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開眼
上官黎咳出假血,如此賣力地演出,隻為成全琳琅的自由。
這件事由他引起,所以,也必定要在他的手裏終結。
“父親還是不要怪她,她不願意嫁給我,我又何必勉強,隻要她能快樂,兒子我也就無求了。”突然,癡情種的形象就這麽樹立起來。
上官鴻聽罷,重重地歎了口氣:“兒子,你要什麽父親都可以給你,你可切莫委屈了自己啊。”
因為他太愛芷蘭,所以也就愛他們兩個生下來的孩子,這樣愛屋及烏的愛,卻很少有人能懂。
“父親,兒子不委屈。愛一個人,不是把她禁錮在身邊,而是給她想要的東西,不是麽?”上官黎說的話,上官鴻這個做父親的分外認同。
“也好,看在你的麵子上,爹就放過她,不與她計較。”
上官黎眉目展歡,“謝父親。”
聽聞三弟生病,上官敏這個二姐總要過來刷一下存在感,不然在父親這裏不好交代。
簡單地問候一聲,又退出了眾人的視線,倒是上官澍不離不棄,守在床邊照顧他。
上官鴻見他們兄弟相惜,很是欣慰,芷蘭在天之靈,應該也很欣慰吧,慶幸這世上有個人真心實意地代替她疼愛兒子。
“澍兒,老三我就交給你了。”畢竟是靈山的郡主,有很多正事需要處理,不可能一天到晚陪著老三。
上官澍自然是義不容辭,“父親請放心。”
待上官鴻離開,老三突然從床上起身,精神煥發,“有酒嗎?我要喝酒。”
見大哥一臉吃驚的神情,上官黎故意裝作不以為意,“我沒病。”
上官澍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裝的?”
“怎麽?很失落?”
“那倒沒有。”上官澍擺首,得知老三身體安康,他這個做大哥的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失落呢?
隻是,老三這裝病的技巧,也太高超了些,幾乎是以假亂真,連父親都被騙了。
葫蘆叔端了一碗藥走過來,上官黎連忙重新躺回到床上,繼續無病呻吟。
“大公子,三公子,這是大夫開的藥,還請三公子服下。”葫蘆叔得到郡主吩咐,自然對上官黎的身體格外關心。
而他口中的大夫,在之前就已經被老三給收買好,現在端來的藥,不過是一點提神醒腦的湯藥。
上官澍將藥碗接過來,溫和地笑到:“我來吧,你可以退下。”
“是,大公子。”葫蘆叔知趣地退出去,並關好房門。
上官黎還是躺在床上,雙目睜開,盯著房梁。
反正心裏就是萬分糾結,又不知道究竟是在糾結什麽,感覺和大哥處在同一屋簷下,就渾身不自在。
上官澍眉心微皺,“這藥,你還要喝麽?”
“當然要喝,浪費了豈不可惜?”上官黎瞥了一眼他,隨後眼睛歸位,那房梁上雕刻的花紋,他看得是一清二楚。
上官澍在心裏無奈地笑笑,老三如今是徹底改了性子,竟知道勤儉節約。
碗中的湯藥被一勺接著一勺送到上官黎的嘴裏,奇怪的是,本該苦澀的藥汁,竟然有一絲甘甜。
上官澍倒是沒想過,對方會這麽乖乖地把一碗藥盡數喝完。
總覺得,他會為難點自己什麽。
然而,老三終究是老三。
“我說了,我要喝酒。”上官黎定定地看著那容貌昳麗的男人。
上官澍放下藥碗,“現在不方便,若是父親知道,怕是容易穿幫。”
畢竟,上一刻還咳血不止的病人,下一刻就喝酒放縱,這不明擺著有問題?
上官黎卻不管這些,“我說,我要喝酒。”
這一次的聲音,比上次加大。
思量了片刻,上官澍才點頭,“好。”
既然他喝酒的願望如此強烈,那滿足一下他也無妨。
這可能是討好,也可能是取悅,不管原因是什麽,他隻想回到之前,兄弟二人心中不再有嫌隙。
在上官澍轉身離開去找酒的那一刹那,身後傳來上官黎聲嘶力竭的咆哮:“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會去做?”
上官澍背對著他,袖中的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是。”
“那好,這是你說的。”上官黎似在賭氣,掀開被子下床,快步跑到他麵前,二話不說就用嘴堵上了他的唇。
那個呆愣著的男人腦海裏一片空白。
吻了很久,似乎是地老天荒,天知道他是多麽享受這片刻的柔軟。
“我在幫你做你想做的事。”上官黎退出來說了一句後,又繼續去吻。
即使大哥否認,可是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這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兄弟之情。
大哥一直把這種罪孽壓在心裏,不曾言明,這應該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想說不敢說,想做不敢做。
人生的悲哀,莫過於此。
當幹柴遇烈火,便一發不可收拾。
上官澍如覺醒了一般,伸出手,向不該覬覦的地方探去……
雪花紛飛的那天,所有不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
在房裏午睡的二夫人突然心緒不寧。
“娘,您怎麽了?”上官敏扶起驚醒的母親。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慌慌的……”二夫人滿臉無奈,還有擔憂。
好多年都沒有這樣心亂如麻的感覺,這究竟是寓意著發生了什麽?是否是很不好的兆頭?
上官敏小聲慰問:“娘,您是做噩夢了麽?”
二夫人搖頭,“不是,反正就是那麽一刹那,感覺心被提了起來。”
這種感覺,她也說不準,隱約透著不祥。
“可能是您最近太過憂慮的緣故。”上官敏拍打著母親的後背。
父親和大哥全都背棄她們母女倆,所以,在這靈山,她們已經是處於一種相依為命、自謀出路的狀態。
二夫人雙目無神,“我如何不憂心,這次老三回來,你父親比起之前更寵信他,相信不久,這靈山就要易主了。”
上官敏言語中透著不甘心,“娘親,上官家的長老們,不是支持哥哥的麽?”
“他們是支持你哥哥,可是你瞧瞧你哥哥那樣子,就是扶不起的阿鬥,咱們要想達成所願,恐怕是難呐。”
澍兒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為什麽和自己一點也不像呢?反倒像是芷蘭生的,專門惹自己生氣。
唉,這老天爺,也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