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論人性
晚宴上，除了南宮煜和雲落，其他留下來的客人也在場。
說句不好聽的話，其實都是來吃白食的，故此沒有誰會瞧不起誰。
上官黎和上官澍先後走進來，笑容滿麵。
“這位是我大哥，想必大家聽說過。”上官黎介紹，語中含著敬意。
眾人對上官澍拱手行禮，“大公子有禮。”
當然了，當初嫡長之爭，引得這靈山周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除了知道上官黎這個名字，上官澍也被眾人熟知。
隻是在別人眼裏，上官澍是個失敗者，因為郡主之位，畢竟是他的弟弟得到了。
“各位請坐。”上官澍走過來，落座於空位。
上官黎身為郡主，自然是坐在上席。
就這樣，兄弟倆隔著一個人，雲落倒是很想把這個人弄得“消失掉”，別問為什麽。
可是究竟要怎麽做才好呢？
突然，她心生一計，默默施法，那人突然捂住肚子，“實在是抱歉，敢問郡主，茅廁在何處？”
“出門左拐就是。”上官黎大度得很，並不因為這個而失了興致。
“多謝。”說完那個人以風一般的速度離開。
南宮煜冷眼看著一切，這丫頭也的確是大膽，為了心裏的小九九，竟如此玩弄別人。
雲落見所圖成功，又進行下一步行動，“大公子，我比較喜歡吃魚，你能不能往那邊挪挪？”
上官澍不好拂她的麵子，點頭，“姑娘請。”
就這樣，如雲落的願，他們兄弟倆總算是坐到了一起。
而雲落則坐在上官澍的旁邊，賊一般地看著他們。
南宮煜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自己的妻子，她這樣就算是討好上官黎？可還真是費盡心思。
“不知雲落姑娘與南宮兄成親多久了？”上官澍是對她比較好奇的。
“回大公子，不長，一年而已。”雲落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南宮煜，得體地回答。
上官黎又對南宮煜開口：“南宮兄似乎不太愛說話。”
“嗬嗬，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郡主不必在意。”雲落打圓場，唉，隻怪自家相公在別人麵前表現得太高冷，也隻有自己來替他處理人際關係。
上官澍抿了口酒，“你們二人性格倒是相配。”
一個話多，一個話少，正好互補。
一桌子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倒是熱鬧。
特別是一對中年夫妻，那個小便宜貪的，真是沒誰了。
“你瞧瞧，這雞腿真肥，我們快多吃幾個。”平時在家裏隻能吃青菜蘿卜的人，如今見到了這麽豐盛的一桌子菜，自然是口水直流。
“嗯嗯，娘子，這田雞也不錯。”平時隻見田雞在田裏給水稻捉害蟲，哪想過把它煮來吃。
“哎喲，這隻烤鴨看起來就好吃，咱把它打包帶回去吧？”說完，那個女的竟然從懷裏取出幾張紙，毫不客氣地把一整隻烤鴨包起來，然後擱在腿上。
雲落看著是一愣一愣的，世上竟有臉皮如此之厚的人，她今兒個算是長了見識。
上官黎無奈地搖頭，又扭頭對身邊候著的仆人吩咐：“快去再叫廚房上一隻烤鴨。”
“是，郡主。”
正在茅廁蹲著的那位就沒有口福了，因為他肚子雖痛，卻怎麽也拉不出來，可就是起身吧，這肚子又痛得愈發厲害，無奈，隻能繼續蹲著，腿都蹲麻。
可憐的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飯桌上，又上了一隻烤鴨，雲落起身正要去手撕它，那個女人眼疾手快，手上不知是何時多了幾張紙，又把它包走。
雲落這下子算是徹底無語，好吧，這樣的臉皮，估計用銀針都搗不到肉。
“相公，咱們一人一隻。”
“好，娘子真聰明。”說完還得意忘形地看了雲落一眼，如此之高傲，真叫人巴不得兩巴掌拍死他。
上官黎伸手撫額頭，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心中的悲憤，“再去上一隻烤鴨，直接給雲落姑娘。”
“是，郡主。”下人轉身去辦。
雲落瞬間覺得上官黎在她心中的形象高大了數十倍，同樣是人，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難道是遺傳問題？
“郡主，其實在雲落心中，你一直是個好人，很好的人。”這般拍馬屁的話，這個時候說出來再合適不過。
那個搶烤鴨的女人輕蔑地小聲嘀咕：“不就是一隻鴨嗎，真是勢利眼……”
南宮煜是可忍孰不可忍，偷偷地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向那女人的腿彈去。
“哎喲……”吃痛的一聲叫，那女人趕忙伸手撫住疼痛的部位。
還好南宮煜隻使了五成力，她腿上的烤鴨才沒有掉落到地上。
上官黎不去理她，直接對雲落笑問：“不知姑娘此話何意？”
雲落起身，抬高嗓音，“自從郡主上任以來，得到聖水之人形形色色，外人不知其因，民女卻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所以，其中緣由，民女已經略知一二。”
“姑娘可否說說？”其中一個客人開口問。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大家都想知道。
上官黎垂下腦袋，臉上浮現很謙卑的笑容。
身邊的上官澍微微斜眼看著弟弟，眸含寵溺。
“首先說說第一個人，大家可還記得第一個得聖水的是什麽人？”雲落故意賣關子。
“我記得，是一個小混混，專幹壞事，到處惹是生非。”回答問題的客人語氣中有點氣憤，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有資格得到聖水呢？這不是在瞎搞麽？
“沒錯。”雲落點頭，“大家隻知道他是小混混，卻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那年逾八十的老奶奶，老奶奶體弱多病，需要銀子抓藥，所以他才無惡不作，以不正當的手段牟來錢財給他奶奶抓藥看病。”
眾人無聲，默默地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後來，老奶奶得了一種再也治不好的病，小混混無法，才來靈山碰碰運氣。”雲落富有感情地說著這個故事，“他忍受了所有人的嘲笑，可唯獨隻有郡主您，您體恤他，還把聖水給了他。”
“雲落姑娘，他雖有過，卻是因為護親心切，我不得不為之動容。”上官黎這才抬首，“不知大家是否見到過這樣的人，他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卻對親人關懷備至，人，都是有人性的。”