茹苦將她拉扯大,不管這錢來的幹不幹淨,這都是母親對自己的一番愛。


  所以,她很聽親娘的話,不拋頭露麵,做一朵淤泥中的聖蓮。


  現在,母親卻告訴她,拿下樓下的那個男人,她便可以脫離苦海,不用再過這種遭人恥笑的生活。


  還記得小時候,母親用攢下的所有銀子送她去私塾上學,教書先生聽說她是老鴇的孩子,拒不接受,怕她帶壞其他的小孩子。


  母親哭了三天三夜,最後,隻得將她養在深閨,讓會識字的姑娘來教導她。


  她得不到尊重,也無法感受到除母親之外來自其他人的溫暖,唯一的出路,便是清高自守,不掉身價。


  當隨形第一眼見到她,果然被她吸引,她周身散發的氣質,不是別的姑娘可以比擬。


  他從懷中掏出一萬兩銀票塞到老鴇的手中,上了樓。


  房間裏,夢凡為他添酒。


  “聽說你是春娘的女兒。”隨形閑閑地問了句。


  夢凡苦笑,“是誰的女兒重要麽?既然出生在這個地方,便隻能用姿色謀一條出路。”


  很奇怪,她對他高傲不起來,反而十分坦率,沒有隱瞞。


  “這個地方窮鄉僻壤,的確是委屈你了,若你在帝都,估計如今已經成為了某位達官貴人的妻妾。”如影飲下一杯酒,緩緩出聲。


  這也難怪為何老鴇一見到他,就會把唯一的女兒獻出來,因為來這裏的人,極少如他這般大手筆。


  “這都是命,公子不必多說。”夢凡放下酒壺,轉身向繡床走去,寬衣解帶,一萬兩就要發揮出一萬兩的價值。


  隨形冷笑,“想來姑娘是誤會了,我來到此處,便真的隻是為了喝酒而已,並無其它。”


  “公子何必說笑?”夢凡並未吃驚,但凡是個男人,來到這裏就不會僅僅是為了喝酒這麽簡單,除非……除非他是太監?

  想到這裏,她才開始感到驚訝,細細打量,又覺得不對,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可不是閹人具備的。


  “我並未說笑。”隨形執起酒壺倒酒,“一個人喝酒太過無聊,我這個人害怕孤獨寂寞,所以需要有人陪著,而良家婦女不會理我,我隻能來這個地方,這便是我的理由。”


  他語速略快,可聲音洪亮,不似小人那般。


  夢凡複笑,“公子若隻想找人陪著喝酒,何必花如此大價錢找我呢?樓下的姑娘酒量可比我好的多。”


  她始終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奇怪的男人。


  可隨形卻偏偏是這樣的人。


  “美麗的東西總能讓人心情愉悅,我花錢,不過是圖一個美的享受。”隨形起身,為她穿好外衣,“姑娘家穿著得體,才是最美的時刻。”


  說罷他拉著她的手於桌旁坐下,“不說其他,喝酒便是。”


  夢凡微愣片刻,隨後才緩緩點頭。


  今兒個,總算是遇到了怪人。


  翌日清晨,她睜開雙眼,才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衣服穿戴整齊,完好無損。


  昨晚她喝酒喝多了,暈倒在桌上,之後的事情並不清楚。


  也許,他果真是正人君子,她想。


  老鴇走進來,笑道:“夢凡,怎麽起的這麽早,那公子昨晚走的時候又給了一萬兩銀票,咯,你拿著。”


  夢凡並不在意這銀票數額,隻是關心地問到:“他是何時離開的?”


  “大約……大約醜時吧。”老鴇回憶。


  夢凡輕微點頭,醜時,那便是她暈倒後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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